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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烈酒下肚，安德烈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已如熟透的番茄，红得透亮，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落，沾湿了他那浓密的眉毛。一双深邃眼眸蒙上了一层微醺的薄雾，却依旧透着斯拉夫人骨子里的豪爽劲儿，眼神明亮而炽热。厚实的嘴唇微微上扬，挂着不羁的笑意，时不时爽朗大笑，声震屋梁。 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在酒精作用下愈发显得豪迈奔放，宽阔的肩膀随着笑声抖动。久坐之后起身敬酒，脚步虽略有虚浮，却依旧带着一种独特的沉稳气势，如同一头微醺的北极熊。 王涛旅长趁着安德烈与人碰杯寒暄的间隙，侧身凑近陈立斌团长，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陈，今儿个可得加把劲，务必把安德烈给喝倒咯！这不仅是酒桌上的较量，关乎咱日后争取援助的气势。”陈立斌心领神会，微微点头，他本就身材高大壮硕，185的个头往那一站仿若铁塔，体重超230斤的身板厚实得像堵墙。只见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的小臂，肌肉紧绷，蕴含无穷力量，端起满满一碗酒，大步迈向安德烈，那气势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爽朗喊道：“安德烈同志，咱再走一个！”安德烈见这阵仗，笑意更浓，毫不犹豫迎上前，两大壮汉碰碗刹那，酒花四溅，新一轮拼酒激战瞬间点燃，周围众人呼声又起，气氛再度被推向滚烫热潮。 陈立斌率先仰头，脖子上青筋瞬间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那碗沿几乎与地面垂直，酒水仿若决堤的洪流，灌进他那好似无底洞的喉咙。他喝酒的速度快得惊人，喉咙处不断滚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剧烈声响，像一台马力全开的抽水机，眨眼间碗里的酒就下去了大半。 安德烈也不甘示弱，他那原本因酒精泛红的面庞此刻更添几分浓烈色彩，像是被烈火灼烧。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如风箱般鼓起，随后豪迈地张开大嘴，酒液如银色瀑布，在重力作用下直直泻入喉中。他微微眯起双眼，眉头微皱，像是在全力驯服这股辛辣的酒劲，每吞咽一口，喉结便大幅度地上下滑动。 两人一碗接一碗，周围众人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形成汹涌的声浪。大鹏兴奋地跳上桌子，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高喊：“团长加油！”“安德烈同志，别输啊！”高亮满脸涨得通红，攥紧拳头，身体随着二人喝酒的节奏前后晃动，仿佛自己也在参与这场激烈对决。 桌上的酒碗碰撞声、酒水洒落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陈立斌喝完一碗，“啪”地将碗重重扣在桌上，呼出一口滚烫酒气，那气息浓烈得好似能将空气点燃，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挑衅地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亦是满脸笑意，把空碗潇洒地一翻，示意再来，还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眼神里满是赞赏与毫不退缩的斗志，紧接着迅速伸手去抢酒坛，准备再度斟满，动作麻利得丝毫不见醉意，新一轮拼酒战火重燃，气氛炽热得好似要将食堂顶棚瞬间掀翻。 随着酒坛里的酒越来越少，这场拼酒之战愈发白热化。安德烈只觉脑袋愈发沉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摇晃，视线里陈立斌的身影都带着重影，可骨子里那股倔强和军人的不服输让他死撑着。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咬着牙道：“陈团长，想放倒我，还早着呢！这点酒，在我们苏联，不过是开场热身！”说着，他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再次紧紧攥住酒碗，尽管手抖得厉害，却还是稳稳地将碗举到嘴边。 陈立斌也好不到哪儿去，脚步虚浮得厉害，脚下无根，身子摇摇晃晃，像是狂风巨浪中的孤舟。双手虽还紧紧攥着酒碗，却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酒水顺着碗沿不断淌下，浸湿了衣襟。但听到安德烈这话，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呸”地吐出嘴里残留的酒沫，大声嚷道：“安德烈，别小瞧咱中国爷们！在咱这东北，喝酒就是论英雄的时候，今儿个不把你喝趴下，我这‘酒坛子’名号就白叫了！弄个吊草地”说罢，脖子一仰，拼尽全力将碗里剩下的酒往嘴里倒，酒水四溅，不少顺着脖颈灌进衣服里，他也浑然不顾。 每一次端碗，两人手臂都似有千斤重，可谁也不肯率先示弱。安德烈每吞咽一口，喉结便大幅度地上下滑动，强劲有力，好似活塞在气缸中往复运动，胃里却早已仿若翻江倒海，一阵阵地抽搐，冷汗悄然从额头冒出，他硬是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丝毫颓态。陈立斌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喘气声粗重得如同拉风箱，每一次把酒咽下，都感觉嗓子眼像是被火灼烧，但仍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安德烈，仿佛下一秒就能用目光将对方“灌倒”。 突然，安德烈一个踉跄，身子向前栽去，亏得旁边眼疾手快的战士一把扶住，才没摔倒在地。他摆摆手，想站直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俄语，眼神已有些迷离涣散。陈立斌见状，“嘿嘿”一笑，刚想逞强说几句俏皮话，结果舌根一硬，话还没出口，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下吐了出来，酒气瞬间弥漫四周。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里没有丝毫嘲讽，满是亲昵与欢乐。王涛旅长赶忙上前，一边安排人照顾两人，一边笑着说：“哎呀，都别拼啦！今天这酒算是喝到位咯，不论输赢，都是好样的！”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安德烈与陈立斌坐下，递上热水、毛巾，两人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相视苦笑，虽狼狈不堪，情谊却在这一番酣战中愈发醇厚，此刻无需多言，唯有那尚未消散的酒意与同仇敌忾的默契在空气中静静流淌，仿若这场拼酒也是一场别样战斗洗礼，待宿醉褪去，又将携手共赴生死攸关的抗敌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