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出浴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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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背过了身子,正要往房门口走去时,就听身后低沉男音提气一高喊,“是何人,出来!”
柳长妤吓得立马回头,就见屏风上影子变为深色,再一瞧,那影子似乎要站立起来,是秦越要从水里起身了!
她好一阵胆颤心惊,她不敢想,若是这时候秦越走出来,那岂不是她便径直看光了他身子了。
天!
柳长妤未作迟疑便清声回道:“秦越,是我。”即便此时再如何的羞恼,也要让秦越知晓,是她来了。
果真屏风上的身影顿住了,这之后便是好大一阵水花声,柳长妤想,应是秦越又进了浴桶。
只要他未起身,未出木桶,便还有可遮挡之物。柳长妤心定了定,还好……她庆幸着,至少这情势没叫她看光了秦越,不然那可真是羞愧到无言了。
“长妤,你……你怎么来这儿了。”秦越声色低沉又带有无法掌控的结巴,显然是被来人是柳长妤而吓到了。
柳长妤不知为何也结巴了,“我……我……”她半天没支吾出一句话来。
这室内热气燥人得很,她的脸色叫浴房内的雾气熏得通红,因那话太难为情了,她如何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说得出口?
莫非说是她想他了,才特意爬墙翻进他府中来了?
不行不行。柳长妤咬住了嘴巴,她才不要说出来。
她一沉默,秦越便更沉默了,若不是两个人还隔着一个屏风,怕是这见面都觉着尴尬无比。
然而就在柳长妤小庆幸着,还好面前有个屏风挡了她的身子,以至于她与秦越不会因直面彼此,而更生窘迫。
就这时,那被她所念叨的屏风,突而就朝前晃倒了下去,彻底将坐于桶内沐浴的秦越,就这般径直显露在柳长妤眼前。
柳长妤惊得再说不出话来,她凤眼一眨不眨凝视着他,眼眸里似染了雾气。热气漫了有片刻了,浴房内溢满了朦胧的雾气,这水汽便就这般缠绕在秦越的周身。他披散着乌丝,身子倾靠在浴桶壁上,双臂搭在桶沿,半个身子泡在桶中,然而还有
半个上身,与柳长妤而相对。
柳长妤本以为这水汽大,足以遮盖眼前的景物,可到了此刻,她才发觉,这水汽真的是半点也遮盖不住秦越。
秦越的双眼暗沉却异于平日的透亮,那沉沉的目光破过水汽而落在了她身上。没了衣衫,柳长妤完完全全瞧清楚了秦越有力的胸膛。
因常年习武,秦越身上的肌理有型,一寸一寸蓬发着劲力,手还未触摸过,但柳长妤仍能想象,那硬实的感觉。
且又安心。
像那一日她靠于其上,她所给予她的,那宽阔又令人安心之感。
“好看吗?”秦越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而后柳长妤未经过思考便回道:“自然是好看极了。”她淡然地点头。
相比起上一世,柳长妤与秦越识得早,因此秦越的肌肤未着深色,眼所见的肌肤在幽黄的灯下泛起淡淡的光泽,就连肌肤上落着的水珠,柳长妤都看得清楚。
秦越没有开口,便由柳长妤打量着。他看似稳重如山,实则耳后根早已是红得透彻了。
经由柳长妤如此赤裸裸的注视,他紧绷着身子,身上结实的肌理全然勃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他静坐在水中,半点都不敢动弹。
至此,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柳长妤望见,在微光之下,有一滴水珠沿着秦越的下巴,缓缓滴落进浴桶,而秦越的喉结随着那滴水的落下滚动了。
她凤眼眨巴了一下,微微偏了头复又端详着他,寻他身上的水珠。
“长妤……你,你先出屋等我片刻。”
秦越偏过了头,顿时将他那红了耳朵与耳根露了出来,柳长妤忍不住偷笑。她脸被雾气熏得热透了,早就打算先出去了,于是回道:“好,那我出去等你。”
话落了,柳长妤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端坐在浴桶里的秦越实在是太惑人了,有那水汽笼罩,还有他健壮身躯肌肤上,不住顺留而下的水滴——
在加上他英朗的眉眼与通红的耳根。
柳长妤突然又不想走了。这么好的机会大饱眼福,她要是离开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见柳长妤没动,秦越摆正头眉头皱紧道:“长妤!”
