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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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厅的光华仿若天边洒落的繁星，辉映在柔软的红地毯上。 富丽堂皇的高台上，唯有一条通道延伸至盛老爷子身旁，星辉恰似细碎的钻石粉末，洒落在江婉柔和盛老爷子身上。 随着盛老爷子的话语声落下，原本静立在宴会厅侧门的江婉柔，便被那束极为明亮的光线捕捉，宛如舞台中央的明星，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她身边没有江稚月的陪伴，她明白自己不能永远依赖江稚月，这是江婉柔必须独自面对的——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在朝她伸出手，在深情的呼唤，“月儿，我的女儿，欢迎你回家。”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仿佛潮水要将江婉柔淹没。 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辛酸和冷眼，尝遍了人生最苦涩的滋味，为了生存，她像鹌鹑一样苟且偷生，生活的重压下，她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 江婉柔的人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光，然而此刻，满厅刺眼的光芒，却将她环绕。 她每向前迈出一步，那光便紧随其后，仿佛要为她铺就一条前所未有的光明之路。 “今天的主角是妈妈，不是我，这是属于您的人生。” 这话依稀响起在江婉柔的耳畔，她已泪流满面，擦不去的眼泪，一滴滴溅落在红毯，随着光淹没。 盛老爷子目光慈爱，远远地注视着江婉柔，也不禁为此动容。 昏暗的角落里，盛怀安神情微微一变，转头四处寻找女孩的身影，光影沉浮，四周一片黑暗，他找不到江稚月。 江婉柔脸颊湿润了一片，视线已然模糊，她步步向前走去，直至站在盛老爷子身旁。 当她转身之际，无数闪光灯齐刷刷地对她拍摄，与众人猜想不同，江婉柔经过精心打扮后，五官最动人的部分被灯光照亮。 她与盛老爷子并肩而立，两人相似的眉眼和脸型，正是血脉相连最好的诠释。 一袭白色绸缎礼服，高贵而得体。 温婉动人的气质，恰似时光流转，重现了当年先夫人的典雅风韵。 掌声伴随着一阵窃窃私语，没有人会质疑江婉柔的身份，只会惊叹她的美丽。 盛月.....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根，自己的家。 江稚月站在三楼的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有着淡淡的晶莹。 过去的岁月，只有她知道江婉柔经历了什么，只有她明白屡次死里逃生，江婉柔踏上高台的那一刻，便耗尽了半生的力气。 棋差一步，她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江稚月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一滴晶莹顺着脸颊滚落，刚好滴落在男人的指尖。 “这么盛大的场景，你有没有觉得像我们的婚礼”带着一丝叛逆的语气，顾兆野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似乎怎样都学不会掌控好力道，有些笨拙。 他轻轻抚摸她，发觉无法止住她的泪水，染湿了他的掌心，他的心。 “你不会逗人开心，就不要勉强说冷笑话。” 少女如蝶翼般颤动的长睫，珍珠般的眼泪。 她最为脆弱的这一刻，唯有顾兆野能够窥见。 “这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顾兆野却说，光映照着高台。 顾兆野伸手把女孩拥在怀里，“我也为江姨感到由衷的开心。” 她精致面庞，贴在顾兆野的胸口，狂乱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那是独属于顾兆野的心跳。 正是这看似娇小的身躯，将江婉柔推到了高台，顾兆野又怎会不知其中的惊险，他忍不住想到，如果他没有冲动开枪，能有更多的自由陪伴在她身旁。 她的眼泪会不会少一点，多一些笑容 “稚月，不要哭。”他笨拙安慰道，“不要理会谣言，你是最有资格陪伴在江姨身边的人，你就是她的生命，不是累赘，更不是那些无聊标签能定义的。” “你不是江姨的污点。” 他捧起了她的脸，用最轻柔的声音哄着她。 “这一段路，你应该和江姨一起走。” 只要一个眼神，江稚月总能洞悉顾兆野的心思，她的心事从未被顾兆野看透，这次终于反过来了。 她道：“我只是高兴。” 顾兆野，“我比你更高兴。” 他再次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仿佛要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万般眷念不舍，“稚月.......” 一次又一次叫着她的名字，但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顾兆野突然推了女孩一把。 江稚月的身子不免朝踉跄了一瞬，当她稳稳抓住栏杆的时候，惊诧回头望去，顾兆野的身影已经融入了黑暗。 这瞬间，一束恰似天降神迹般的光照亮在了江稚月的身上，从高空的角落俯瞰，江稚月只感觉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倾注而来。 少女头顶皇冠，美得仿佛超越了尘世的界限，任何辞藻都难以描绘这绝美的画面。 不同于她脸上以往的平静，此刻美人含泪而立，那双澄澈的眼睛晶莹剔透，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出现，顷刻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高台上一个更为响亮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很荣幸的向大家介绍，我的女儿，江稚月。” “从她诞生起，便.....给予了我希望，支撑着我度过......这三十多年来的日日夜夜，至死都不敢放弃的希望，我的、生、命。” 江婉柔拿起了话筒架，不顾旁边盛老爷子意外的眼神，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异常坚定。 “是我的女儿，用她的生命为我寻找真相.....还我公平......她才是应该站在这里的人。” “承认......”江婉柔死死地盯着盛老爷子，盛老爷子脸色几度显现难看。 江稚月毕竟是一个私生女，这是她自愿选择的。 她不想成为江婉柔的污点，不愿登台，恰好符合盛老爷子的心意。 “承认！”江婉柔音调再起。 盛老爷子有苦说不出，只能选择点头。 这一幕，瞬间让场内爆发出比刚才更为热烈的掌声，久久响彻整个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