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人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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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门口传来少年小心翼翼的声音。 换了新的一篮子草药在摘的江洛洛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名年轻但体格壮实的少年正站在那里，表情局促不安，他穿着兽皮制作成的衣服，手里还握着一把石头与木棍组合而成的武器。 “好了，戈来接你了，不用摘了，跟他走吧。”青年巫随手将坐在地上的幼崽拎起，将她往门口推了一把。 江洛洛迈出两步，又犹豫的回头看向青年巫。 之前，通过青年巫和首领旌的对话，江洛洛已经明白，自己是一次野兽袭击事故中的唯一幸存者，自己的父母以及很多族人都在和野兽的战斗中牺牲了。 戈也是如此，他的父母亲人也都在这次事故中牺牲，但他可能是觉得野兽袭击的事情和自己有点关系，因此陷入了很深的自责中，并将唯一的幸存者洛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但青年巫和首领旌都不这么认为，那就是一个意外，一个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同天灾一样发生的意外。 身为一个才六岁的人类幼崽——暂时人类身份存疑——尤其是不会说话的人类幼崽，江洛洛感觉，比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她还是跟青年巫一起生活更稳定吧！ 只是，青年巫如果可以收养她的话，也就根本不会答应戈了。 “走吧。”看出了幼崽的依赖和眷恋，青年巫放轻声音，又推了一把幼崽。 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江洛洛，只好转身走向门口的少年。 “戈，洛她年纪太小，可能是磕碰到了脑袋，也可能是火烟毒烧坏了脑子，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青年巫看着那个身上背负着无尽悔恨的少年，叹息。 少年戈闻言，眼中浮现更多的自责，随后才低声开口，“……不记得，就不会难过了，巫，我会照顾好洛的。” 不再劝说，青年巫将一包用叶子包裹起来的东西递给少年戈，“能治疗火烟毒的药，我还没有找到，只能缓解可能会有的疼痛，看到洛难受，就用水煮上一点，给她喝下去。” “喝完了，就来我这里拿。”青年巫看着少年戈旁边的幼崽，虽然无法将其留在身边照顾，但他也能提供一些帮助，“还有，洛如果有什么事，就带着她过来找我。” “谢谢您，巫。”少年戈道谢，牵着江洛洛的手离开了木屋。 等出了木屋，江洛洛才知道自己一直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山顶，或者说，是一片被削平了的巨大的山顶。 山顶正中间用石头垒出了一个巨大的篝火，里面的火焰熊熊燃烧，不分白天黑夜，仿佛根本不会熄灭一般。 在篝火不远处，就是青年巫所居住的木屋，孤零零的位于这片山顶之上，木屋后面开垦了一些土地，零散的种植着许多江洛洛眼熟的植物——她在木屋里看见的那些草药。 看见江洛洛因为那巨大的石头篝火而愣神，少年戈想到青年巫所说，关于幼崽已经不记得任何东西的事情。 想了想，他蹲下身子，轻声为幼崽讲解，“洛，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重新教给你的。” “这是我们炎霜部落的火种，它是族人的安息之地，是先祖的庇护，是部落的延续，只要火种不灭，部落就会一直存在。” 你在说什么东西江洛洛毫不掩饰自己听不懂的眼神，少年戈也不在意这点。 任何一个五六岁的幼崽听到这些东西，都不可能会听懂。 少年戈只是重复着记忆里父母的教诲，将其重新教给面前的幼崽，“你不需要理解，洛，你只要记住就可以了，等你长大自然会知道它的意思。” 他们沿着山顶的路慢慢向下，少年戈本想抱着幼崽行走，只是幼崽靠着摆手拒绝了。 之前吃的那块肉让她现在肚子里还有种灼热的燃烧感，青年巫说多动动就消化了，然后给她找了一堆只能坐着摘草药的活干。 这下正好趁着走路消化一下。 江洛洛很快发现这座山很奇怪，它并不是常见的那种陡峭山峰，或者说，它之前可能是，但是在人为的改造下，它变得相当平缓。 就像是多层的蛋糕塔一样，从最上面的平台下来后，经过宽敞的能并行四辆大卡车的夯实路面，江洛洛和少年戈来到了第二个“平台”上。 这里就不像是最顶层只有一个石头篝火和一个木屋那样孤零零了，很多个高大的木屋……甚至有二层的木屋，不太规则的建造在上面。 江洛洛甚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二层木楼是首领旌的住处！ “首领。”远远的打了招呼，少年戈带着江洛洛继续往下走去。 越往下走，江洛洛就看见了越多的木屋，尽管越下面的面积就越大，但因为居住的人也更多，所以木屋反而越来越密集，且质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联想到青年巫和首领旌的住所位置，炎霜部落大概就是按照地位高低，由上到下的建造房子的吧。 看着少年戈的脚步还是不停，依旧向山下走着，江洛洛便明白了，自己两人未来的家……多半不会太好。 实际上，看到两个人的“家”的时候，说是不好都已经是江洛洛高估了。 那是一个山洞。 没错，连破旧的木屋都不是，干脆就是一个在山里开凿出来的人工洞穴，面积大概有二三十平的样子，因为四周并不规整，且有内里有严重的高度差，所以实际使用面积还要更小一圈。 “对不起，洛。”也许是看出了幼崽见到山洞的不可置信，少年戈忍不住道歉，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最对不起身前的幼崽。 “……之前的家已经被烧毁了，而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建造一间属于自己的木屋，所以，洛，对不起，我们暂时只能住在这里。” “但我答应你，很快，我们就会有一间新的木屋，就像是之前住的那么大……” 江洛洛倒没有在意那些，但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也就只能先好好的生活了。 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以后就想到办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