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想俏，一身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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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奴婢运气好，被侯府买了回来，后来又发大运到了夫人跟前伺候，日子过得比小门小户的小姐们都好。” 这个是问画，平日里也是个活泼的，也是这一两年侯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年龄到了，放出去嫁人了，才把她们几个小的，提拔到了侯夫人面前，活泼的性子这才渐渐稳重了些。 沈氏听了只笑，被人奉承的好话，总是悦耳的。 她想起刚刚花思蓉普一进门的时候，大厅里安静极了。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 蓉姐儿虽身上戴孝，但真进了侯府，不可能穿成一身白，但也穿得极为素净，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脸上也不曾施粉。 可正因这样，才更能看出这个女孩儿的底子。 纤纤玉指，如削葱根；柔柔细腰，不堪一握。媚眼抹轻愁，丹唇含皓齿，半启寄哀思。步履款款来，身姿曼且妙。 好一个商户出身的美娇娘！ 饶是沈氏见惯了美人，还是要感叹一句，她这个姨侄女比之三妹更美，比这都城的大部分女孩儿都要美。 “罢了，瞧着倒是个有福的。既然接进了府里，那你们就好生伺候着吧。”这是告诫几个丫头，她对花思蓉自有打算。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头，得上点心盯着些，至少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不能养出个白眼狼来。 要知道这府里的奴才，最会踩高捧低，看人下碟。 “是，奴婢们会看顾着些的。”问琴问画双双记下。 这头章嬷嬷领着花思蓉主仆往青芜院走去，瞧着越走越偏，王妈妈都忍不住要偷偷皱眉。 花思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她前头十六年，吃过最多的苦就是没娘，其余的苦她爹是真没让她受过一点儿，这会儿脚底板磨得有些疼，全靠春燕的身板托着，才能继续往前。 “青芜院在府上的位置是偏了些，但夫人想着姑娘要为父守孝三年，住得清净些反而更好。” 章嬷嬷不可能让表姑娘对自家夫人的安排有异议，夫人之前说的住不惯就换院子的话，不过是客套罢了。 “青芜院虽在府上西北角，但也在府上最大的花园子边上，表姑娘要是在院子里待得无趣了，就可在近处逛一逛园子，看一看这府里的景色。” “姨母有心了，劳章嬷嬷替我多谢姨母。”花思蓉其实挺喜欢这院子偏僻些，她这个姨母瞧着对她也有几分真心的。 “侯夫人对我家姑娘这样上心，肯定少不了老姐姐在夫人面前的美言。这点儿心意，劳您拿去喝茶，顺带也劳您请了夫人跟前伺候的姑娘们吃点儿零嘴，这段时间为着我家姑娘的事，忙前忙后，多谢了。”王妈妈说完，不着痕迹的递给了章嬷嬷两个荷包。 章嬷嬷已经见识过表姑娘的大方了，这会儿捏着荷包，脸上的笑容都更真诚了几分。 她虽然在夫人身边伺候，可也拖家带口的，想为家里的孩子们谋个好差事，除了机会，手中多些银两也更趁手些。 青芜院再远，也有走到地方的时候。 院子里拨了两个粗使婆子干杂事，看着倒也井井有条。 章嬷嬷大概是刚得了银子，这会儿喊了两个婆子训话，主要就是好好照顾表小姐的意思。 花思蓉承情，送了章嬷嬷离开，又赏了两个婆子各一两银子，这才仔细打量她的新住处。 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收拾出来了，不过花思蓉只选了西厢房住。 “这院里只有你一个主子，姑娘怎的不住正房”王妈妈闹不明白。 “倘若我要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自然是住得的。但我不过是个寄居的表姑娘，一个人占了一座院子，是侯府待客有道。 可我这个做客人的，却不能这样不懂礼数，咱们左不过三个人，又没甚多余的东西，西厢房这样宽敞，够咱们日常生活了。” “左侧那间咱们三个用作卧房，正厅中间放了屏风隔开，外间用来待客，里间当做饭厅，右侧那间里头隔出来当库房，外头供我日常看书写字即可。” “是，听姑娘的。我再在书房给姑娘安置上一件软塌，看书看乏了，就躺一躺。右间书房，推开窗户，还能瞧见外头那片竹林，姑娘安排得再合适不过了。 我这就和春燕先去收拾安顿，正房和东厢房，我明日就去找管事的要两把锁，把这两处上锁。”王妈妈赶紧吩咐春燕干活儿，至于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初来乍到，不好指使。 所幸要她们自己动手的地方也不多，在王妈妈的张罗下很快就洗漱、用饭、就寝，一夜无话。 翌日，主仆几个早早的就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去侯夫人的院子请安，不曾想倒是侯夫人的丫头问画先来了。 “请表姑娘安。奴婢是夫人院子里的丫头问画，表姑娘起得这样早昨晚可休息得好吃得可好”问画见表姑娘竟只挑了西厢房住，对她印象更好，是个懂分寸的美人。 何况美人嘛，撇开其他不谈，瞧着都令人赏心悦目。 问画问得真诚，花思蓉乐得一一都回了，王妈妈也在一旁说些感谢府上的好听话。 双方都很满意，问画这才说了此行的目的，“夫人派奴婢来，一是看看表姑娘休息得好不好，二是告知表姑娘今日不用急着去请安，您先在院子里用了早膳，夫人再带姑娘去见老夫人。” “说来还是怪奴婢忒慢，来迟了，姑娘竟已经收拾齐整了。不知姑娘吃过没” “用过两块点心。”花思蓉不好意思的道，那还是昨天晚上剩下来的。 以前在花家的时候，她的吃食再精致不过，哪里会吃头天剩下来的东西。可从她爹死后，她就知道以前那样娇奢无忧的日子，以后再不会有了。 以前觉得隔夜的东西，吃不得。可现在吃了，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 看吧，人是最脆弱的，同时也是最强大的。 问画想着，表姑娘家虽然不像侯府的姑娘们那么尊贵，但家中也不差银钱，又是家中独女，想来从没吃过苦头，可这才寄人篱下第一天，就得学会大宅门里的生存之道，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