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有我的阳关道,她有她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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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 李安棋气得简直无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说了,本公子要去赛马了!” 左斯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走到李安棋身边,兴冲冲道。 “本公子今日若是得了第一,那必定是你的功劳!” 李安棋往旁边挪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左斯年毫不在意,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今日之事,还望郭御医替安棋保密。”李安棋同郭远笛道。 三人成虎,今日自己被轻薄之事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自然。” 郭远笛点点头,看了看看台的方向。 “棋姑娘这是要去看竞马比赛” “嗯。” “在下正好也要去竞马场,不妨一同前行,在下正好护送棋姑娘。”郭远笛道。 “有劳了。” 李安棋颔首行谢礼,看了一看他的医箱。 郭远笛解释道:“哦,竞马场,偶尔会发生一些摔跤损伤,每年竞马比赛,都是在下和几位吏目同僚负责伤员的救治。” 李安棋点点头,与郭远笛一同前行。 突然。 左边灌木丛陡然响起一道马儿的嘶鸣! 噔噔噔…… 马蹄声由远到近逐步逼近。 只见,李宝琴骑着骁王的那匹大黑马,惊恐地摆手,朝两人大喊。 “快让开!快让开!” 眨眼间的功夫,大黑马已然飞奔到了两人眼前。 李安棋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郭远笛推到一边,自己则顺着惯性扑倒在地。 伴随着马的嘶鸣,马蹄在两人的头顶画出一道弧线。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哨音响起,大黑马忽然调转方向,奔向它的主人。 一道黑影顺势飞跃上马,坐在李宝琴身后。 “驾。” 骁王一只手将李宝琴护在怀里,一只手牵着缰绳。 受惊的大黑马在骁王的牵制下,逐渐恢复平静,最后停在李安棋和郭远笛两人面前。 骁王下马,随后将李宝琴抱下马。 “你们两没事吧!”李宝琴红着脸急忙问。 李安棋摇摇头,从地上起身,细细整理自己的衣裙。 “参见骁王爷,琴姑娘。劳烦琴姑娘挂心,在下无碍。” 郭远笛向两人抱拳,忽见李安棋衣袖破了半截,胳膊肘露出点点血迹,像是磨破了皮。 “棋姑娘受伤了!” 郭远笛忙将医箱放到地上,开箱拿药,为李安棋处理伤口。 “小伤,没事。” 李安棋原本有些避讳,但见郭远笛全神贯注,面露担忧,索性由着他包扎。 “怪我怪我,非要骑小尧,不小心惊了它,对不起啊。” 李宝琴满怀歉意,拍了拍大黑马的脸。 大黑马甩甩脖子,两个鼻孔喷出一口气。 李安棋了解李宝琴的秉性,自然也不会把这事记挂在心上。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原谅你了。”李安棋勾起唇角,轻描淡写地说。 李安棋看了一眼骁王,猝然想起刚才他那一瞬的冰冷眼神。 李安棋心中莫名有些膈应,收起笑容,将目光挪向别处。 李宝琴笑了笑,摇着骁王的胳膊,忽然撒起了狗粮。 “凌落,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骁王笑容宠溺:“好,回头本王送你一匹好马,定要将你教成全京城最会骑马的女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宝琴欢欣雀跃道。 “我这边没什么大碍。比赛快开始了,骁王和姐姐不妨先入场。”李安棋道。 “那我们先去了!”李宝琴笑道。 李安棋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素闻靖国府的大小姐与二小姐不和,今日看来,都只是些谣言。”郭远笛道。 李安棋呆看着,李宝琴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 她缓缓道:“能一直好自然好,但我有我的阳关道,她有她的独木桥。人这一辈子,分分合合是常事。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郭远笛盯了一会儿李安棋出神的侧脸,点一下头,不再言语。 李安棋来到右看台二楼。 李宝琴早早的在此占好了桌子,见李安棋来了,连忙招呼她入座。 “小姐,你的胳膊……”流云见李安棋胳膊缠着纱布,有些担心。 “小伤,不碍事。” 李安棋坐到李宝琴旁边的空位。 竞马比赛已然开始了。 遥遥领先的依旧是玄衣黑马的骁王凌落。 紧随其后的是骑着乌云踏雪的李安修。 第三名,是一位剑眉星目的紫衣男子,李安棋没见过。 第四名……竟然是无耻狂徒左斯年。 李安棋一想到他刚才轻薄自己的场景,心中便来气。 “可惜凌晔不在,不然哥哥又应该拿第三了。”李宝琴道。 李安棋一顿,脑海中不禁浮现凌晔的笑颜。 李宝琴凑到李安棋耳边,小声道。 “凌晔虽说是个人才,但他生性潇洒,对帝位没兴趣。如今朝中,拥立大皇子和三皇子为储君的呼声最高。” 李安棋垂眼,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罗望子手串。 这些事,恐怕是李宝琴从骁王那里得知的。 李宝琴说得没错。 凌晔洒脱不羁,自由浪漫,心中有天地,确实不适合做皇帝,还好他也对帝位无心。 “我听说,原本皇上准备要立大皇子为太子,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搁置了,好像和父亲有关。” 李宝琴声音小到只有李安棋一个人能听见。 因为李淼的原因 莫不是先前凌晔跟自己说的那件事有关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靖国府和左丞相府,都是大皇子一党的。” 李宝琴接着道。 “不过这些都是朝中局势,离你远得很。毕竟你身在府中内院,只知道些妇人知道的事。” “姐姐不是妇人吗”李安棋反问。 “我跟你不一样。”李宝琴笑容骄傲自信。 李安棋盯了她数秒,随后笑道。 “确实不一样。妹妹坐井观天,只管得着当下。姐姐眼界宽广,又有远见,恐怕以后,靖国府还得依托着姐姐。” 李宝琴听李安棋这么说,似是舒坦极了,露出毫无忌惮的笑容。 “听说老太太把掌家权交给了你。咱们同根而生,以后你主内,我主外,只有大树不倒,咱们才能保全自己和在乎的人。” “即便姐姐不说,妹妹也会这么做。”李安棋端起茶杯,探向李宝琴。 李宝琴举杯。 两人茶杯相碰,一饮而尽。 竞马比赛结束,名次几乎没有悬念。 李安棋同李安修道完喜,便坐轿回了靖国府。 李安棋刚带着秋月和流云回到府里院子,便瞧见自己的书桌上堆满了几大摞账本。 芷兰正在整理这些账本,她见李安棋回来了,忙将桌子上的掌家对牌呈给李安棋。 “小姐,这是方才少夫人叫桂枝姑姑送来的。” 李安棋接过对牌,来到书桌前,轻轻翻开一本账本。 “劳烦芷兰姑姑了,看来以后要有的忙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芷兰温柔笑道。 整整三天,李安棋都在看账本。 她终于知道左斯芸为什么自从掌家后,越来越憔悴了。 原来外表富贵荣华的靖国府,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自从曾爷爷为先帝创业,开府以来,到如今九十多年的光景,靖国府已经大不如从前。 如今账上只有八千多两白银,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顶多,只够整个靖国府几百号人几个月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