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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的表情刺痛了余修容，还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怒。
“你……”
余修容一出声，豆蔻回过神来，望向了眼前的少女，这么好的年纪。
这张脸实在是陌生，豆蔻想不起来，那就定是今年进的新人了。
“哦。”
豆蔻淡淡的应道，还是没有想起来。
“就是因为你，我们才被打入了冷宫。”
另一位极其瘦小的少女，也从床上跳了下来，怒瞪着豆蔻。
这位少女看上去比余修容年纪还要小，腮无肉而尖削，令人觉得有些刻薄。
“总算有机会报仇了。”瘦小少女的声音尖利而细弱。
“就是的，老天爷把你安排在我们身边，就是让我们报仇的；宁儿，别跟她客气。”
面前的两位少女，虽然蓬头垢面依旧光洁的皮肤，令人忍不住羡慕。
豆蔻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三十了，比她们大一倍了，心中生出些许的怜爱之意。
杨宁儿身形极瘦，衣服穿在身上晃荡，像个纸片人似的，总觉得命薄。
豆蔻不想与她们起冲突，轻移步想要离开。
“你别走。”杨宁儿伸手，一把抓住了豆蔻的胳膊。
豆蔻轻轻一挣，发现杨宁儿极其有劲，若钳在胳膊上，甩不掉。
“松开。”
豆蔻冷冷斜视杨宁儿，久居上位，时间磨砾，豆蔻的气质已不相同，碾压着两位小姑娘的青涩。
“我不松开如何”杨宁儿身上带着一股子余修容没有的狠劲，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松～开～”豆蔻一字一顿冷冷的说道。
杨宁儿一笑，略带神经质，伸手就是一个月光，清脆的打在豆蔻的脸上，行云流水的利落。
“啪”的一声，屋中在炕上的人都醒了，隐隐地骚动着，皆好整以暇的看热闹，低低的怯语着。
豆蔻脸上一红，额际轰的一声血全涌上了头顶，怒起，反手一个耳光扇向杨宁儿。
余修容在侧，一把握住了豆蔻的手腕，豆蔻根本伸不下去。
炕上发出轻微的欢呼声。
豆蔻怒起，别一只手扇去，杨宁儿一把握住，得意的望着豆蔻。
什么气场，什么位阶，这些外在的东西在此处没有任何的用，谁狠谁才有话语权。
豆蔻动弹不得，完全处于弱势。
杨宁儿用力反掰着豆蔻的手，豆蔻胳膊关节扭痛，咬着牙，身子往后倒着减轻痛苦。
余修容用力一推，豆蔻被推倒在干草上。
杨宁儿和余修容两人尖声叫着扑向豆蔻，按着豆蔻披头盖脸的一通乱拳打着。
豆蔻保护着自己的头，异常愤怒，想要逃开，身子却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火与限制，互相作用，令人更加怒火中烧，这份无能为力，更让怒火旺。
月光如此美好的透过窗棱平等的照下来，照着贵人，也照着家民，照着皇氏，也照着罪犯，照着老人，也照着孩童，照着花前月下，也照着被殴打而无法还手的人。
月光透过干草缝隙形成碎裂而复杂的光晕，晃着豆蔻被按在草堆中的脸上，草割着脸，脖子被杨宁儿干瘦有力的手掐着，整个身体被压制。
豆蔻一脸狠劲，伸出一只手在草堆着摸着，无论什么，要找件东西当武器，不然一对二太吃亏了。
豆蔻的手在草堆中不停的找着，摸到了一块砖头，赶紧抓在手中，用力的攥在手中。
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直接的争斗了，自己都忘了如何应对了，那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招镇住。
陈庆安在豆蔻进宫时，曾告诫过豆蔻：后宫中，女人太多，特别复杂，如果与人产生了矛盾，实在要动手，就一次打死，或是打成极重伤，令她短时间内无法反击，你自己才有时间想对策。
豆蔻握着砖头，耐心的等着。
屋中的众人看两人打一个，那一个也不回手，实在无趣，都兴趣缺缺地睡了。
打了好一阵，余修容有些累了，喘着粗气站起来休息了一下。
杨宁儿也手上劲松了些。
豆蔻揪住这个机会，咬紧牙关，略显狰狞，握砖用尽全力向杨宁儿拍去。
一声闷响，砖正拍在了杨宁儿的额角，杨宁儿身子晃了晃。
豆蔻乘机用尽全力推开杨宁儿。
余容华见状，赶紧扑了上来，想要压制豆蔻。
豆蔻举起手中的砖呼向了余修容，吓得余修容，几步逃开了。
杨宁儿的额角渗出血来，顺着脸往下淌，尖叫着哭了起来。
豆蔻举着砖，微低头，眼睛抬着，狠狠的瞪着余修容，转眼珠，瞪向杨宁儿。
豆蔻表情凶狠，带着杀报，手举着砖，砖上还沾着血，在月光下，发黑。
屋中响彻着杨宁儿的尖叫声，带着借机撒泼的腔调。
院中的某个角落中，传来了诡异尖哨的笑声。
豆蔻望向那处，却看不清楚，草木皆兵，更加紧张。
“大晚上的，不睡觉，闹什么闹！”不见其人，先闻其如雷的声音，
婆子在院中怒吼道，院中的笑声嘎然而止，突然安静得也显诡异。
婆子有力的脚步快速的过来，用力的推开了门，一眼看到了豆蔻和尖叫着的杨宁儿。
婆子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身出去了。
豆蔻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扣着砖，那是她安全的依托。
婆子腾腾腾有力而快速的脚步去而复反，手上握着一把香灰，走到杨宁儿跟着，一把按在了她额头的伤口上，先止血；再快速的走到豆蔻跟着，伸手压向豆蔻手中的砖。
豆蔻示意要砸向婆子。
婆子全不害怕，怒吼一声：“好了，一来就惹事。”
豆蔻感觉到婆子并无恶意，停住了手，婆子趁机一把压过了砖，随手扔向了窗外。
“走。”婆子恶狠狠地道，一扯豆蔻。
豆蔻跟着婆子，出了屋子，婆子仔细地把门关上。
院中月光如洗，明亮。
豆蔻走到月光下，脸色惨白，眼中布满血丝，头发散乱，沾满了草丝，落魄极了；可身上的夫人常服在月光下，却更更显闪耀华贵、珠光宝气，形成了一副巨大反差的画面。
院中正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前，低低的笑着，令人汗毛直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