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得盈满”——小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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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寻仙问道的圣上的新丹药已经研制成功了，据说圣上最近生龙活虎、龙心大悦，进出后宫也愈加频繁。 恰逢小满将至，圣上特此举办了小满宴。 小满是夏季的开始，也是收获季节的开始，随之而来的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也是最富裕的时刻。 小满是传统意义上，天地相合的节日之一，代表大地万物自然繁殖，太阳和大地相交互作用，形成生命力。 小满是传统意义上，天地相合的节日之一，代表大地万物自然繁殖，太阳和大地相交互作用，形成生命力。 小满期间正值荷花盛开期，皇宫里的荷花已盛开，很适合游湖赏荷花，享受初夏的美景。 圣上已经不理政事多年，大部分的朝政都交由千机阁审核，挑拣重要的政事向上回禀，他再做裁决。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圣上已经下放权力交由翟闵殊全权处理，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所以满朝文武百官都十分忌惮着千机阁的存在，这些年不是没人给千机阁下绊子，下场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也不是没有大臣去挑拨翟闵殊与圣上的关系，谁也没料到生性多疑的安允戟竟然会如此地信任翟闵殊。 这些年来，圣上甚少举办宫宴，因此小满宴一出，众人都动了起来。 更有许多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人为求能入宫豪掷千金，因为这是个能互相结交的好机会，更是男女相看的好机缘。 虽然一些皇子府中已有不少的通房姬妾，但基本都没有迎娶正妃。 因为圣上对皇子皇女们的婚嫁事宜，甚少关心；宫里妃子们膝下有适合婚配皇子的贵妃们，也在铆足劲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岳家。 可惜这些年里，圣上虽不问政事，但对于自己后宫里的妃子的这些小心思也能猜出一二，所以近些年来，宫内甚少举办宫宴，邀请大臣们的家眷进宫赴宴。 —— 高贵妃此时正坐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虽然她已经从丧女之痛慢慢走了出来了，但脸色还是有些哀恸。 “贵妃娘娘，高老夫人来了。”嬷嬷看着闭目养神的高贵妃，轻手轻脚地走到高贵妃身边，低声禀报。 哦 高贵妃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自己的母亲怎么突然拿着腰牌进宫了呢 而且并没有让人事先来通知自己，难道自己的母家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情的事情呢 “将她带到前殿吧！把前些日子得到的雨前龙井茶，收拾一份出来，让她带回去。顺便沏上一杯，给老夫人端上。”高贵妃嘱咐道。 她说完后，便慢慢起身，打算出去见见自己的母亲。 高贵妃一边由着宫女伺候着换衣裳和上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一边想着母亲今日突然进宫是为何事。 自己的母亲从小就疼爱自己，她可不能一脸憔悴的样子跟母亲见面，不能让老母亲挂心自己。 等到高贵妃来到了前殿后，便看到自己的母亲带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和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椅子前，恭候着她的到来。 高贵妃不敢相信地望着母亲身后的妹妹，当年容貌清秀的妹妹，如今看起来比自己苍老的不少，曾经那一头的乌发已经有不少的华发。 那一身衣裳看似布料不错但是款式都已经老旧不已，当这个妹妹和她身后的女孩在见到自己时，神色皆有些拘谨。 高贵妃看着下面的几人，已经猜出了那个眼生的女孩的身份；看来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外甥女了。 高贵妃望着自己的妹妹和她的女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自己的妹妹如今怎么看起来一股子小家子气，还有她是怎么教养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像大臣家的大家闺秀，像个小娘养的庶女一般。 “拜见娘娘，娘娘金安！”在高老夫人的带领下，几人恭敬地向她问安。 “免礼！坐下吧！”高贵妃眼神眯了眯，随后点了点头。 高贵妃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下后这才看向自己的母亲高老夫人。 “母亲，妹妹何时回的京中，竟是未曾传信于本宫。”高贵妃坐下，便直接开口询问自己的母亲。 高贵妃原本也和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较为亲密的，只是这个妹妹由于父母的过于溺爱，太过于自我，固执地要嫁一个与自己家世不匹配的九品小官。 自己身为家中的嫡女，已经按照家族的谋划进宫当了妃子了；身为嫡次女的妹妹本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为家族联姻，巩固世家的地位。 自己的这个妹妹不听劝，执意要嫁一个家世单薄的小子，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高老夫人听到已经贵为贵妃的大女儿的问话，深知她对小女儿还是有些嫌隙，便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 高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也没多久，你妹妹是跟随她的夫婿回京述职的。前段时间知道贵妃您正处在沉痛的悲伤中，便没传信进宫。” 高老夫人想起自己那个贵为公主的外孙女就这样去世了，心中也免不得难过。 听到母亲语气里透出的哀伤，高贵妃心头又涌起了对女儿的哀思；可惜，她并不能流露出半分。 皇宫内院，处处都存在着隔墙有耳。 毕竟，圣上都已经将这件事轻拿轻放了，还赏赐了不少物件以宽慰她的丧女之痛，还赐封了四皇子成为有品阶的皇子。 如果此时，她还揪着三公主的事情不放，势必会让有心之人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的。 高贵妃的妹妹魏高氏看着自己的姐姐不开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要不是有母亲带着，是不可能见得到自己贵为贵妃的姐姐的。 