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我不要再当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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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我不要再当棋子
“不，我停不下来，我割舍不了，我也不想斩断。她已经融入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一旦停了，割舍了，斩断了，我就活不成了。这种感觉，你能体会，你能明白吗？”皇甫枫对宫叔咆哮起来。
这只会让宫叔更痛苦！宫叔抓着情绪已经崩溃的皇甫枫，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少爷，你们之间隔着深仇大恨，难道你为了她可以放弃仇恨吗？难道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难道老爷和夫人的大仇还比不上小姐一人吗？”
他甩开宫叔，大吼道：“仇恨！仇恨！仇恨！难道我的人生，我的快乐都要被这两个字左右吗？从十五岁开始，在我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地被父母庇护着时，我却要背上仇恨这么沉重的负担，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以这两个字为出发点。我的人生，除了仇恨，就只剩下无止尽的痛苦。”
“我再也没有开心地笑过。别人可以谈情说爱，我却不可以；别人可以自由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呢，除了报仇，什么都不可以做。三十年来，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体会到爱的温暖和味道，是她让我再次开心地笑起来；是她让我觉得我活着除了报仇还有别的人生可以选择。而现在，你却告诉我，停止对她的爱，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我好不容易见到光明，你却又要将我打回黑暗，我好痛苦，我好痛苦，你知不知道？”
“有时候我在想，我和她之间，要是没有仇恨该多好！我可以奋不顾身地爱她；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轩辕靖争抢她。轩辕靖能为她做的事，我一样也可以。可惜的是，我的身上背着父母的大仇，我不能不孝，我必须要为他们报仇雪恨。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放不下她，对她的爱，我停不下来。”
“那……少爷会杀了小姐吗？”宫叔问。
皇甫枫好似发疯了一样，将他手能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一时之间，大厅内噼里哗啦地响过不停，这个问题，自从爱上她开始，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问了上千上万遍，他找不到答案，他心里没有答案，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难过地对宫叔吼。
宫叔不再问他，默默蹲下身，将他弄得满地的东西一一拾捡起来。虽然宫叔早年就死了老伴，但他也曾年轻过。那种爱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感觉，他也曾体会过。所以，皇甫枫所说的一切感受，宫叔都懂。年纪轻轻就让他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除了报仇，什么都不能想，怎会不为难他？宫叔自然是心疼他的，宫叔也希望他没有深仇大恨，希望他可以和他喜欢的女孩幸福恩爱到老。可是，这些，只是希望而已。
不止他一人痛苦，还有深爱着轩辕靖的白羽庭。除了玫瑰园，她去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只希望碰到他，远远地看他一眼。可是，运气不佳，她没有碰到他，亦没能远远地看他一眼。
玫瑰园，她是不敢去的。但他又偏在玫瑰园里，陪着他的老婆。
白羽庭在玫瑰园外待了很久。她坐在车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铁门，期盼着他能够出现。也许是盯得太久的缘故，眼睛酸涩而流泪，打湿了整张脸。
她一直舍不得离开，她总是觉得他会出现。可是，必须得令她失望了。他一整夜都没出现，这是他待在玫瑰园里最长的一次。
他在和皇甫晴缠绵时，他不知道玫瑰园外，有一个女人为他守了一夜。
相比白羽庭，皇甫枫就幸运得多了。至少，他在第二天的中午就见到了他心爱的女人。
皇甫晴答应轩辕靖不会再和皇甫枫有任何牵扯，她说到必做到。但她必须要见皇甫枫一次，或者说最后见他一次。她有重要的话跟他说，于是，她趁轩辕靖去公司了，才敢偷偷溜出来见他。
她的帕加尼刚开进紫园，仆人们就迎了出来，高兴地嚷着：“少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皇甫晴下车来，宫叔已在门口等候她。
“小姐，少爷要见你。”宫叔急急地对她说。
皇甫晴笑看着宫叔，道：“正好，我也要找主人。”
她的车子一开进紫园，皇甫枫就知道她来了，她回来了。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他好想立马飞奔到她面前，可是，一想到昨夜她拒绝他的电话，他就来气，只好按捺住想要立马见到她的心，斜倚在沙发上，等她来见他。
“少爷，小姐回来了！”宫叔在他面前通报一声。
皇甫枫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叫她来见我。”语气之冷，完全感觉不出他想见她的激动。
“主人，我回来了！”皇甫晴立在他面前，恭敬地说。
皇甫枫冷淡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迷路了，认不得回家的路。”
