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前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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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见到老爷子，老爷子用近乎温和的目光看着她，仿若她真的就是他最宠爱的孙女一般，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对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墨说：“沈总裁，我们宁儿今后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沈墨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双沉静的眸子平淡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顾清宁第一次见到沈墨本人。一件丝质黑色衬衫，外面一套得体的ermenegildozegna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一款piaget腕表却不是最新款的，看上去应该是带了几年了，此外身上再无其他装饰。一张得到上苍厚爱经过他老人家鬼斧神工精心雕刻而成的俊脸，比杂志上看到的更为峻峭，却浑身透着浑然天成的高冷和疏离。对此，顾清宁只有一个感觉，冷！
据说是为了两个人在婚前见面稍微熟悉一下彼此，沈墨特地来接她一起出去吃个午餐然后再去领证。顾清宁连衣服都没换，上身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下身一条蓝色仔裤，只是上楼戴了一顶白色鸭舌帽，拿上手包就跟着沈墨上了他的奥迪a8l。
车上，司机在前面开车，后面的沈墨专注在他的车载笔记本电脑上只是处理文件，旁边的顾清宁没有多余的问他去哪儿，也没有问为什么。即便昨天有一个自称是沈墨的管家的男子电话跟她说好了今天下午两点直接在民政局门口见面，而现在突然又有了这样的改变，虽然知道肯定不会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当然，更不是为了所谓的熟悉彼此，顾清宁清醒地知道顾大总裁肯定不会这么有闲。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无语，最后沈墨带她走进了那家着名的名叫“银宫”的俱乐部，b市有名的高消费场所，之前听人说起过，顾清宁也是第一次来，俱乐部共12层，这个时间点自然没什么客人。沈墨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没有用人带，他们就一路畅通无阻上了10层进了一间包间。包间很大，里面的陈设却很简洁，左边是一套褐色实木餐桌和餐椅，右边是一套黑色皮质沙发，与餐桌餐椅同色实木茶几，旁边还有个门，里面似乎是一个休息间，明亮的太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来，与想象中的奢华无度和纸醉金迷相距甚远。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些资料，看上去像是文件。
“来了。”男子站起来冲他们打声招呼，又坐了回去。明亮的光线透过落地窗从背后将他笼罩，将其白皙俊朗的面庞衬得近乎透明，一双眼睛充满探究且毫不掩饰地掠过沈墨在顾清宁身上上下打量着，深邃的目光透着那么一丝精明。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律师，卓然。”这是从见面到现在沈墨对顾清宁说的第一句话。说完，径自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就着茶几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静静的开始抽烟，一时烟雾袅袅，顾清宁看不清楚他的脸庞。
冲卓然点点头，顾清宁了然的在卓然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很明显，接下来的事由他的律师跟她谈。
看她似乎有些紧张，卓然对她温和的笑了一下，把手边的其中一份文件递给她：“顾小姐，请你看看这个。”顾清宁接过来，心里却在琢磨着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卓然看起来有点面熟，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她确认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在看到文件上面“婚前协议”四个字的时候，她就没有时间去考虑那点奇怪的感觉了，也终于明白那个商界传言撒旦般的人物，时间以秒来计算的商界精英，当然是不会有浪费时间要跟她吃个午餐彼此熟悉一下的提议的。好在顾清宁从一开始就清醒到极致，没有被那个男人的身份、权力、身家和美色所迷惑。
一字一句看着手中的“婚前协议”，如果说顾清宁早上起床的心情是平静的，刚才来的路上心情是忐忑的，那么现在，她的心情简直就是明媚的，飞扬的，雀跃的，是可以跟窗外6月热烈的太阳光一起共舞的。
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惊喜，看着一条又一条太过符合她对这场婚姻期待的条款，像什么：
婚姻保质期为两年，两年后的今天，双方自动解除婚约，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婚后分房而居，……
婚后双方各自享有充分的行为自由，对方都没有权力随意干涉……；
……
大约一个小时后，
本来还对这场完全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有点不确定的顾清宁，在看完“婚前协议”后，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抬起头对卓然道：“我没有意见。”说着，拿起笔，刷刷刷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卓然看着她，愣了一下，似乎对她这么爽快的同意有一丝讶然。然后才把笔和文件递给了一旁的沈墨，沈墨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对顾清宁来说，这就是一场比她想象的和期待的还要美好的婚姻生活呀，除了需要住在同一所屋檐下外，其余事情双方几乎是互不干涉，本来顾清宁就是想借这场婚姻来脱离顾家的掌控，获得自由，然后再慢慢图谋与沈墨离婚，而现在这一切简直是一步到位，从来不信鬼神不信佛的她，禁不住悄悄嘀咕，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从小没了娘，爹又不疼不管的，才有了现在这场“天赐良缘”
揣着明媚的心情，与两个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共进午餐，顾清宁的食欲丝毫没受影响。看着她一副自顾自享受美食的样子，虽然吃相不怎么样，但胜在自然而毫不做作。对此，沈墨视若无睹，卓然本来面无表情的俊脸闪过惊讶和好笑，只是在心底，卓然觉得看来墨果然是对的，她真的只是个孩子，好摆弄就行。省得到时候麻烦。
顾清宁不是不会优雅地用餐，中式、法式以及西式各种用餐礼仪妈妈从小就教过她，只是她一上午斗智斗勇兼又惊又吓，这会儿真的有点饿了，再加上他们只是名不符实的协议婚姻，她自然用不着费心去给这两个人留下好印象，当然就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说不定看她这样往后他们都会离她远远的，她就更自由了。
之后在由熟人陪同完成了一系列的婚姻登记程序后，拿到了象征已婚人士的红本本。拒绝了沈墨送她回去的提议，告诉他自己晚上会搬过去，两人随即分道扬镳。
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钻戒，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18岁的顾清宁在这个阳光铺满大地的夏天，正式成为了一名已婚女士。而这一切，正是她想要的。
打了辆出租车，报了顾宅的地址。顾清宁拿出手机准备找个帮手帮她搬家。
－－－－－－题外话－－－－－－
故事开始以前／最初的那些春天／阳光洒在杨树上／风出来闪银光／街道平静而温暖／钟走得好慢／那是我还不识人生之味的年代…
朴树的《清白之年》，愿我们每个人的清白之年都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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