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辈子看不到,我就是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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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菜都上齐了,”仙仙扑了扑手,“小白一定特别高兴,好多都是她爱吃的!”
元阳打量了四周,没什么发现,此前给刘丞相和夫人留的印象已经够糟糕了,今天可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造次,“你要失望了,她没来,在家照顾元霏呢。”
仙仙撅了撅嘴巴,“那还真是可惜,”小声音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元阳有没有听到,就跑开了“你来了就好。”
……
整整三天,明珠才醒过来,天只有微微亮。嗓子很干,说不出话来,手边有些什么东西,转过头看到了纱帐另一侧,正在安睡的祁瑞。一手被他包裹着,是了,放弃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刻吗。
她想起来找点水喝,却也只是胳膊支撑着起来了一点,不想吵醒另一边的人。可还是在抽出自己的手时,扰到了祁瑞。祁瑞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皱了皱眉头,睁开眼时,惊喜地发现女孩醒了,灵活地起身,掀起了碍人的纱帐,直接钻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你终于醒了。”
明珠没力气,任由他抱着,只手勉强地抬起抚上祁瑞的后背,算是回抱他。明珠真的很想喝水,发出了简单的一个音节,“渴……”
祁瑞松开她,两人面对面,祁瑞高兴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捧起她的小脸,左脸颊亲一下,右脸颊亲一下,额头亲一下,嘴巴亲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朕知道,等你恢复好了,朕就带你回大周的皇宫。”说完,再次将明珠搂入怀中。
明珠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心里叹了口气,你说的我全都同意,现在我只是想喝口水。
早膳准备好,阿宝带着人悄悄地进来,却不曾想到这样一幕,“咳……都转过去!”军营里侍女少,端茶倒水的都是士兵。“皇上,早膳好了。公主昏迷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也饿了”
祁瑞颇为眷恋地松开了她,深情款款地看着,拉起一只带着伤痕的小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朕喂你吃。”
阿宝也不好说什么,这一幕恩爱的景象除了让他更思念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放在桌子上,都出去吧。”赶走了伙头兵以后,阿宝自己也出去了,留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祁瑞先端了碗参汤,明珠仿佛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喂了一勺以后,喝得不过瘾。一手撑着,一手拿过碗,一饮而尽。
“慢点儿喝,慢点儿,还有很多呢。”祁瑞这样耐心、宠溺的语气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他自己都有些晃神,好像小的时候,他每天和听枫一起在他的东宫用晚膳。看着眼前的人吃,他也觉得幸福。
……
自元嗣和紫缨的喜事,元阳归来,已将近两月了。从南境得到的梦魇没有复发过,他以为那个心魔和噩梦就如同怀瑾一样,留在了那里。但直到他在八仙楼遇到的那个人,他夜里又失眠了。
哑女自那日险些被白元阳抓到以后,着实害怕,虽在八仙楼做工未满两月,但也只能提前结一下工钱,离开这里了。她的目的也基本达成了,来这里查明白元阳的底细,在八仙楼赚一些盘缠,回到斡仑,禀报公主和族长。
哑女找账房先生结工钱,但先生说,这种不足月的工龄,要小姐点了头,才可以的。
仙仙看哑女比比划划地也不懂,“你写出来,你比划的我看不懂。”
哑女在纸上写道,“家中妹妹突然病逝,需要回乡奔丧,不能继续做下去了。但不满两月,账房先生不知道怎样结工钱。”她所说的妹妹,指的是怀瑾。
仙仙善良仁厚,看她是个哑巴,家里境况还这样糟糕,“你去领三个月的工钱吧!家里也需要你这个做姐姐的操持,如果以后要找个活干,还可以回来!随时欢迎你!”
