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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一同向前飘去，轻盈地掠过平坦的战场。 一道无比明亮、温暖的光芒涌入萧瑟的脑海，源头却隐匿无踪。 他们初到之时，乌尔加尔便说仪式地点就在定居点附近。这里正是这股温暖能量光芒的源头。 萧瑟的圣体绽放出亮白色光晕，此刻唯一萦绕在体外的能量，是鲜红色的天火。随着他们越飘越近，萧瑟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 松开对恶魔核心的紧握，让新凝练的腐化之力四下飘散，与自己的火焰自然交融。 沈青云的整个大天使形态都散发着明亮的蓝光，周身闪烁着折射的光晕。 他们仍在借用 5% 的属性，而原始光环强度的提升，如今也让他们得以增强能量形态的输出。 他们本可轻松长到一万亿多公里高，但在这种不足千亿公里的紧凑形态下，却感觉无比自然。萧瑟甚至想再压缩几倍以提升掌控力，可此刻变数太多，萧瑟不敢轻易改动任何事。即便力量崛起得如此迅猛，一切却显得如此脆弱，正处在突破的关键节点。 萧瑟本能地知晓，以当前状态靠近这片仪式领域，能收获最佳结果。 那座实际的建筑，开始在萧瑟的意识边缘逐渐清晰。 萧瑟看见了白色的石柱。 它们无比光滑，线条圆润，与洁白的原生地面相连，一直延伸到比原生树更高的天际。 凭借大幅提升的新感知力，萧瑟能看清石柱顶端并未与任何事物相连。 起初，这些石柱看似排成两排，间距约有一百万亿公里，但萧瑟注意到前两根之后的石柱都微微向内倾斜。它们似乎注定要在某一点交汇，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圈。 当他们飘得足够近，亲眼望见柱间缝隙时，萧瑟也看清了这座巨大仪式场所的全貌。它是一个完美的圆环，正对他们的方向有一处敞开的入口，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从这座巨型建筑中渗出的唯一能量，是强大、温暖且纯净的以太。 萧瑟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真切的字形，空气中也没有残留的原始光环。但当他们在入口前停下时，直觉告诉萧瑟，尽管看不见也摸不着，这两样东西其实无处不在。 狮鹫、猛犸象和食人魔都在远方的天空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它们都不愿打扰他们，但其敬畏而充满希望的光环，无疑让萧瑟面前的入口更具吸引力。 这里没有丝毫不祥或危险的气息。 只让人感受到纯粹的潜力。萧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清楚，只要继续前进，必将受益匪浅。 萧瑟正是这么做的。 沈青云松开手中的剑，任由它回归自己的灵魂，随后握紧萧瑟的手，他们一同向前飘去。 上品以太雾纯净无垢，这片空间中没有任何天气变化。 唯有萧瑟的腐化之力和沈青云的源树脂能将其吞噬，但他们都没有直接用它来扩充以太池或增强能量掌控。 当他们飘过每一根宽达数万亿公里的白色石柱时，四周一片死寂。前方排列着百余根石柱，低头望去，只能看到平坦的白色圆形地面。 萧瑟的直觉与沈青云不谋而合，他们一同飘向这座奇特建筑的中心深处，随后缓缓降下，触碰地面。 他们能量形态的双脚踩在浸透优质以太的坚硬岩石上，声响在寂静中回荡。不到一秒钟后，沉重的岩石相互摩擦的声音便应声传来。 整座建筑都在萧瑟的能量感知范围内，本无需回头，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望向来时的方向。 六根石柱从平坦的地面升起，缓缓关闭了这座仪式场所的入口。 几秒后，石柱发出沉闷的巨响，牢牢锁定就位。 一个完美的圆柱空间将他们环绕。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字形的纤细轮廓逐渐触及萧瑟的感知边缘。 地面上，数百万、数十亿，最终达到数万亿个白色树妖雕文，开始从岩石下方某个未知之处浮向地表。 与它们交织在一起的，还有紫色的字形，甚至包括恶魔语言中的白色字形，一同缓缓上浮。 这些字形没有一个直接朝他们移动，只是静静升至岩石表面。 周围所有的石柱也开始震动，从核心深处，字形同样纷纷浮向表面。 它们全都由树妖的标准雕文体系支撑固定，但越是仔细感知，萧瑟便越清楚这正是这座仪式场所的基础运作机制，而那些恶魔雕文，正在为某种转移仪式做准备。 他们周围地面与石柱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字形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多。 优质以太开始喷涌而出，在整个区域形成一层极厚的白雾，其能量强度比之前的自然状态高出数十倍。字形散发的明亮光环相互交织，紫白二色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直指他们。 