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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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照例加班到很迟，才走出警局。

陆康去了徐行那里，今晚不回家。鉴于密码锁被破译过，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他担心林笙一个人住不安全。

特意叮嘱，这段时间先不要回去，暂时到他以前的公寓避一避。

林笙接完电话，虽然知道如此安排合情合理，是工作需要。

但，心里仍然不可避免空落落的。

人就很奇怪，明明早上刚分开，就跟隔了几个世纪没见，抓心挠肺的煎熬。

也不知，小北什么时候能安全才开始热恋就两地分居，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侯元政，得让徐行加把劲，赶紧把他拿下才行。

到时候，他就没心思惦记别人的男朋友了。

林笙开着车，脑子里琢磨着如何能帮徐行一把，缓缓驶出警局大门。

他恍惚看到街边，一个许久未见，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孤寂的站在那里。

林笙猛踩刹车，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没错，是婶婶。

十几年未见，曾经婀娜漂亮的婶婶，竟然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皱纹爬上脸庞，青丝间隐隐可见霜白。

婶婶手里还捧着一张照片，当看到林笙的车突然停在跟前，她黯淡无光的眼眸，有了一点明亮。

“是凌凌吧”

婶婶紧张的攥着照片，一遍遍像是确认似的，低头看看照片，再抬起打量打量年轻英气的林笙。

倘若没有照片，她真不敢认。

林笙极力克制住激动，回道：“婶婶，是我。”

女人高兴的手足无措，欣喜激动的泪水忍不住溢出眼眶，喃喃重重复着：

“真的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太好了，太好了。长得真帅，和你母亲的眼睛也像………。”

林笙快速走下车，帮婶婶打开副驾驶车门，搀扶她先坐进来，轻声说：

“婶婶先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知道，一直没有联系过的婶婶，能在警局门口出现，且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照片，肯定是有人特意为之。

大致目的，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不忍心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善良的婶婶为难。

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假装看不见，不认识。漠然的一走了之，躲开这个有可能是圈套的相聚。

林笙带着婶婶兜兜转转，甩掉后面的尾巴后，来到一家餐厅。

两人坐在包房里，相聚后的喜悦激动渐渐趋于平静，气氛陷入尴尬。

刘霞拘谨的搓着手，她知道，自己不该来找林笙。

但，她必须得来。并不是，惧怕盛成阔的威胁。

而是想在解脱前，与这个她牵挂了十多年的孩子，见一面。

刘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话说出来，还是带着颤音：

“你弟弟快要死了。”

林笙倒茶的动作凝滞。

虽然，他昨天已经从龙王的口中，得知了那个从未见过面堂弟的病情。

但从婶婶嘴里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被狠狠戳疼一下。

婶婶刘霞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接着说：

“他需要换心脏才能活。呵呵，即便他老子找遍全天下，也找不出合适的配型。”

“我知道。”林笙没有隐瞒，淡淡道：“他们说，我的心脏，能救弟弟。”

刘霞怔愣片刻，张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又垂下头，偷偷抹眼泪。

林笙恨不能生出两个心脏，一颗给到弟弟救命。另一颗留在身体里，好好活着。

但，他只有一颗心脏，也做不了圣人。

给了别人，自己就没命。他还有所爱之人，有很多未尽之事。

“我很抱歉。”林笙惭愧的说。

刘霞抬起脸，眼神里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满满都是心疼：

“傻孩子。你有什么可抱歉的。病又不是你造成，是傲儿命不好。”

林笙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安慰，只能紧紧握住善良女人的手。

刘霞叹口气，神情哀伤：“或许，是老天爷的惩罚吧。他们兄弟两个做的坏事，都惩罚到孩子的身上了。报应啊！”

林笙：“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刘霞摇摇头：“不是你，就是当爹的。呵呵，你觉得他会舍得下现在拥有的，把心脏捐给儿子吗”

林笙沉默。

盛成阔既然让婶婶来找他，意图很明显。想用当年的救命之恩道德绑架，让林笙做那个牺牲品。

帮与不帮，都是错。

林笙左右为难，心疼命不久矣的弟弟，但是真的无能为力。

“凌凌啊，你不要多想。”刘霞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让林笙误解。赶忙解释：

“别担心。我找你，并不是要索取什么。而是，听他们说，你还活着，且当了警察。我真的为你高兴！就想亲眼看看，看着你活的挺好，才了无遗憾了。”

她早就打定主意，等儿子去世，她也会紧随其后，母子两人黄泉路上有个伴。

“弟弟现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或许，这是林笙唯一可以做的了。

“傲儿没在医院，被接到滨湖小岛。那里请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希望他仅剩不多的日子里，能安安静静的走。”

刘霞想到什么，紧张的警告他：“你可千万不能去！他们正想办法抓你呢。岛上什么条件都有，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林笙感动不已。到这个时候，婶婶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他心里撕裂般的疼。有一瞬间，很想把所有都抛下，将心脏捐献给弟弟。

这样，起码婶婶，就没那么痛苦了。

刘霞见他情绪低落，倒反过来安慰：“孩子别难过，这都是命。是我们对不起哥哥嫂子，不能再伤害更多人了。”

……

这顿团聚饭，林笙吃的很不是滋味。

他搀扶着刘霞从餐厅出来，想要送一送婶婶，被她拒绝了：

“就这样吧。以后，谁找你都不要见，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林笙目送单薄瘦削的女人，坐进出租车。他发了一阵子呆，才神思恍惚的往自己车跟前走。

徐行的家。

侯元政将白天警局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件都汇报给陆康听。

“我把许瑾的照片让欧阳琦和欧阳霖指认，但他们却说并非是那个人。”侯元政挺郁闷。

“不是他”陆康也出乎意料：“所有的线索不都是指向许瑾的吗怎么到最后，哪里又出岔子了”

侯元政想了想，回答道：“我怀疑，当时许瑾根本没有出面。而是指使的手下行事，有可能欧阳琦他们见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陆康觉得他分析的没错：“那明天将许瑾身边人的照片都搞到，让欧阳琦再指认一次。”

“好。”侯元政接下来，讲起另外的一件事：

“还有，醉生酒吧那边，我也基本上查清楚。99-9万9不同价格的入场券，代表的不同会员等级。”

这个直播网站虽然是在地下进行，但注册的人群不在少数。经监测，周末可高达几万人同时在线观看。

99元是入门级别，只能登陆直播网站，看一些简单的表演视频。

会员等级越高，可解锁的项目和特权就会越多。

拿9万9举例，属于钻级会员。只有达到这个等级，才能有上岛的资格。

当然，九万九只是一个会员门槛。想要享受服务，还需要更高的充值。侯元政了解了一下，至少百万起步。

但是，他也发现，有些人根本不需要充值，也同样享受高端的服务和特权。比如，那些有头有脸的政要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