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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母......

我也不怨她,幽叶都不喜欢我们人族,更何况龙母。云上也说过,溯月是条上万年的龙,她如何能让溯月万年的修为一个凡人铺垫。

她做的决定,我一点也不奇怪,所以谈不上怨恨,而且那姬虞草的毒我早就解了,我的命还是我自己的。

至于天唱,它至少换了我十年的命。

我没有怨过谁,从来没有......

好香,香气,这是栀子花的香气,我手中的栀子花竟有这么浓烈的香气么?

睁开眼,人彻底愣住,院子里变了,刚才还是只有绿意的玄武庭,这会那些地面上的矮树丛竟已开满了白色花苞。

怪不得香气四溢,栀子花重又开花了。

我看着四周,惊讶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看到跑过来的云上,看到扯拽着龟神河生衣衫的幽叶,看到泷司静静地站在长廊里,看到房檐上那越来越多的妖怪,还有我无比熟悉的银色长发......

大树,只有那棵大树还没开花,眼睛扫过庭院,只有那棵杜鹃树没有开花。

不是它不开花,一定是没有值得它开花的事......这是千景说过的话,瞅着那树,眼泪顷刻间划过脸颊,千景还没回来,还不值得它开花。

手中的花叶缓缓飞起,飞到了半空中,阳光打在它身上,闪着金色耀眼的光,慢慢地慢慢地,那光线竟在空中凝成了一个人影。

是千景!跪倒在气泡里的千景。

比起上次的梦,他的神态又疲倦了些。

千景那虚晃的影子显得格外紧张,他时不时回头看看时不时回头看看,仿佛身后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抬手,他在空气中写字,他写的是......蜃。

阳光下,他的影子越来越弱,很快便随着气泡一起消失,那片叶子慢慢下落没了耀眼的光芒,我伸手接住它看向四周,那原本浓郁的香气没有了,刚才还盛放的栀子花也没了踪影,没了,都没了。

“千景.......”幽叶放开河生的衣衫,跑去了房间,而龟神河生冲着庭院里的我点点头也是紧跟着幽叶进了房间。

溯月从房檐上跃下站在我的面前,小心地收起花瓣,我看着溯月轻声道,“你回来了。”

“嗯。”

“怎么都没来叫我。”

溯月低着头,没有回答我。

“我想取回声音是因为你,”我小声道,“云上告诉我,我的歌声吵醒的你,是它召唤你见到了我,我本来觉得能不能唱都无所谓的,可是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有所谓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果我还有歌声的话,就能唱给你听,让你知道我在等你回来。”

“雪见。”

“我没有怪过谁也不会生气,”呼出口气我接着说道,“我比这世上太多的人都幸福快乐,没有去生气和怨恨的资格,在我遇到青痕,遇到你,遇到云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还是会为你盖座房子的,让你住在里面,这样你就跑不远。”

伸手将我揽在怀里,溯月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一个劲起伏的胸膛却已经告诉了我所有他想要说的话。

“千景已经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很快就会找回你和他,完完整整的。”

“蜃是什么?”

“是跟我们龙族很像的一种怪物,善于变幻,会吞云吐雾......”

头顶上忽地传来鸟叫的声音,我和溯月抬头看去,一只硕大的白鹤在我们头顶飞个不停就是不见落下,只怕是我跟溯月这样子让它不好意思落脚。

看了溯月一眼,我离开他的怀抱,那仙鹤这才缓缓降下,化作沐颜。

满脸通红地看了我和溯月一眼,他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云上,忙迎了过去。

“神主。”

“怎么?有事?”

沐颜向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回到云上的脸上,却没有说话。

云上皱眉道:“小见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

“不是这个意思,”沐颜急道,“是那个将军。”

梁漪?

“梁漪怎么了?”我有些吃惊,依着梁漪的脾气性子,断不会惹祸的,怎么沐颜会因为梁漪跑来这么远找云上。

“哦?”云上也是一皱眉头,满脸诧异。

“昱澜那边传来消息,昨日卫国将军府中所有人都被杀了个干净。”

“什么?”手不自觉地揪着裙子又摸了摸脸,实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合适,我的心彻底乱了。

“昱澜王下了令,卫国将军伙同太子谋逆,府中一应人等,皆斩。昱澜太子已被下在牢中,如何处置目前还没有消息,但那卫国将军府......已经空了,现在,昱澜举国都已发出告示,捉拿梁漪、阿吉,杀无赦。”

身子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溯月一把抱起我,向着一旁的廊中走去,将我放在廊中的长椅上。

“小见。”云上跑过来,“小见,你冷静下。”

双手一个劲搓着裙子,却被溯月抓住手腕,可手指还在不自觉地动弹,仿佛那不是我的手指。

“雪见?雪见,看着我。”

向着溯月看去,我觉得脖子彻底僵住,便是眼神也像惧怕什么一般,闪开他的目光无助四望。

“雪见,雪见!”

叫喊声离我越来越远,我听不到,阳光下我只看到我粉色的衣衫上滴下一滴滴血。

这是谁的血?

“雪见,松开嘴。”溯月的怒吼在耳边回荡,我做了什么吗?

谁在掰我的下巴我的嘴,好疼......

......

睁眼,屋里的光线很暗,是灯火,好累。我合了下眼又睁开,感觉好像做了一连串的梦。

做梦好累,心累。

呼出口气,我慢慢坐起身,看到了床尾那白色的人影向我靠近,“你醒了。”

“溯月,你们回来了。”我张嘴,嘴有些微疼。

怎么回事。

伸出手指轻触嘴唇,隐隐还有些疼的感觉。

头来回摆了摆,难道......那些不是梦。

溯月抱住了我,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眼泪扑簌掉落,我哭道,“是真的?”

那双抱着我的手臂更加的用力。

“是我不好,我害了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就知道他跟我们在一起是不好的事。”嘴里嘟嘟噜噜地说了一大串,全是诸如此类的话,这一刻只觉得自己连话也说的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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