第十一章 既知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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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尘世的人，此时正执着那朵莲叶，想着因果的回眸一笑。
“公子，公子？”小书童唤回墨尹的思绪。“公子走神了呢，可是有心事，说与小泷听，说不上小泷能解。”
“呵呵，”墨尹敲了一下小书童的头，“你如何能解，我刚才所思，乃是这世上最苦最甜之事，也是最苦恼之事。”
“那公子想的是三件事？”
“一件事。”
“公子真是奇怪，这世间之事，怎么会又哭又甜呢。”小书童挠挠头，“罢了，我不懂，我端茶与公子吃。”
“去吧。”墨尹背手立于窗前，看着出去的小书童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你如何能知道，不曾经经历过又怎知这相思的甜与苦。我苦于不知她是何方佳人，甜在我有幸与佳人相遇。苦恼于，不知流水有意，落花可亦有情。”
铺开桌上的画布，一笔笔勾勒美人的面庞，那回眸一笑的神态，在画布上栩栩如生。
“公子，这女子真好看，这是哪家的姑娘，公子可知道？”不知何时小书童站在了面前。
墨尹看着画中人，苦笑道“我若知晓，又何须苦恼。”
“对了公子，左大人家的千金，今天还来拜会过呢，我看也不输这画中人。”小书童看着画中人，本想说，画中人稍稍好看了点，但想想这样说平添公子的愁绪，还不如不说。
“左家千金，与我何干，因果姑娘身上的灵气，不是凡尘女子能比的。”其实墨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因果不像是尘世间的女子，好似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几日过去了，因果马上就要渡劫了，所以在潜心修炼，而朱雀就百无聊赖的种花，说来也是奇怪，最近的彼岸花居然芽了呢。
“阿嚏”正在修炼的因果打了个喷嚏，正上方五行阵里的妖灵籽也落了下来，刚好掉到因果的手里。
拿起妖灵籽，因果眼前浮现出墨尹的脸庞，因果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妖灵籽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心情，周身那层淡粉色，变得更浓烈了。
“因果，你怎么不修炼了？”朱雀现因果房间的五行光消失之后，知道她停止了修炼，只是奇怪于为何这么快就不修炼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还有些许事要做，所以便不修炼了。”因果隐瞒了朱雀，她也不知为何要瞒朱雀。
朱雀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她只要确保因果没事就好，无需知道更多。因果看着出去的朱雀，眼前突然浮现出墨尹的脸。也罢，既然想到他，不如就去见见他。
入夜，墨尹可能是太过于困倦，睡在了榻上，梦里他真的见到了自己念着的因果，恍若天人。猛然惊醒，现自己的梦中人正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墨尹想起自己梦到因果，好似唐突了佳人。却忽然念起，她是如何进得这屋子，家中人虽不多，可她一女子，如何做到不惊动门口守夜的小童。“因果姑娘，冒昧问一下，你是如何进来的，抑或是，这依然是在下的梦境。”
“你梦到我了？”因果呵呵一笑，似乎得到莫大的满足。
“墨尹唐突姑娘，还望姑娘恕罪。”墨尹怕因果生气，随即向她道歉。
“你为何要与我道歉？难道墨公子不想梦到或见到因果？”因果看着墨尹解释的样子，不禁好笑。
“不是的，不是的。”墨尹急忙否认“墨尹很想再见因果姑娘，自从上次姑娘离去，墨尹日日无不思念姑娘。”
“那我若是告诉你，这只是个梦，你会不会不高兴？”因果是个主意很正的女子，来的时候就决定问个明白。
“不会，能梦到姑娘，是墨尹的福气。”墨尹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那万一不是梦呢？你就不好奇我如何进得来，如何不惊动任何人吗？”因果将刚刚墨尹的问题重新提了出来。
“这，姑娘必是有一身好本事。”
“若我告诉你，我不是凡人，而是妖呢？”因果是想知道，若是自己是妖，他还会不会对自己思念。他对自己动情了，是否是真心。孟婆说过，若他真的爱你，不会在乎你是人是妖。
“妖？姑娘真是说笑了，姑娘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妖呢。”墨尹对因果的话一笑了之，不管是气质，还是其他因果必是大户人家之女，有一身好武艺也未可知。
因果转身将自己化作一只狐狸，又化作了一只獾，随后现了原形，“我本是易渊山脚下的一棵柳树，因天地滋养，万物之灵而得道，你捡到的那块并不是什么传家宝，而是我妖灵籽。因为没了它，我便不能在修行。”因果看墨尹瘫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重新幻化做女子“你怕了，是吗。”
因果伸出手，想去拉起墨尹，墨尹下意识的躲开了，这个动作刺痛了因果，是啊，就算是相思了，就算是有情了，终究是人妖殊途，如何能够在一起，自己在他眼里终究不是佳人。既然如此，不如就此了结了吧，从今往后也不必再相思于他。
“因果来这里，只是想告诉公子，你我人妖殊途，不会有结果。”千百年来，因果第二次感觉到了心痛，上一次是知道朱雀死亡的时候“公子既知相思苦，就莫要在苦苦相思。今日冒犯公子，不是因果的本意，告辞。”
因果匆匆的从墨府出来，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头的女子，那女子生的极美，只是眉眼中带着冷酷，看不出她带着感情，似乎眼睛里就是一潭死水，她就是孟婆。
“出来了，若是心痛，可以喝一口。”孟婆扬手，一个琉璃颈瓶现在手上，因果知道，那是忘情水。
“不要了，天帝说过，修行之人，必要学会遗憾。”因果看着孟婆，虽然她很冷酷，可因果知道，她不是无情之人。
生来第一次尝到酒，是与孟婆坐在奈何桥边，身旁的彼岸花开的异常艳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