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共行 (第2/3页)
云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想到秦越身葬崆峒山,柳长妤便心底发凉。
她抱以些许的怀疑,疑心魏源会不信任秦越,因而折了他臂。
柳长妤手微微发凉,下一刻却得了秦越温热大手的包裹,顷刻间便暖和了起来,“长妤,今日我入宫面圣,见到了章公公。”
秦越的大手紧握着柳长妤的玉手,这样的感觉他更为不舍,一刻也不愿就此放她离去。
“嗯?你见到了章公公?”章晓重伤之后,这都快能下地走路了?柳长妤好奇一问,“莫非他伤势已好了?”
“嗯,还并未痊愈就是了。”
柳长妤点头,“我就知道。”他那伤短期内是好不了的。
秦越那日是亲眼所见,章公公受了歹人一刀而入身内。
“章公公似乎已能下床行走,只是陛下不准。他恳请陛下应允,说想早日为陛下分忧,陛下心感宽慰,只嘱咐他,要他好好休养身子。”
那伤绝对是几近致命的,绝无可能一月便能痊愈,“章公公为表感激,起身要下床跪谢,又被陛下派人按回去了。”
“他倒是会做人。”柳长妤嘲讽。
章晓得了时机,便要在魏源跟前上眼药,又是以示忠心,又是做出一副感恩涕零。
原本章晓在魏源心中的信任便极高,如此一来,章晓便真正成了魏源的左膀右臂,与章晓之话,魏源怕是对他会深信不疑。
更别说在面对章晓所做之事时,十有八九魏源会站在章晓那一边,听信他诡辩,而非旁人的。
章晓究竟是哪一派的?柳长妤觉着,此人便是越来越以琢磨透了。
“那溧阳一案……”柳长妤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两个人只是私下交谈,若叫旁的人听去,说不准会治个大罪。
“嗯,我知道你想说何。”秦越颔首,他眼眸眯起来,语气多了分郁沉,“朝中是未有何进展的,我想若寻不到线索,此事便就僵着了。眼下陛下又因关恤宦官,而忽略了朝政,已引起了朝中数位大
人的不满。”
崇安帝这几日频频罢了早朝,亦或早早便下朝了,这在以往是极其罕见之事,朝中诸位大人,表达过此举的不该,然崇安帝听不进耳。
任已行事。
就这一回,秦越亲眼所见,崇安帝抱着一摞奏折,径直在侧殿边陪着章晓边批阅奏章了。
他毫不怀疑,就是这批阅奏章,所下的旨意之中,兴许其中还有不少章晓参合进去的影子。
崇安帝行事实在是太随心,太过荒唐了。
柳长妤眼光闪动,却听秦越继续道:“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柳长妤看了过去。
秦越侧过头,与她凤眼对视上,神情认真无比,“我本想走趟大理寺询问事关此事的线索的,却无意间在参与了溧阳一案的刺客身上,发现了一块符文。”
说罢,他又皱眉道:“这木雕藏匿于尸身的暗袖之中,未被人瞧见。只是这符文,我从未见过,并不识得,你瞧瞧看?”
秦越自袖中取出一物,是块小木牌。他递至柳长妤眼前,木牌之上画着符画,而在这符上刻有繁琐的花纹,花纹便如一朵花中穿过一丛草木。
这花纹是柳长妤并未见过的。
因而她摇头也道:“我也不认得。”
说罢,又递还给了他。
秦越接过后收拢回袖里,将物什收好,他沉声道:“我想,这应是线索之一,只是我们还需探清此物的来历。”
“你若想查,我不会反对,但你一定要小心。”柳长妤满眼担忧。
朝中一场腥风血雨,如今看似已是过去,然这平静表面下,绝对还隐藏着偌大的引动。柳长妤有预感,大燕不会再平静了。
“你放心。”
秦越抬手在柳长妤额前敲了一下,他目光宠溺又深沉,似在许下磐石般重的诺言,“我与你许诺过,为了你,我会小心行事的。”其实在秦越心中,他之所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一出心觉章晓的可疑,以及章晓背后的势力,二来是那日溧阳一案中,被斩杀的皆为朝中清流,似乎是有人早已
将这些人瞄为了目标。
那股势力为的不仅仅是崇安帝,还有各派世家,更为准确的说,是曾忠于先帝,忠心耿耿的那几位大人们。
若事情真似他想的这般,那么如薛家,老郡王,王爷,皆是有危险的。
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了他自己。
他已经察觉到燕京城内笼罩了一股黑色的旋窝,愈发地向自己在慢慢靠拢。
这危险他还不知会是何样,但他已经起了警觉。
柳长妤眼里情深,“你也是为了你自己。”
“嗯。”
秦越目光微微沉下,在他与柳长妤单独相处时,他并不希望两人的气氛被染得严肃过了头。见时辰差不多了,他便勾唇轻笑道:“长妤,我送你回府。”
柳长妤回了一道娇笑,那笑容顿时令秦越郁结的情绪舒展,“好。”
她凤眸弯弯,似这世间最美的景致。
为这景致,秦越已决意要守护一生一世。
秦越今日是乘骑坐骑而来,他先去牵了银月,一人一马便就缓步走至汾阳王府的马车旁。
这时已端坐在车厢之内的柳长妤,挑开了车帘,向他作笑道:“那今日,便又要麻烦将军大人多跑一趟了。”
“不麻烦。”
秦越翻身上来,那动作流畅潇洒,看得柳长妤瞪大了双眼,那男人却登时回眸看来,“如何了?”
