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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跟他商量的,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么?
她这哪里是在骑马,简直就是在飞马!
看着她在马背之上左右摇晃的身子,姿势不稳就罢了,还敢骑得这样快,他不禁心头火气泛起,“驾”了一声,令自己的马匹狂奔。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渐渐地缩小,顾语犀用余光看见了,弯腿拿马靴狠狠地朝着马肚子踢了一下,那马儿就嘶鸣一声,跑得更加不管不顾。
“顾语犀!你疯了!”他躁动不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似乎是真的被逼得急了。
她却闻若未闻,只顾着向前,那样子完全是横冲直撞的,仿佛即使是奔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也不会有半点停顿下来的趋势。
柏澈,你若赢了我,我心里揣着的那件事,便对你绝口不提,可你若输了,那么我,便会恬不知耻地告诉你,并且想方设法地逼你答应。
柏澈发现,似乎是他追得越紧,她便跑得越快,为了让她尽快地冷静下来,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稍稍放慢了速度,在后头冲她喊:“你想跑也没事,我不这样紧追着你好了!”
顾语犀迎着剧烈而寒冷的风,头也不回,道:“你必须要努力赢我,否则便要答应我的条件!”
柏澈略微抬了下视线,看到前头已经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幽静如碧,想来也是深得很的,他想也未想,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你停下来!这么拼命是做什么?!”
顾语犀轻轻地笑了笑,自嘲的意味很浓,他越是这样让着她,迁就她,她心中的那关就越难以过去。
她是个做事挺狠的人,认定了的事情,不轻易言改,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
为了他,她已经犹豫得够多,这个世界上,除了钟天阙有这样的能力,柏澈似乎是第二个。
想到那个人,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发凉起来,那股子让人战栗的冷意顺着额头涔涔汗水带来的寒意,渐渐地散发开来,弥漫自了四肢百骸。
钟天阙,我们之间务必要有一个了断,这个了断,就让我来做,以我的方式叫你放手!
哪怕代价是我的婚姻,是别人的爱情!他们之间的纠缠已经深到让她绝望,无路可走的人,总是十分疯狂的吧。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是一片横着的无波湖水,她在离之一米的岸边勒马停下,转过头看着追上前来的柏澈,一点点苍白起来的嘴角浮起笑意。
她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意外,她说:“柏澈,我们结婚吧。”
柏澈原本还炯炯有神的双目瞬间凝固住,人也在一刻之间被冻成了一座雕塑。
顾语犀见他呆愣,便再次开口道:“跟我结婚,怎么样?”
柏澈确定这次自己没有听错,顾语犀说的那两个字,千真万确是“结婚”,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它们一点儿都不真实,根本就像是在梦里听到的一般?
他甩甩头,额前的碎发也跟着在风中动了动。
“你不愿意?”顾语犀张张嘴,觉得唇上好像裂了缝,有些干。
柏澈定住自己紊乱不已的心神,直直地瞧过去,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喜欢得可以不顾自己去付出的人,可是为何当她提出嫁给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却那样地七上八下不踏实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寥寥数字,柏澈问出来的时候,却是断断续续的,一向口齿伶俐,却在这个时候,成了结巴。
顾语犀垂了垂睫毛,随后又抬起来,其上有微不可察的颤动,她的声音很少这样低沉,细细小小的,若不是这周围环境静谧,或许根本就不听不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
“柏澈,你喜欢我是不是?”她问。
柏澈心中一震,还是点点头,回答得毫无犹豫:“是,你早知道的,我喜欢你。”
“那你会对我好,是不是?”她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像是在按部就班一样。
“会。”他吸一口气,只觉得原本冰凉的空气也变得热了起来。
“我不想骗你。”顾语犀注视着他,一瞬不瞬的,轻声道:“我现在还没有爱上你,但是我觉得你是不错的,你会好好待我。”
“语犀。”柏澈的眉头慢慢地蹙起来,拧出一点点的褶皱,他也回望着她,道:“难道只是因为不讨厌,你就要和我结婚?”
其实他没有这样的信心,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容易陷入彷徨,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直接跳过中间的许多步骤,那么他不敢确信,婚后的自己能够带给她幸福,而她的心里,想必还留着别人的影子吧。
“你听我讲完吧。”顾语犀道:“我现在的处境很难,我会尽快结婚,对象如果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只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你到底怎么了?”柏澈的手指渐渐地攒紧,那缰绳在他的手里磕着,变得有些痛。
“我知道,这样做或许很卑鄙,说白了,我不过是在利用你。”顾语犀的头慢慢地耷拉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看不清晰,她道:“我很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当然你如果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可能怎样去逼你……”
“如果我答应你,你能告诉我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么?”柏澈盯紧她,生怕遗漏掉一丝一毫的细节。
顾语犀沉默了半响,终是答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或许以后的某一天,等她真正释怀了,真正将那段感情尘封在过去,她可以微笑着坦诚自己曾经的心情,只是这一刻,她还做不到。
柏澈的心中像是起了一层什么毛躁的东西,怎么梳都梳理不顺畅,他将眼神移到别处,声音里夹杂着愠怒、不甘与失落:“语犀,我好歹也是当事人,如果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日后要怎么日夜相处?”
顾语犀咬了咬唇,扬起视线,答道:“你可以离婚的,我们的婚姻只需要维持一段时间就好,如果你要离婚,我绝对不会勉强。”
“呵。”柏澈忽然冷笑出来,努力地调整了呼吸,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语犀,你跟我结婚,就是以离婚为目的的吗?从一开始就不当真,这就是你的态度?”
“我……”她顿住,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其实他说的,本就是事实。
她没想过这段婚姻会长久,不过是拿它当做一种武器,当做一种手段,里面除了功利心,还是功利心。
柏澈忽然转了马头,道:“语犀,你以前讨厌我骗你,说我瞒着你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但是你呢?”
语毕,再不停留,飞快地打马而去。
顾语犀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绵延草地的尽头,眸子里一点点地酸起来,有什么透明的液体涨在眼眶中,她仰起头,看着苍茫无云的天穹,硬生生地将那份意图涌出的泪意给压制了回去。
柏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不同意,他不愿意做她这场戏里卑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