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汗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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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嗣上前来,结果精致华丽的锦盒,是一支玲珑剔透的翡翠镯子。常乐还带了话,“长公主说,今日是喜事,一点薄礼送给紫缨姑娘,不成敬意。眼下的身份多有不便,就不亲自前来恭贺了。”
元阳在里面听了,不得不感叹长公主之能,能容忍此事,两句话里,既表达出自己的尊位,又适当地疏离,将难题都留给大哥。元嗣又岂会听不出一二,但眼下的结果已然很好,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感恩她,善待她,是他能给的承诺。
“多谢公主的美意。”元嗣虽觉得纳妾有些不光彩,但那是紫缨,他愿意顶着父辈祖辈的压力和她一起。
听枫是动了不少脑筋才溜出来的,眼下,只能乖乖地回去,当他的监国大臣了,无比留恋得看了看正在喂元霏吃饭的女孩,女孩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朝他望了望,无奈地抿抿嘴巴。
“那各位,我就先回去了。有机会我做东,好好款待大家。”
……
元阳多少知道一些两个人的事,看得很清,今日的光景,两个人都很无奈,甚至,迫不得已变成了今天这样。红烛暖心,春宵一刻,元阳可不想他们在互相责怪和埋怨中度过,那样岂不是辜负了他让出房间的一片苦心。所以,元阳不停地给一对新人倒酒,大哥多有推辞,但都被他用各种理由回绝,见紫缨面色红酡,元阳便点到为止了,元嗣开始低头想打瞌睡,便停止了。
“哎呀……天色已晚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我都困了,走吧走吧!两位妹妹!”
元阳和元心扶着元霏离开了,康蔓带人收拾屋子,将元嗣往床上扶。出了院子,元心便开始责怪二哥,“二哥,你把大哥灌醉了,岂不是耽误人家洞房!”
元阳鄙夷她,“你知道得还挺多。你哪只眼看见大哥喝醉了”
“我两只眼睛,替姐姐都看见了!大哥都要睡着了!”
元阳轻蔑一笑,“他那是装的,每次喝不过我的时候,他就装睡。”
……
屋里就剩两个人了,紫缨看他醉得不省人事,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汗,松了松领口,她也喝了不少,醉了酒的夏夜,挺热的。紫缨想脱了衣服睡觉,看他这个样子,可能也不会发生什么。紫缨脱了外衫,仍觉得有些别扭,便一瘸一拐地熄了蜡烛,借着月光,换了身轻松单薄的寝衣。
紫缨轻轻地唤了唤元嗣,“大人大人……换了衣服再睡”
元嗣不应,翻了个身,搂着她的腰,“是夫君。以后……不要叫大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还有这样的温情一刻,紫缨有点侥幸,幸亏自己刚才熄了灯,不然还真的不知怎么面对他好,“那……夫君……既然还醒着,就更衣吧。”
元嗣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这一声夫君,想她腿还没好利索,麻利地起来,用手指抬起紫缨的下巴,借着月光欣赏着这张多灾多难的小脸。今时今日,尽是造化弄人,但执着于过去的人怎么会幸福
额头相抵,元嗣轻轻地说,“帮我……脱衣服。”紫缨觉得自己掉进了他的圈套,但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也是她的本分。小手有些颤抖,微微地紧张,为他脱了外袍,外衫,中衫,脸颊越发滚烫,头皮也有些许发麻。只剩这薄薄的一层里衣了,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紫缨慢慢地抬起手去扯他的腰带。
元嗣却拉着她坐下,把她抱在腿上,不容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吻上了她。一手搂着她,肌肤紧紧地相贴,传递着夏夜里异常的体温,另一手摸索着,解开了床边的纱帐,抱着她往床里面滚去。
元嗣生来就高贵,不用经历科考也能做大官,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汗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今夜才真真的体会到其中之一。
……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长公主在全京城的人面前,营造了一个包容大度的假象,有时,她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直到,这个无眠的夜晚,知女莫若母。孙太嫔来给自己的傻女儿送一些安慰。
“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祺月嘴硬,“不算飞了,皇祖母不是把婚期定下来了吗他还是要娶我的。”
“当初说得好好的,娘来替你操持,借着祺星的手,除掉她,你为什么反悔了”
“能借刀杀人,固然是好……但……我心疼他,若是这点念想没了,我怕得到的……只是一具躯壳。更何况,若是我也参与了害死紫缨,我怕我和他一起的生活……良心难安。”
孙太嫔懂了,说白了,这丫头就是太仁慈了,“对敌人仁慈,可是对你残忍啊。”
“女儿不觉得,女儿不信命,要和老天赌一次,既然让我有机会嫁给他,那我就一定要让他爱上我,心甘情愿。”
孙太嫔看她这般倔强,这般执着,“娘……年轻的时候,也想着,爱是需要付出时间的,但有了你以后,便一颗心都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若是我这一生,都等不来你父皇的爱,至少我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孩子。后来,又有了你两个弟弟,如今,你父皇不在了,给了我们尊荣和权位。我这一生,也算没有被辜负。”
孙太嫔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床边,“早点睡吧。等你们成婚了,早点有个孩子。时间久了,情人的爱,终究会成为亲情的爱。娘老了,这样算来,你做得对。”
……
元霏吃了药,睡得早,元阳在她们院里,备好了棋盘和一些果子,元心安顿好了姐姐,便出来了。仔细地看了看,“这可是你走之前留下的残局”
元阳点头,“嗯”了一声。
“一别三个月,二哥还能准确复制出我们的残局哇……真是记忆力惊人啊!”元心感叹,但也半信半疑,毕竟二哥鬼点子比较多。
元阳正得意,抬手要落子,被元心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