哑女很感动,没想到小小年龄竟是这样大度的人,只可惜是那奸人白元阳的未婚妻子。作了作揖,便去领工钱了。
离开的那日,天空飘着小雨,虽有三个月的工钱,但也不够活到斡仑的,这一路很艰难,还要再想办法。
……
元阳仔细地回想怀瑾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她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的样子却越发清晰。近日是在心烦得很,便没有带着任何人在身边,包括孔迪。
那日在八仙楼所遇之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知道了什么哑女一路跟到他这里自己瞎想也没有结论,他主动去找了仙仙。
小掌柜在酒楼的书房,尽是些账本、茶叶和商道的书籍。仙仙挑了最新的茶亲自给元阳沏上,这是元心告诉她的,元阳最爱喝新茶,“元阳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干什么呀”
元阳也不兜圈子,“最近你们酒楼是不是招了新的伙计”
仙仙点了点头,“对呀!人手不够吗!当然要多招一些了。”
“有没有个小哑巴是个女的!”
仙仙再点了点头,看元阳脸上越发凝重的表情,“不过,她已经走了。家里出了些事情,回家去了。”
元阳一个头两个大,脸有八成相似,还是哑巴,果真是她。
“元阳哥,你没事吧”仙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我这里也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元阳的心思早都不在这儿了,敷衍道,“说吧。”
“跟在你身边的孔迪,最近经常和苟郡主在我们酒楼喝酒。我见过两次了。”
元阳自己的事一塌糊涂,哪有心思管什么男女私会,“男未婚,女未嫁的,随他们去呗!难道京城里每一对男女相看,我都要知道吗”
仙仙被他的态度吓到了,愣在那里,没敢说话。
元阳也自知态度不是很好,再聊下去,可能会更糟糕。他越发恨自己了,什么都处理不好,怎么能对女孩子发脾气。然而,他又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伸手摸了摸仙仙的发顶,“我还有事,先走了。”
仙仙喜欢他,很多年。从他整天玩世不恭,经常与各家小姐出游,他给自己挑媳妇儿,到去相府求亲。今日能坐在这里,没控制住他的情绪,仙仙甚至有点偷偷的高兴。
……
元阳不开心的时候,爱花银子。乘着马车到郊外的马场散心,见了一匹俊俏的白马,想都没想,“这马我要了,送到我们家去。”
老板为难,“白公子,管商税的冯税官,您可有印象他家公子已经定下来了。”
元阳眯了眯眼睛,“你说冯毅他求亲、成亲,我都功不可没,要他一匹马怎么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得理不饶人的,“难不成老板您,有偷税漏税的行为指望着一匹马巴结冯大人”
做生意的都是谈税色变,“白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给您,给您就是了,现在就派人送过去。冯公子那边,我再为他去寻。”
元阳这才有点满意的模样,白马是送给元心的,她一直想学会,他都记在心里。初一的八仙楼宴席,为了照顾元霏,还主动留在府里,很乖巧懂事,应该奖励。但,一想到八仙楼遇到了哑女,心里的烦躁只增不减。
……
说曹操曹操就到,同日晚上,孔迪和苟郡主再一次一同进了八仙楼的雅间。仙仙想着元阳的话,倒是为与郡主有婚约的三王爷,感到很不值。
“孔公子,已经打定主意了吗”苟明慧都有些不耐烦了,她若是白元霏,也不会喜欢他而放弃九五至尊。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白府上下都要去宝华寺祈福的,三小姐眼睛看不到,不能爬山登高,那日便是带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苟郡主心中窃喜,终于下决心了,但心中又好奇,“你不在意她看不到吗”
孔迪义正严辞,十分坚决,“不!她一天看不到,我就照顾她一天,她一辈子看不到,我就是她的眼!”
苟郡主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药包,向前一推,“这个给孔公子带上,元霏妹妹执拗,万一眼下见不到你的好,不肯跟你走,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办”
孔迪将信将疑,“这是什么呀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吧”
“只是些强效的蒙汗药罢了,吃了以后,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苟郡主知性一笑,“马车和船,我都已经备好了。保准妹妹能一觉睡到西洲。”
作为男人的尊严,提醒他要征服一个女子,但现实的驱使,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收下了。
……
收到元阳的马,元心高兴极了,和孔迪学了不少本事,一直没机会实践,这么俊美的马儿,一定要有个好听的名字。
来送马的人说,这匹马三岁多一点,是母马,好好照顾,可以活三十到五十年。
元心越看越喜欢,尝试着跟它熟悉,抚摸着它雪白的毛,悄悄地对着它的耳朵说,“既然你也是女孩子,我就叫你听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