他似乎在问,柳长妤在暗自惊叹什么。
是因着英姿勃发的秦越,太得柳长妤的心,她面露浅红抚人一笑,含怯时不好意思多言,“未有什么。”
手里已连忙放下了车帘,她靠在车厢上,捂住胸口,试图稳住自己慌乱的心。
明明柳长妤早已确认了秦越对自己的心意,可每当见他的一举一动之时,她仍然止不住的羞涩。
这事莫不是太恼人了些吧?
柳长妤忿忿的想。
马车缓缓行驶,柳长妤忍不住慌乱的心神,她又微挑开车帘,探出眼偷摸着去瞧,车外那跟随在王府马车身侧的男人。
秦越身姿挺拔,高坐大马,双手执起马鞭,驱着马儿缓缓随着马车的步子。他不做笑时,侧脸面瘫十分冷毅。
柳长妤朝前一倾,凤眼挑起一时就完全落在他面庞上了。
她有心隐蔽着自己的身子,然而她的小动作却未能逃开秦越的双眼。他瞧出马车之内的人,正偷看自己,唇角微勾,微微一笑,不去打破柳长妤的小心思。
柳长妤收手用帘子隐了隐身影,她在暗地偷窥着他,却不知对方已察觉。
这一路下来,两人并未搭话,可却互相悄悄瞧看着彼此,有了一路。
待到了王府,柳长妤下了马车后,回身瞥见高头大马的秦越,笑意柔情万分,蕴含着今日与他碰面的欢喜,向他施礼道:“祈阳多谢秦大人。”
“嗯。”
秦越依依不舍地眼望着她入府,待她的背影再无处可寻了,他才掉头驭马离开。
……
在慈元殿经太后的那一惩罚,柳长妤到府后不得不即刻执笔抄写女书。
这抄女书本就是是枯燥之事,她写了几页纸张之后便不再乐意提笔写了,向外喊了迎春与丹胭进屋,而后便吩咐两人仿着她字迹临摹。
迎春与丹胭虽识不全字,可仿着柳长妤字迹写,还是能做到的。
太后有心多思量一番,想看看柳长妤是否真不适合入宫,因而在三日后她又遣了马公公前来王府,接柳长妤入宫。
这回柳长妤一入殿,便将自己所抄写的纸页上呈,太后接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后,目光又直直落在她身上。
今日柳长妤来时扮得乖巧,与那一日派若两人,太后对她稍稍安了心。
“祈阳,坐下吧。”
太后唇角勾起了慈爱地笑意,抬手命她坐下。
只是太后这层安心放得太早,柳长妤坐下后便提了一句,“娘娘,不知公主的脸……可是当真不能愈合了?”
这语气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太后顿时心里不喜起来。
无论魏昭怎样,那都是她名下的女儿,又是御赐的公主,岂是任由一介郡主看笑话的。
“临江的伤势,有吴大夫医治,哀家想来,过些时日定是会痊愈。”太后的笑容转而凉薄了。
柳长妤听后便应了一声,不再多话了。
太后很明显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待看过纸页,她又命巧姑姑呈了话本来,这回的书本是她亲自择的,再由不得柳长妤随心胡念。
巧姑姑交由给柳长妤后,太后淡淡瞥道:“祈阳,再给哀家念两则故事吧。”
“是。”
柳长妤翻开书页,一手指着字,一边默念出声。
这书里多为寓言,亦或是皆大欢喜的男女之事,是对着太后胃口而来的。
只是殿中念书人不大乐意念,而听书人又无心听,这念声便变得极为催困。
太后禁闭着双眼,单手支着脸面,也不知在思索何事。
一个时辰过去,宫俾连连为柳长妤倒了五次茶水,她仍是念得口干舌燥,好在这一本书,终于是念完了。
“这便好了?”太后微睁开眼,眼眸还含着茫然,看似期间已小憩了半晌,看得柳长妤一阵窝火。方才她念书究竟是念给谁听了?柳长妤合起书本,冷淡回道:“臣女念完了,太后竟才知
觉。”柳长妤将话本递给巧姑姑,太后因她话而直起身皱眉不快道:“祈阳,你这性子太过执拗。哀家为何唤你入宫念话本子?这一个时辰念下来,便是为了好好纠正一番你急躁
的性子!”
“那臣女谢过娘娘用心了。”柳长妤起身施了一记大礼,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绝非真心道谢。
她分明是不快太后的擅作主张,她也不稀罕太后矫正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