看着姐姐并没有向自己直接问话，而是越过了自己直接问母亲。 魏高氏就明白自己这个贵妃自己还是没有原谅当初自己执意嫁给一个小官的决定，但她当初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会跟自己的母家和姐姐闹翻的。 现在的她早就悔不当初，放着一个好好的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不当，下嫁一个小官吏。 魏高氏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袖，示意母亲跟姐姐说明她们这次进宫的目的。 高老夫人收到自己小女儿的暗示，便连忙开口说道。 “暮雨才刚回京，还没见过自己的姨母，所以我这个做外祖母的，便带她来见见贵妃娘娘。”高老夫人慈眉善目地说道，便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外孙女使了个眼色。 被点到名的那女子浑身轻柔的样子，腰肢盈盈一握，似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媚意。 “暮雨见过贵妃娘娘！”她收到了自己外祖母的眼神后，便施施然地上前行礼。 一身月牙色的襦裙，将那细软的腰肢勾勒出来，显得一副柔弱、娇媚、惹人怜爱的样子。 高贵妃望着这一副拿不上台面的做派，心里冷嗤一声。 她在深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做派的妃子没见过呢 她刚来到前殿，就注意到了这名女子，只不过不想多搭理罢了。 如今母亲亲自开口，便也猜到了她们进宫的目的了。 高贵妃瞧了她一眼，随后对站在那一直未出言的妹妹说道。 “暮雨这孩子今年多大了” 魏高氏听到姐姐说的话，心中一喜，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向高贵妃介绍道。 “这是妾身的大女儿，名唤魏暮雨，今年刚满十五。” 高贵妃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说道：“嬷嬷，你去将库房里那枚金镶珠宝蝴蝶簪拿来。” 随即高贵妃才正眼看向魏暮雨，开口说道：“不错，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姨母还是第一次见你，没什么能给你的，便送你这枚蝴蝶簪了。” 魏暮雨闻言，便娇羞地笑了笑。 但这个样子看在高贵妃眼里就更觉得小家子气了，一丁点的端庄大气都没有，真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教养的。 魏高氏看着姐姐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问后，心里便有些着急了。 高老夫人感受到自己小女儿的动作，心下便有些不悦，但想了想这个女儿这些年的遭遇，心下又软了些。 高老夫人望着小女儿和这个外孙女这番做派，也实在觉得有些丢脸；这个女儿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早知道如此，当年她就该拼死阻拦小女儿的婚事，省得她活成如今这番景象。 算了算了，就当她这个做母亲的欠了这个小女儿的吧！ 这些年来，也没给她半点的帮助。 等到出宫后，她寻来教养嬷嬷好好将这个外孙女调教一番，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魏高氏是低嫁了，低了好几个级别。 她的夫家底蕴薄弱，即便是她再用心教导，也很难同底蕴深厚的高门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子不同。 魏暮雨在礼仪和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是差了不少，不够端庄大气。 高老夫人想了想，还是惦着脸面对自己的大女儿说道：“贵妃娘娘，老身今天贸然进宫，确实是有一事要跟你商量着的。” 魏高氏听到母亲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眼神飘了飘，有些不敢看向自己的贵妃姐姐，坐姿都开始变得不自然了，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不听嫡姐劝导，不惜跟姐姐撕破了脸面，也要下嫁九品小官。 如今自己已经认清现实，为了自己的女儿，刚回京，就腆着脸回了娘家哀求老母亲带着自己和女儿进宫见姐姐一面。 当年的魏高氏，容颜虽不及高贵妃，但也算是容貌清丽；加上母家家世不低，也不愁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媳妇。 可惜，她偶然遇到了当年进京赶考的魏仕康，一颗芳心都落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不惜跟家里抗争、以死相逼…… 万般无奈之下高家父母只好同意了她这门亲事，高家父母还被家族老祖责骂。 “何事母亲说来听听。”高贵妃语气淡然地说道。 高老夫人闻言，便说道：“小满宴，我想带着暮雨一起赴宴。带她见见世面，到时好寻一门亲事。” 魏高氏也顾不得礼仪，便恳求道：“姐姐，求你到时在宫宴上照拂雨儿一二。” 魏高氏知道姐姐自小便疼自己，可惜她太作了。 原来当初自己在街头与魏仕康的相遇，便是他一手策划好。 他对自己的柔情蜜意，皆是满满的算计。 高满月自幼就被宠坏、任性妄为，魏仕康一直图的是她母家的地位，迎娶高满月便是为了高家的权势，期望通过岳家的提携，自己的官运就可以一路畅通。 没想到这些年来，不管是高贵妃还是高家，都对高满月不闻不问，别说对自己的仕途提携一二了。 高满月失去母家的庇护，又怎么能让魏仕康受得了呢魏仕康逐渐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这个男人不敢将高满月休掉，多少还是忌惮着高家势力。 但高满月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魏仕康后来纳了不少的妾室，得了不少的庶子庶女。 高满月在魏家的日子过得艰难，就只得了魏暮雨这一个女儿。 这些年也只有高老夫人悄悄地托人捎来一些银钱给到她，她的日子才不至于过得太过窘迫。 良久，高贵妃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你要知道，魏仕康的七品官放在京中是打不起一丁点浪花来的，根本就不够格将暮雨带到宫宴的。” 魏高氏听到姐姐的话，心里便知姐姐根本就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参加宫宴，就算是她母亲带进去也不行。 魏高氏连忙拉着魏暮雨跪了下来，哀求道。 “姐姐，您就帮帮我的女儿吧！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当母亲的心情，帮帮她” 高贵妃听到自己妹妹的话，眸中闪过一丝悲哀。 不由想起了自己那个苦命早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