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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办公室面积不大，看起来也有些破旧。 张尚伟上前敲门，门内好半天才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个身高不算高的老人开了门。 一见面，谢阳有些失望，因为人不是西北认识的那几位。 也是，如果是从西北回来的，说不定就跟牛金川他们一块回来了，牛金川估计也能说。 但听牛金川那意思，他们是最早回来的，其他几位老人还是在那边农场待着。 “孙副校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尚伟，张儒的儿子。” 看到熟人，张尚伟还是有些激动的。 曾经他见到这副校长还得喊一声叔叔，如今隔着十年光阴，张尚伟头上都多了许多白发，更遑论更年长的副校长。 “你看着也老了。” 到底是熟人，孙副校长也松懈下来，“进来吧。” 关门的时候孙副校长还仔细的左右查看，似乎有什么顾忌。 谢阳道，“没人跟着我们。” 孙副校长一愣，接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屋里并不暖和，也没有生炉子，就跟冰窖一样，孙副校长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帽子，人看起来有些瑟缩。 “他们在东北怎么样了” 孙副校长主动问了起来，谢阳就简单说了一下，又说明来意。 然后孙副校长就沉默了。 张尚伟有些担心，他想到了之前碰壁的几次。 谢阳让他稍安勿躁，认真道，“孙副校长，您是有什么难处吗” “唉。” 听他这样问，孙副校长愧疚道，“我能回来，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谁给我弄回来的，回来虽说给我恢复工作，又把工资啥的不给我，可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小张啊，不是我不帮忙，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帮啊。” 十年啊，再坚硬的脊梁都被压弯了。 张尚伟明白孙副校长的担心和无力，他不也是如此 那时候他才留校教书没多久，父母就被下放了，他虽然侥幸留在首都，可妻子走了，只剩下他自己，躲在那间小屋里战战兢兢。 “我明白，我明白。” 张尚伟站起来，对谢阳道，“我们走吧，我不能让孙副校长为难。” 谢阳也没想到孙副校长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或许是学校有部门单独处理这件事 谢阳便问了孙副校长回来后工作接洽的事儿。 “是学校政治处的跟我联络的。”孙副校长像下了多大决心一样，说，“我带你们过去找他们。” 张尚伟点头，“谢谢您。” 三人往政治处去了，到那儿时却发现工作人员并不在。 谢阳便说，“估计是有事出去了，没关系我们等一会儿。” 但孙副校长不可能一直在这等着，于是就先回去。 谢阳跟张尚伟等了好半天终于等来了人。 工作人员态度也很好，但也很无奈，“我们也做不了主，真要能做主早就将原来的那些老教授们都弄回来了。” 说着还压低声音道，“现阶段讲课的那些老师，有些是工厂里上班的，有些是中专的老师，真正有学问的没多少，但有什么办法呢上头给我们指标，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得怎么做。说白了，人到了学校，我们才能接洽，在这之前我们也没办法。” 听到这样的话，谢阳不禁有些失望。 看来还是得往上头找。 “走吧。” 谢阳也不耽误时间了，拉着张尚伟就离开学校。 张尚伟从昨天的满怀信心，到现在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还是很难。” “不，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谢阳到底熟悉以后的历史，也知道77年十月份就会恢复高考，要恢复高考必然经历很长时间的决策以及各种会议。 种种迹象都能表明国家会重视教育，教育就得有老师，作为最高学府的教授，必然该第一批被想起来。 郁青等人又不是小学初中的老师，可能被刻意打压之后被忘在远方。 早晚都会回来，他要做的是加快这个进程。 谢阳就给他分析，“既然孙副校长没什么关系，却能回来，这就是一个好的征兆，你也先别垂头丧气，好好的休养身体，等着全家团聚，我再找关系走走看。” 眼瞅着到了中午，谢阳带着张尚伟去吃了午饭，张尚伟回去上班，谢阳则去找许红云，打算给张尚伟搞件棉衣棉裤。 “也不用非得新的，七八成新的也行。” 许红云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嫁的人也是有本事的，当即就答应下来，“行，你等等，我有消息就去通知你。对了，卫东打电话这两天就回来了，我爸知道你这个人，想问问你等有空一起吃个饭” 谢阳一听不由乐了，“叔叔还知道我啊。” “知道，怎么不知道。”许红云笑了起来，“我爸知道你在乡下搞了家具厂，还给卫东安排了工作，对你印象可太好了，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谢阳也不是矫情人，当即答应下来，“行，等他回来，我就一块去看看叔叔阿姨。” 既然来一趟百货商店，谢阳就不能空手，总得再买点儿东西。 也不知道辛文月去哪儿找辛文婷去了。 辛文婷家倒是在附近，可他也不好上门不是。 买了些点心和糖果，这还没出门，就看到辛文月姐妹俩手挽手进来了。 看见谢阳的时候，辛文月还很高兴，“谢阳，谢阳。” 看着妹妹没一点儿矜持的样子，辛文婷的脸都拉了下来。 看一眼谢阳，再看看妹妹，想想爸妈的叮嘱，辛文婷就觉得头疼。 她爸妈还一个劲儿想动用关系把辛文月弄回海城去，可瞅着这俩这样，妹妹愿意回去才怪。 现如今爸妈还不知道这俩人的事儿，一旦知道，说不定直接杀到东北将人给抓回去。 辛文婷头疼的时候谢阳也到了跟前，她刚要说话，突然看到门口又进来两人，脸瞬间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