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但萧瑟却毫无异样之感…… 唯有内心愈发强烈地感觉到，一场极致幸运的邂逅即将降临。 所有移动的字形瞬间静止。 震动停止了，地表也不再涌出优质以太。 若非空气中流动的雾气让光线明暗闪烁，萧瑟几乎察觉不到时间仍在流逝。 突然间，所有维系这座仪式场所稳定的树妖雕文都跳动了一下，随后便消散在空气中。 一股极其强烈的能量涟漪 —— 那是萧瑟之前从领域屏障中感受到的温暖而诱人的压力 —— 涌入萧瑟的意识。就在此刻，萧瑟意识到它知晓他们的身份…… 而即将发生的一切，绝非一个随机闯入的恶魔所能经历的正常仪式。 尽管得到了这样的警示，萧瑟却已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别样的反应。 剩余所有用于唤醒历代恶魔印记的白色与紫色恶魔雕文，全都从地面和石柱上迸发而出。 它们一同向内汇聚，落在他们脚下地面的同一个点上。 没有字形环绕周身的唯美仪式，也没有温和分层、让他们轻松融入的继承流程。 相反，每一个字形都以快过眨眼的速度，被强行灌入他们的灵魂。 与此同时，树妖雕文消散后释放的所有原始光环，也一同迸发而出。 空气变得粘稠，一股压倒性的纯净而不受控制的原始力量倾泻而下。 它向上喷发，形成一道无形的光柱，穿过他们的身体，蔓延至领地的其余部分。 瞬间要消化数百倍于萧瑟首次汲取精血时所得的字形，这股冲击彻底粉碎了萧瑟的灵魂。 然而，周围树妖光环散发的巨大压力，却迫使他们动弹不得。一股无比熟悉的治愈光环也涌入他们体内，闪烁着白黄二色的光芒，留下淡淡的绿色余韵。这气息让萧瑟想起了林小美在下界曾多次为自己使用的恢复技能。 走进这座仪式场所时，萧瑟本以为会像乌尔加尔让他们在其领域中使用的那个仪式一样 —— 他们的部分字形受到温和、无侵入性的激发，或是最好能继承更多过往的愿景。 但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相反，有那么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仿佛萧瑟身边的所有现实都已消失。 系统不复存在。 萧瑟所有的字形都变得黯淡。 就连萧瑟对神圣能量、振动以及以太本身的感知，都在一瞬间被剥夺。 这片黑暗中，萧瑟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旁的沈青云。 沈青云的存在没有任何形态轮廓，但萧瑟知道她也在这里，一同经历着这虚无的瞬间。 他们似乎都在低头凝视这片黑暗，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逻辑思维试图理解 “绝对虚无” 的徒劳尝试。然而，在虚无的边缘，或许是中心，又或是起点…… 每当萧瑟试图用人类的思维去理解眼前的一切时，只会感到茫然无措。无论它是什么，它没有形状，没有形态，但他们都知晓它的存在。 在它之后，或是之中，又或是之上…… 有某种东西。或许，那是万物的本源。 它如同一层薄膜，像是气泡的外壁。这时，萧瑟想起了他们在峡谷中接触与造物主遗产相关的虚空爬行者时，瞥见的那个奇特地方。 那是一个布满千亿块石碑的所在，没有任何方向感，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唯有虚空爬行者在一旁注视着，等待着什么。 他们此刻瞥见的景象，与那个地方极为相似。 就在他们一同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当他们漂浮在所知一切的边界之外时，眼前的景象如同膨胀过度的气球般骤然炸裂。 与这个地方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 现实重新涌入他们的意识，其力量远比他们离开时更为强大。 萧瑟灵魂中的大坝轰然决堤，曾经束缚自己的瓶颈彻底消失。环绕在他们周围的优质以太迅速向内汇聚，径直流入他们的以太池。 与此同时，他们皇家振动中积蓄的极致张力，如同一百万根橡皮筋同时断裂。它们以混乱的态势向外喷发，从石柱间的缝隙流出，蔓延至整个法域的各个角落，远及四面八方十万亿公里之外。 仿佛它们需要喘息的空间，去适应新的频率，去接纳高阶皇室那压倒性的力量。 他们的原始光环紧随其后，向外涌散，束缚着他们的振动，充盈了整个领域。 萧瑟能感觉到，成千上万四处游荡的飞升恶魔，在他们气息的压迫下瞬间殒命。 他们的字形印记数量激增了数倍，变得更加明亮、坚固，如同这些墙壁和石柱上的字形一般，不断浮现在他们的灵魂表面。 萧瑟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沈青云，与她那双闪耀着钻石般璀璨蓝光的眼眸对视。萧瑟深深地凝视着沈青云的灵魂，沈青云也同样凝视着萧瑟的灵魂。 他们的身体与灵魂完好无损，仿佛从未破碎过…… 树妖的原始光环也已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周围的石柱已变得乌黑一片，毫无能量波动。 它们开始在他们身边开裂、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