“对不起，主人！”她垂下头，抱歉地对他说。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
皇甫晴摇头，“没有。我是为我不能及时来向主人复命感到抱歉。”
“仅仅这样？”他话中有话。
她抬起头看着他，“主人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他冷漠地说。
皇甫晴摇头，“我听不懂主人说的什么？”
他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起来，逼她看着他：“昨夜，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为什么关机？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不知道主人给我打电话。”她撒谎。
她的回答，倒让皇甫枫一怔，“那你回来做什么？难道你不是因为看到电话才回来的吗？”
皇甫晴摇头，“不是。我是来感谢主人的。”
“我以为我费尽心思救了一条白眼狼，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皇甫枫放开她的下巴，绕着她走了一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接着说：“你变了！以前那个无情无义的皇甫晴死了！现在的你，变得懂得感恩，变得感情用事，变得有心有肺。这样的改变，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是为自己来感谢你，而是为你救了靖才来感谢你的。”皇甫晴看着他说。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皇甫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壁橱上，“你再给我说一遍！”他大声命令她。
皇甫晴不知死活地重复道：“我说，我是为靖来感谢你的，感谢你救了他，感谢你对他手下留情。”
“靖？你叫他靖？叫得好亲热啊！他是你什么人？难道你真的把他当老公了吗？皇甫晴，我告诉你，不准你这样叫他！我要你记住，你和他，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只是挂名的。”他对她大吼大叫起来，这气势，十分吓人。
在他手下呆得久了，早已见过更吓人的阵势。皇甫晴已经习惯了他的大发雷霆，不会再被他吓着，此时，除了呼吸艰难点，其他还好。
“主人，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把我送到他面前的。我变成今日这样，不是我的错，而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和靖的婚姻，合符法律，我们在民政局登过记，结婚证上有我和他的名字，我们的婚礼很隆重很热闹，是全国直播的那种，全国人民都是我们婚姻的见证者。你说，他不是我老公是谁呢？既然他是我合法的丈夫，那么我亲昵地称呼他一声靖，再正常不过。这些事实，主人不会不知道吧？”她笑着对他说，一字一句都如同利剑狠狠地插进他的心里。
他放开她，突然大笑起来，“对，你说的对，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止了笑声，冷眼看着她说：“但是，你的命是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有服从的份。违抗我的命令，就得死！我说他不是你丈夫，他就不是；我不准你再叫他靖，你就不能再叫，这些，你听懂了吗？”
“恕难从命！”她坚定地回答他。
他没想到她会反抗他，而且还这么坚定。
再次掐住她的下巴，“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他气急败坏地命令她。
她不害怕反倒笑了，“不管你让我说几遍，我的态度只有一个，恕难从命！”
话音刚落，他掐着她下巴的手猛然用力，她的下巴几乎要碎掉，痛得她眼泪汪汪的，但她一直隐忍控制着，不让泪水滚出来，也不向他求饶，只紧咬着唇，唇角渗出了血珠都浑然不知。
“就算你掐死我，我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一分一毫的。我不想再当你报复轩辕家的棋子，我要和靖在一起，我要爱他，我还要为他生儿育女，我要和他白首不相离。我不要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爱，没有憧憬，没有期盼，这种日子不是我要的。”皇甫晴说出她的真实想法，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勇敢地在他面前表达她的真实感受。
皇甫枫甩开她，厉声道：“不可能！你休想和他在一起；休想拜托我；休想脱离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不管你喜不喜欢，你永远都是我皇甫枫的报仇工具，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你注定了生生世世和我绑在一起！”
“不，我不要！我不要再做你的报仇工具；我不要和你绑在一起；我也不要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这不是我的命运，这些都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恨你，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给我自由，好不好？”说着，她真的跪了下去。
他很震惊，但他不能心软。放过了她，便是为难了自己；对她心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只要她不离开他，她恨他，讨厌他，都可以。他就是想将她一辈子都拴在他身旁，让她只属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