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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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见了这么个漂亮的商户女，心里难免有些嫉妒，说话间忍不住刻薄了两分。 说到底，还是瞧不上商户出身的花思蓉。 三姑娘就算看不起花思蓉，也只敢放在心里嘲笑，在自己院子里偷偷吐槽，当着嫡母的面她可不敢这样看嫡母侄女的笑话。 刚刚实在是没绷住，失了态，心里正懊恼呢。 笑话，她和她姨娘还得在嫡母手里讨生活呢，过两年她也要出阁，现在正是说亲的关键时刻，绝不能惹了嫡母的眼。 她又不像六妹妹，有个得宠的姨娘。也不像大姐姐，是府里头一个女孩儿，嫡母不敢随便把她配人。 所以这锅只能甩给四妹妹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四妹妹自己说的。我就是想到昨天听来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跟蓉表姐可没关系。” 一副莫来碰瓷的表情，惹得在座的长辈倒是忍俊不禁，生不起气来。 老夫人虽然不管她们私底下的小打小闹，可今日毕竟是头一次见客，再闹下去，怕蓉丫头在府上住不安稳，连带着一张和煦的老脸也严肃了几分。 “蓉姐儿刚来，与你们还不熟悉。她说只识得几个字，定是谦词，你们几个平日里瞧着精明，竟也信了。”老夫人看丫头们都偃旗息鼓，刚升起来的气性又息了几分，只女孩子还是要修一修闭口禅的，又道，“三丫头四丫头，回去了记得抄两百遍女德，静一静心，莫要如此浮躁。” 众人也惯会看脸色，讪讪闭嘴。 三姑娘四姑娘，老大不情愿，可还是得行礼领罚。只四姑娘胆子大些，悄悄的瞪了一眼花思蓉。 长辈们见着了，也当没看见。 花思蓉不想她与侯府姐妹，第一面就闹成这样，只得请罪，“老夫人，原是我的错，我确实只是识得几个字，会拨弄几下算盘，府上三姑娘四姑娘没说错，倒是我带累了她们。”她心中实在惶恐，这以后可怎么在府上立足。 老夫人当久了老封君，有些事情上一言堂惯了。她本意是想让花思蓉在府上好过些的，这下罚了自家孙女，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不过，要她收回责罚也是不可能的，“蓉姐儿莫慌，她们管不住自己的嘴，被罚抄是应该的。只是既然蓉丫头求情了，那就从两百遍减到二十遍，小惩大诫。” 说完又看向自家孩子，“这是在咱们自己家，出了错也不碍事，可以后要是去了别人家，须知祸从口出，且还会叫别人说沐清侯府不会教女儿。”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但理是这么个理。 三丫姑娘四姑娘哪里还敢有不满，至少明面上是要‘多谢祖母的教导’、‘多谢表姐求情’了。 老夫人还是疼自家孙女的，看他们知道错了，也就不揪着这事儿不放，只与花思蓉道，“家里丫头多，就爱吵几句嘴，蓉丫头要是想进学，就跟你姨母说一声，叫她安排。 院子里缺啥添啥的都找你姨母要，好孩子，当这是自己家就行，不必拘束。日常也不用来我这里请安，要是想我老婆子了，初一十五来一趟就是。 就跟他们这些泼皮一样的，很不必日日来。你姨母那里，跟你亲近些，你平常没地方去，就去扰她也是一样的。” 老夫人觉得自己大概是岁数大了，就见不得受苦受难的小孩子，这不亲戚里遇见一个，就多嘴了几句。 花思蓉惶恐又感动，独在异乡为异客，能够得人半句关心之言，已是大幸。 因着刚刚那场官司，大家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去了。 姑娘们好不容易得了半日的假，这会儿也所剩不多，除了三姑娘四姑娘要回去抄女德，做样子，其他的几个还不抓紧时间各自聚头，好好玩耍一番。 七姑娘作为花思蓉血缘上的亲亲表妹，也想抛弃新认的表姐去玩耍，但想着昨晚母亲的耳提面命，只得跟着母亲再寻机会开溜。 看她磨磨蹭蹭，沈氏不由好笑，“我就知道你这猴儿闲不住，你且去跟你姐姐妹妹们耍，你表姐刚来，今日还有事，不能陪你。”才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绕过花园子的一处凉亭，她就把小女儿打发了。 又叮嘱伺候的人看着点儿七姑娘，不要跑出了汗，着了凉就不好了。 “蓉丫头，不是姨母拘着你，不让你同她们一处玩耍。实在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没办完，等着你拿主意。”沈氏照例拉了花思蓉的手说话，对于刚刚老夫人院里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花思蓉略一思索，就知道所为何事。 花家族人还在都城呢，昨日里新换了个环境，她险些忘了这茬儿。 “劳姨母为我的事费心了，姨母说的定是我族人的事，不知我家来了哪位族叔”花思蓉不知花家族人与姨母是否达成一致，但瞧今日去给老夫人请安，想来是不会这么快放她回西山的。 “听管家说，来的是你们花家族长的亲弟弟，还有你二叔家的大堂兄。” 花思蓉想，这手笔还挺大的，要不是路途远，想来族长和二叔怕是要亲自来捉她。 也是先前舍的钱财足够族里为了各自的利益撕扯一阵，要不然她哪里来那么充裕的时间，能够顺利来到都城。 也幸好她去了白云寺，不然说不定在入京的临门一脚，被花家人抓回去也是可能的。 她赶紧给沈氏行礼告罪，“给姨母添麻烦了。”不止她来侯府添乱，连带着花家人也找上门来，属实容易惹人生厌。 “哪里的话，你叫我一声姨母，我既应了，就没有不帮着自家人的道理。” 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正院的大会客厅，沈氏接待外男如家中男管事等，就在这里。昨日也是在这里见的花思蓉。 两方人普一见面，花思蓉碍于礼节，还是向族叔和大堂兄问了好。 二人见了侯夫人，自然也要行礼的，一方是草民，一方是有诰命的侯夫人，不敢不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