总不能柳长妤还在时,他出浴穿衣吧。秦越心里可是挣扎了,他这样被柳长妤看光已是不知作何才好了,偏偏柳长妤好像还不愿走了。
那叫他如何?就坐在浴桶里干等着?
秦越双臂下搭,骤然落进水里,便有水花惊起,滴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这一回,水珠一颗一颗地不住滴下,还在他身上浅浅地留下一道淡痕。
柳长妤心里更痒痒了,她有点想摸一摸秦越的胸膛。这念头一起,她刚一松开的手心,又自主得攥紧了。
秦越明亮的双眼直视着柳长妤,眼里有无奈,他叹道:“长妤,你先出去。”
这是第三回了。
柳长妤终于回过神来,她当下捂住脸慌乱道:“好,我立马出去。”
看秦越看得太专注了,导致她发了愣,以至他想起身出浴都迫得留在浴桶。柳长妤拍拍自己的脸,低低暗骂了自己一句,然怎么都无法将那滚烫消散。
在主屋内,她来回踱着步,眼眸再稍一瞥便落在铜镜上了。
镜中的女子面如三月桃花,绯红又绚烂的,是好一副羞怯美人图。
那双凤眸弯弯,不觉就染上了喜色。
这瞧着,她越发觉着羞涩不已了。柳长妤停下脚步,极度懊恼得在木椅上坐了下来,她抬手罩住自己的脸颊,闭起眼稳住自己早已紊乱不堪的心神。
柳长妤啊柳长妤,你绝不能被男色惑住了。柳长妤如此告诫自己。
只不过她这告诫还未经片刻,便叫身后来人打断了,“长妤,我出来了。”
柳长妤心中哀嚎一声,脖子都起红了。说好的不叫男色魅惑住的呢,她压根做不到啊!
“长妤?”
柳长妤捂着脸颊没动,秦越便又多唤了一声。这下柳长妤睁开眼了,秦越已是换上了衣衫,因在秦府上,他便随意着了一件蓝袍,未系腰带。
那衣衫便就松松垮垮地搭在了他身上,衬得舒闲散适。他周身还弥着淡淡的水气,似由那浴房而带来的。
他出来得匆忙,仍有水滴挂在肌肤上,极慢极慢地淌下。
脑后更是乌丝披散,未着玉簪,面色便因此而柔和了许多。这样一派散怠模样儿,更如性子温柔的世家公子一般了。
柳长妤一时看得痴了,这就是她的男人呵,唇角大大勾起了,“阿越。”
连她的眼眸亦是弯成了月。
“你怎么这时候跑来了?”
秦越最为郁结的一点便是,在他沐浴之时,被柳长妤闯入了屋内。
有人进屋时,他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本还以为是歹人意欲出手时,屏风上突然显现出一道曼妙身姿。那刻他便猜想,兴许是柳长妤无意走到了这里。
结果果真如此。
秦越猜,柳长妤偷摸着跑来,是想来见他。可这话,他到底想听柳长妤亲口说出来,因此便问了。
柳长妤万般不想回答,她只道:“我随处走走,便走到你这里来了。”
这谎话一下便被秦越戳穿了,“汾阳王府在东街处,秦府在西边胡同巷子里,这隔了多远不必我说,你能随处走到我这里来?”
“好好好,”柳长妤羞得一下站起来,梗着脖子道:“我是为了见你才来的。”
秦越顿而笑了。
柳长妤却仍在念叨,“若非你前几日命阿达给我送那信纸,我哪会心思乱得不知如何办,尤其是那‘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都不知是谁教你……”
她还在念念有词,秦越已是一勾手,扯了她腰间的带子,顺力而搂了她入怀。
软香的娇躯拥在怀中,这几日未得好觉乃至于内心空落落的秦将军,终是感觉直到此时此刻,他内心才踏实了。
柳长妤被他突然一抱,差点没反应过来,当人窝在他令人安心的怀中时,她悄悄探手反拥住了他的腰。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秦越低沉的嗓音便在柳长妤耳边,他反问道:“长妤,你不喜欢吗?”
也不知他问得是不喜欢这句子呢,还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着。柳长妤小声呜咽,猛地扎头埋在他怀里,可劲儿地胡乱蹭着,就是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