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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洞观术这一眼，只持续了几个刹那。
毕竟他最多就是个半仙，还不是完整的仙人境界，施展这种术法，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师父的视线被迫收回。
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洞观之术对师父来说，负荷不小。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如被火烧，燎得有些刺痛和肿胀。
他抬起左手，手掌按在自己眼皮上，从掌心中缓缓地释放银白的如同水波流淌的光影，给自己的眼睛降温，按摩。
师父突然有些后悔。
他这一眼看过之后，不仅什么都没看到，反而让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
唯一庆幸的是，这次施展洞观的后遗并不严重，他的眼睛只是略感疲惫，没有遭到更严重的伤害。
“估计错了位置……这洞观术法实在是太难使用了。”
师父一边给自己的眼睛做着按摩，一边苦笑着说了一声。
这一遭之后，他决定不搞事了，还是先休息，等明日恢复了再做打算。
……
相比师父的失败，云不亭在尝试使用洞观之术的时候，就小心得多了。
天雾蒙蒙的，东方既白，但还没亮起来。
云不亭从草地上翻身坐起，整个人的脑袋都无比清醒。
昨晚上炼化清气，他算是得失参半。
但是相比所得，云不亭觉得他一身修为被消化干净了，是一个非常能够接受的结果。
他是谁
天之骄子！躺着什么都不干都能够熔炼生气，恢复血气的开挂玩家。
昨晚上到现在快天亮，他也就只睡了小半个时辰，两个小时不到。
但仅仅这么点儿时间，云不亭被动熔炼出来的血气，就快抵达无己境初阶了。
他举起右手，五指律动，每个指头上都有血气溢出，五道星辉摇曳着在空中拖出缭乱的光影。
身体里重新有血气流淌，这种状态云不亭是挺喜欢的。
只是，重新从无己境修炼起来，体内血气的浓度实在是太低了，低得他都有些可怜自己。
以前他已经抵达了无功境界，身体的经络被拓宽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时候满满的血气在经络里奔涌，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强大力量。可是现在，那粗壮的经络中，只有一小股可怜兮兮的小溪流在慢慢流淌……
从头再来，很消耗人的耐心。而云不亭却是一个没啥耐心的人。
所以他不得不散去手中的血气，握拳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云不亭啊云不亭，耐心点，当个人。你熔炼生气提升的实力是实打实的。至于元神一道，每个月等着人家癸大佬来给你送清气，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很虚浮啊。
做事嘛，要脚踏实地！”
在鼓励劝勉了自己一番之后，他起身绕着湖水跑了一圈，做了一组晨起运动。
待身子活转回来，云不亭跪到湖边，抄起清凉的湖水洗了脸。
接着，他到厨房找了吃食，来到湖边青石上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尝试研究那洞观之术。
跟无功先生不同。师父之所以知道洞观之术，是因为他老人家的师父教过他。在那个凡人已经没法子登仙的时代里，南冥山扶摇宗的传承也没有断档。
而云不亭之所以知晓洞观、化天、神临这些仙人的阶段。
完全就是他的本能钥匙开启了他脑子里的信息孤岛周围的迷雾，给他破译出来了相关信息。
云不亭对自己脑子里的信息孤岛的认知，仅仅停留在那孤岛是来自与不见君谷藏经洞中的无瑕白璧，以及这信息孤岛，什么都懂。
至于这信息孤岛究竟有什么秘密，那无瑕白璧究竟是哪儿来的，这些问题云不亭直接忽略了。倒也不是他不好奇，单纯就是因为他询问师父的时候，师父回答他也不知道。那就拉倒吧，师父都不知道的事儿，云不亭上哪儿去弄明白啊，这种问题就先放着呗。
云不亭复习了一遍有关洞观之术的信息。
“读取坐标……这术法也太科学了吧。”
他如此感慨。
师父触碰到的天上气很浅淡，而且还会消失散去。
而云不亭，却是扎扎实实地有着一个由天上气构成的元神。光论天上气的存储一项，云不亭现在已经碾压他师父了。
所以同样是使用洞观之术，云不亭看见的东西，就要比师父看见的更清晰。而云不亭洞观的时间，也更持久。
洞观之术，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看哪儿。
因为使用者化入浊气之中，接着就是要选择洞观的坐标。
坐标选对了，这洞观之术就能看见施术者想要看见的东西。
而一旦坐标选错，结果就会像师父那样，看了个寂寞。
云不亭盘腿坐在青石上，微闭双眼，化入浊气。
他感觉自己的意志仿佛接入了整片大地之中。
他就是这片广袤的土地。
这种感觉特别的神奇，让人上瘾。
当然了，云不亭也没有忘记他施展洞观之术的原因。
他也是想要寻找谢天上的位置。
云不亭几乎是全程参与了昨夜的事情，师父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谢天上跑了，然后没有跟他们说要去哪儿。
从云不亭的角度来看，就算是师父救下了谢天上，可是谢天上也肯定不会再跟师父他们见面了的。
毕竟秦小河说过，再见她，要杀了她。
谢天上跟秦小河的仇人，关系匪浅。
“她会往哪儿去呢”
云不亭的意志在正国北方的土地上驰骋扫荡，只要他一个念头，他便能跨越千万里的距离，随意锁定坐标，接着便能开始洞观，看见详细情况。
此刻他正停留在涿州城上。
涿州是牧马关往南最大的一个城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云不亭在想，若是谢天上真的跟那个幽偃师有联系，而那个幽偃师在北方都有势力的话，那么很难绕开涿州城。
“要不看一看涿州”
思索了一阵，云不亭却没有在此洞观。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昨夜谢天上逃脱的时候，是被腰斩了的。
谢天上只剩下一个上半身，虽然她背上有翅膀，但，她应该逃不了多远。
而涿州城距离牧马关，太远了。
“那……折中一下”
云不亭缓缓地让意志向北移动。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地方。
那个掌柜一脸不高兴的小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