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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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略略瞟了地上的翠花一眼，便将目光转向眼神凄然的皇后。
“皇后，此事，可是与你。有关，是你亲手为之？”
皇上对与皇后失手杀了宫里一个小宫女，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这个小宫女平白无故，怎么就招惹到皇后，竟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此事的确是臣妾亲手所为，只是，这小宫女着实可恨，竟言语威胁臣妾，臣妾当时醉酒，着了妍昭仪的道，神志不清，一时气愤难忍，便将她杀掉了。”
皇后没看。皇上什么神情，她只知道，今日，她是无法平平安安的走出坤宁宫的。
“是么？朕倒是比较感兴趣，这已死的小宫女，说了些什么话威胁堂堂一国之后，竟惹得皇后不顾大局，失了礼数，失手将人给杀了？”
皇后惨淡的笑笑，皇上的意思，她总算是听明白了，无非是想揪着她的过错，令朝臣站在他那边，废后一事，恐怕才是皇上最关心的事情。
“皇上，白日里妍昭仪送来一壶桑果酒，皇上应该知道，那桑果酒纯度低，似臣妾这样的酒量，便是喝完整壶，也不会醉酒。
呵，臣妾竟没想到，臣妾一向疼爱有加的好妹妹，竟会在桑果酒里动手脚，加了些令酒纯度浓烈的东西，臣妾醉酒以后，胡掰了许多事情出来。
恰好被那贱婢听到，便以此为威胁，臣妾忍受不了如此卑微之人的威胁，便不慎失手杀了她。”
皇后的说辞真真假假，皇上只坐壁旁观，不过，在皇后说话的空挡，他可是使眼色，命常福去请妍昭仪前来对质。
“皇后醉酒后，说了那些话，皇后可还记得起来？”
皇上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皇后惊醒，皇后是个神经敏感的人，皇上此时竟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怕是想要诱哄她说出不该说的事情。
“皇上，臣妾酒量小，酒品也不好，真的已经记不起那时候说了些什么？”
皇上似笑非笑，“皇后说的什么话，怎么让朕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呢！
你方才还说那小宫女借机威胁你，若是那小宫女所言没有戳到皇后的痛处。
以皇后如此端庄知礼，宅心仁厚的人来说，怎么会对一个卑微的小宫女下死手呢？”
皇后抖动着嘴皮，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找不出来，脸色越加青白了。
“皇上，妍昭仪已在宫门外等候。”常福小心的禀告，得了皇上的允许后，这才恭敬的行礼，将妍昭仪请进皇后的寝宫。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妍昭仪一眼便瞥见了地上没人收拾的尸体，恍惚想起，那全无生气的小宫女，不就是白日里伺候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嘛。
“妍昭仪，皇后方才说到，白日里，你送了皇后一壶自己泡制的桑果酒，可有此事？”
妍昭仪收敛神色，恭敬的行礼作答。
“回禀皇上，确有此事，只是，臣妾那壶桑果酒乃臣妾亲手泡制，并没有什么异常，与这小宫女之死，不知有何干系？”
妍昭仪其实也挺疑惑，先前看这小宫女心眼子倒是比常人多点，她还以为那宫女能够成为第一个，向皇上揭发皇后代妹从嫁的人。
倒是没想到，不过数个时辰，便已是玉体横陈，死于非命，世事难料。
皇后见皇上并不搭腔，便面向妍昭仪，满嘴的斥责。
“妍儿，枉顾我平日里对你多加照顾，难道连你也要见不得姐姐继续坐这皇后之位么？”
妍昭仪觉得奇怪，怎么听皇后这神态语气，似乎像是将她醉酒后，所说的话全部忘了一般。
不行，不管皇后此举，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假装演戏，既然连皇上都已经惊动，这事儿自然不能善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说到妹妹入宫多年，姐姐确实对妹妹是疼爱有加的，只是，姐姐醉酒时亲口所说。
咱们两姐妹非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根本没有嫡亲的姐妹关系。
姐姐，你。大概是年龄大了，都已经忘了这些年来，你让我那贴身宫女给我吃绝嗣的药，令我这一辈子，根本不能怀孕。
姐姐，这就是你所说的照顾，那妹妹在此，便多谢姐姐的好意了！”
妍昭仪一番讽刺，让一旁观战的皇上耳目一新，竟然没想到，妍昭仪这平时只晓得给皇后做枪使的女子，竟是如此伶牙俐齿，说的皇后一张脸乍白还青，气得她嘴皮直哆嗦。“姐姐，怎么不说话了？下药一事，你可是亲自承认了的，还有呢，你还说，你并不是我嫡亲的大姐姐，不过是我爹爹手下通敌叛乱的将士的遗子罢了。”妍昭仪此时是满心的畅快，从前一味听皇后之命行事，没了自u啊0a轻轻我，又惯常被皇后宠着，失了许多分寸。
所幸，她虽一根筋，却知道不能做有违良心之事，倒是没有助纣为虐，否则，皇上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皇后，可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没有了，朕也乏了，明日，便会有冷宫的嬷嬷来接皇后出宫，皇后便在冷宫里好好反思反思之前所做的种种的错事吧！”
皇后大惊，竟然不顾形象，扑到皇上脚边，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
“皇上，且听臣妾一言……”皇后呐喊，她是尊贵无双的皇后娘娘，冷宫那等肮脏冷清是地方，从来就不是她的归宿。
妍昭仪知道，她的目的就要达成，便不等皇后说完，强硬的将话头夺了过去。
“皇上，臣妾有一事儿想要禀告，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不相干的人。”
皇上坐直身子，重头戏来了，想要废后，必须等着妍昭仪将此事抖出来才行。
皇后眼皮子骤然极速跳动，看妍昭仪与皇上心知肚明的模样，皇后便知道，自己的皇后之位怕过了今日，便与她再不相干了。
“皇上不知，皇后姐姐醉酒后还说出了一个蒙蔽臣妾一家人的大秘密。
皇后姐姐，你现在一定想起来当时都对妹妹说了些什么了吧？想必那被杀的小宫女便是以这一条秘密威胁于你的吧？”
妍昭仪承认，她就是故意吊着皇后，让她着急上火，绝嗣药只苦，怎么是这一时半会儿的难受所能比得了的！
“妍昭仪速速说来，朕有些乏了。”皇上可没。那么多的心思，在这里看她们姐妹两个狗咬狗，不过废后的目的达到了姑且再看看戏好了。
“皇后姐姐，当日你可还记得二姐姐是因何离家出走，若非你在中间挑拨，此时站在坤宁宫的，便是二姐姐了。
你用心歹毒，骗得二姐姐离家出走，又利用爹爹害怕皇上发现二姐姐不见后怪罪，便自荐要替二姐姐嫁入皇宫为后。
这么多年，爹爹她们都被蒙在鼓里，虽愧对皇上对爹爹的信任，可爹爹始终觉得于皇后你不公，时常照料于你。
后来，若非二姐姐递来书信，谈起当年的事情，恐怕咱们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皇后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精力，只痴痴呆呆的滩坐在地上，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原来，这些年，她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呵，皇后心灰意冷，妍昭仪虽目的已经达到，却还要顾念着自家爹爹的身家性命。
“皇上，还请皇上看着臣妾父亲兢兢业业，对皇上衷心耿耿的份上，不要怪罪父亲知情不报之罪，父亲也是皇后谋害容妃之后不巧得知的。”皇上心情愉悦，只淡淡下令，“宁国公降为一品大员，俸禄减半，是为知情不报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