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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慧芳说完又是叹口气说道:“听说城外都已经来了很多逃难的人。” 也许她的伤感，感染了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有工作的还好，不管怎么样，还能从粮店买些粮食。 那些没有工作的，日子就过得艰难了。有的人家一天吃一顿饭，还都是野菜糊糊。 梁慧芳感慨了一顿，又笑着道:“向往，那你卖给收购站多少斤鱼多少钱一斤” 向往笑着说:“梁阿姨，我总共两天卖给收购站几十斤吧，早上去卖了三条鱼，收购站是三毛六一斤收的，刚才卖的是三毛七收的。” 梁慧芳心里暗暗盘算，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实在，照目前这行情如果拿到黑市，一斤鱼不得卖五六毛钱呀。 于是他笑着说:“向往，以后你要是再钓到鱼，能不能给咱们街道办送一些。” 向往过着为难的说:“梁阿姨，咱们街道办能私自收鱼吗” 梁慧芳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别说咱们街道办有权利收购一些计划外的东西，就是没权利，咱们都是熟人，更别说你妈还在这里上班呢，再说你的鱼是自己钓上来的，也不算倒买倒卖。” 向往恍然大悟的说:“那行，梁阿姨，以后我钓上鱼就先给您送过来，您看您能要多少” 梁慧芳被向往的话都说乐了:“你这个孩子，是不是觉得鱼特别好钓还要多少，这样跟你说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向往故作天真的说:“梁阿姨，我想问问送多少条鱼，您就能把我妈的临时工，给转成正式工了呀” 听向往这样说，向往身边的王小翠，上去就给向往一下，笑骂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这话是你应该问的” 梁慧芳赶紧拦住王小翠:“小翠，你别打孩子呀！向往这也是关心你嘛。” 然后沉吟了一会，对向往说:“你说的倒不是不可以，按说你妈也在街道办干了好几年了，是应该给她考虑转正的问题，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正式工的工作指标定下来很难，这样吧，你如果能搞来六百斤鱼，我做主给你妈在三个月内转正，当然鱼钱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王小翠一听，心里特别激动，她没想到梁主任真会答应。 要知道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别，不仅工资会增加好多，福利待遇也相应的多了很多。 王小翠做梦都希望自己能转正，可看看自己的儿子，心里又没底，那可是六百斤鱼，是说钓就能钓上来的吗 她正想说话，没想到向往却抢先说道:“梁阿姨，你说的是真的呀你可别觉得我小，骗我。” 梁慧芳听了哈哈的笑起来，拦住又要打向往的王小翠，郑重的说道:“我这么大个人，肯定说话算数，要想让你妈转正那你可要加油呀！” 向往高兴的点点头对梁慧芳说:“梁阿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就瞧好吧，明天我就开始给你送鱼。” 说着把手中的两条鱼拿出一条递给梁慧芳道:“梁阿姨，你今天先把这条鱼拿回去，给家里添个菜。” 因为他们三个人说的时间长，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走光了，现在街道办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这时向往才敢把鱼送给梁慧芳。 梁慧芳其实也很想要这条鱼，别看她是领导，但家里也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但当着王小翠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阿姨怎么能要你的鱼呢你快拿回家给家人吃吧。” 向往哪里不知道梁慧芳的心思，不等梁慧芳拒绝，就把鱼硬塞到梁慧芳的手里，拉着母亲王小翠就向院外跑去。 梁慧芳看着手里的鱼也是无奈的笑笑，心里暗叹王小翠养了一个好儿子。 不管什么年代，领导都喜欢会来事的员工，不是你勤快能干就能升职加薪。 一直王小翠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她每天勤劳的干这干那，把街道办收拾的一尘不染，但因为她性子耿直，所以一直干了好几年都没有转正。 王小翠被自己的三儿子拉着跑出了街道办。 向往看梁慧芳没追出来，才放慢脚步。 王小翠歇了一会才问:“三儿，你给梁主任鱼，还跑什么” 向往也是佩服老妈的实在，他笑着解释说:“妈，有你在场，人家梁阿姨那么大的干部，怎么好意思收咱家一条鱼呢咱们硬塞给她，她也心知肚明会领咱们的情，这样一来二往，以后你在街道办工作，她不是就会照顾你嘛。” 王小翠这才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摸摸向往的头说道:“还是我们家三儿聪明。” 娘俩一起往家里走去，向往对母亲说:“妈，今天咱们能不能吃红烧鱼” 王小翠正想发火，不过突然想起儿子刚才在梁主任面前的表现，想打向往的手又收了起来。 她没有立即答应向往，而是把手伸向向往说:“你到底卖了多少钱快把钱交出来！我先给你攒着。” 向往没想到老妈对钱这么执着，急切。 但他低声对王小翠说:“妈，两次总共卖了十八块多，我也不能在大街上给你呀，咱们回家再说。 王小翠听了向往说的数字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儿子一天钓鱼卖的钱，都比得上她的一个月工资了。 她紧张的向四外看看，低声对向往说:“那你把钱装好没有可千万别丢了。” 向往暗暗好笑，他心里想:如果我的钱能丢了，全世界就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又想到，如果老妈知道他偷偷截留了20块钱，王小翠会不会请他吃一顿皮带炒肉。 王小翠知道儿子身上装了那么多钱，不禁拉着向往的脚步也快了几分钟。 不一会走到家里，王小翠就急不可耐的让向往把钱掏出来。 向往很无奈的，假装在口袋里摸摸，其实是从空间里把那十八块四分拿出来。 王小翠欣喜的看着手里的钱，沾着唾沫连数了好几遍，然后直接把钱放在柜子里的那个铁匣子里。 放好钱，才笑着对向往说:“看你今天表现不错，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这条鱼咱们就红烧，不过中午你爸，你哥，你姐都不回来吃饭，咱们烧好鱼只能吃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他们晚上吃。 向往立马表示同意，能让老妈同意做红烧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当然留给自己父亲，哥哥，姐姐他们也是应该的。 王小翠从来都是办事利索，她让向往出去收拾鱼，自己去厨房做饭，大米饭今天是别想了。 所以今天做的是棒子面贴饼子，铁锅的中间还烩了一些白菜。 等到向往把鱼收拾好，贴饼子也快熟了。 王小翠又手脚麻利地做起了红烧鱼，不得不说王小翠的做饭手艺是相当的好，不一会，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就端上了桌。 刚刚放学回家的向前，看到桌子上的红烧鱼，又是一阵欢呼和一长串不要钱讨好的话。 因为要留半条给父亲他们晚上吃，向往他们三个人把剩下的半条吃的干干净净。 向前拍着鼓鼓的肚子说:“如果以后咱们家的饭，都像这两天又好又能吃饱，我就知足了。” 回答他的是王小翠一个深深的眼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