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中，满是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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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江洛洛在心底一一列表。 不过她并不着急，慢慢来，慢慢做就好。 将满满两大碗的果酱收起放到一旁，江洛洛没有刷锅，而是就着果酱的残留，煮了一锅甜甜的果味干菜汤。 在这个调味料稀缺的部落里，江洛洛可做不出来一点浪费的举动。 少年戈也已经在旁边，按照幼崽的喜好，切了许多薄片的肉片烤熟，还帮忙洗了许多干菜，准备等下用来包裹烤肉一起吃。 等汤煮开的过程中，江洛洛便带着少年戈，熟练的将烤好的烤肉放入泡开的干菜上，再涂抹上一层甜甜的果酱。 少年戈吃下去第一口的时候，眼睛便猛然张大——昨天晚上虽然也这么吃了了，但是只是将红菇果压碎后涂抹上去，味道并不浓烈。 甚至也不是没有族人这么吃过——东西就在那里，总会有人想要尝试一下的。 可是江洛洛做的果酱完全是另一回事，属于水果原本的香味被强烈放大，又添加了糖分非常充足的水球果汁水增加甜感。 第一次品尝到如此浓郁甜味的少年戈，恨不得一口将舌头都吞下去。 “啊，这个……洛，这个！”一时间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少年戈被震撼到。 然而幼崽只是乖巧的歪了歪头，眨着干净透亮的一双大眼睛看过来，嗯怎么了 “这个味道，好好吃！”少年戈现在甚至有种扔开烤肉，抱着果酱碗，把所有果酱舔干净的冲动。 好一会少年戈才平静下来，不过还是一脸震惊夹杂着一堆复杂情绪的看着幼崽。 在少年戈又因此回忆起她父母的各种优秀之处，从而陷入新一轮内疚之前，江洛洛将一碗用果酱煮出来的果味干菜汤，递到了少年戈的嘴边。 “……这个也好喝！”少年戈眼睛亮了又亮。 幼崽扳住少年戈的脸，指着石头锅，认真且非常用力的摇了摇头。 这锅汤，今天不许送给别人了，要全部喝完。 “啊”少年戈将刚刚浮现的思绪全甩在一旁，虽然很不好意思被幼崽猜到了心思，但是还是很犹豫的开口问了为什么。 江洛洛指了指石头锅，又指了指少年戈，这是给你做的汤，你要全部喝完。 她又指了指地上剩下的那些果子，如果要送给别人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做一些，去送给他们！ 但现在，这锅汤只属于你和我，是我们的晚饭，要好好喝光才可以！ 少年戈被幼崽的聪明震慑住了，是哦，他们完全可以明天再做一锅汤去送给族人们的！ “我知道了，洛，我会好好吃完的！”少年戈连连点头，同时也在心底计划好，明天要去大石山更深处，找更多的果子回来。 但是少年戈又犹豫了一下，看向小大人一样操持着家务的幼崽，“但是那样，洛你不会很累吗做这些东西，也很辛苦吧。” 少年戈可以将自己的那份拿去分享给别人，可如果因为自己对于族人的愧疚，连累幼崽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受累，他又觉得这是不对的。 江洛洛歪了歪头，将手按在少年戈的心脏前，认真的比划着，他们是你的族人，也是我的族人啊。 那些对少年戈的照顾，又何尝不是对江洛洛的照顾呢。 我们是家人。江洛洛嘴唇无声开合。 “家人……”少年戈低声重复着，汤碗中泛起涟漪。 …… 饭后，少年戈从角落里掏出一根小拇指长度的骨针递给江洛洛。 部落里的人，无论男女，长到一定年纪后，都会熟悉起“缝衣服”这一项生活技能——外出狩猎时，衣服破损是常事，总不能指望着其他人次次都帮自己缝吧。 并不是为了遮挡身体这么没必要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保暖、减少和外面那些植物的触碰，谁知道哪个植物有没有毒，是不是碰一下就死。 不过相对而言，缝衣服人人都会，但是会做衣服的，终究还是少数，因此部落里也有专门替人做衣服换取食物的族人——通常是一些先天不足，无法进行狩猎的族人。 像褐那样的伤残人员反而是少数，因为绝大多数在狩猎中受伤的族人，其实都没有机会回到部落。 要么在路上就伤重不治，要么就直接留下殿后，永远留在森林里了。 像是部落里经常使用的麻布，就是这些族人们制作出来——青年巫之所以穿戴麻布衣服，只是为了用更合理的理由，来帮助这些族人生活。 不然族人大多都穿兽皮衣服，难道他还会差几块兽皮不成 倒不是部落里族人们不喜欢麻布衣服，而是麻布衣服的结实程度，跟兽皮根本没办法比较，那些厉害野兽身上的兽皮，连石刀很难割开，麻布能比得了吗 兽皮出门狩猎一趟，也就是和野兽战斗的时候，容易被划破扯碎，麻布衣服随便剐蹭到哪里，都会破，一点都不结实。 也就是青年巫不需要出去狩猎，穿戴这种比兽皮柔软许多的麻布衣服更方便行动，不然他就是想要支持那些族人，也没办法。 部落里的族人大多还是以实用为主，对于麻布这种只是比兽皮柔软的布料，并不怎么推崇。 当然，部落里一般人家里都会有几块麻布布料，虽然养活自己的家庭也不容易，但力所能及之处，他们也会为那些更不容易的族人，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定期去买一块麻布。 少年戈从族人们那里拿回来的，就有不少麻布……江洛洛惊奇发现，以部落的工艺水平而言，麻布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奢侈品了。 就是没什么用，也没什么人愿意用。 江洛洛看的出来，目前的麻布工艺水平，就是将特定的某种麻植物，清洗干净后，挑选其纤维产出部位，揉搓成线，再依靠简单的编织技术，手工制作成一块块的麻布。 但技术都比较粗糙，最多就是给青年巫做的那些麻布，麻线更加细一点，编织的更加稠密一些，看起来更柔软干净一点。 江洛洛回忆了一下，好像麻布应该是多种麻混合后才更结实吧，而且织布之前，应该还有个上浆的过程，用来加强麻线的坚韧性，不那么容易断裂。 有机会的话，试着改良一下麻布工艺好了，江洛洛将这件事情列入自己要做的事情清单里，但排名比较靠后——在找到麻布无可替代的重要用途之前，改良了其实也没啥用，毕竟麻布就是不如兽皮简单方便。 江洛洛把所有麻布都挑选出来——少年戈还以为幼崽会挑兽皮来着，很是意外——将所有麻布做成了一张大概两米三乘两米五的大布套。 少年戈疑惑的看着这个可以将石头床都装进去的布口袋，在幼崽的招呼下，跟着一起把石头床上的干草全部填充进去。 一床干草褥子就这么做好了。 少年戈摸了又摸，尽管中间还是有很多不平整的地方，甚至有些干草还会透过麻布的缝隙扎出来，但是整体却是柔软多了。 而且还更加保暖舒适了！ 江洛洛本来还想再给少年戈的兽皮衣服改一下，只是做完这床大褥子，天就太晚了，她也只好先睡觉，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了。 睡前，江洛洛在石头锅里放进去了十几颗甘莓果，随着正中间的大肉块咕嘟咕嘟的，在石头锅中起伏。 明天早上，就能吃到一块满是果香甜味的烀肉了。 躺在干草褥子上，江洛洛和少年戈陷入沉沉的梦乡，这一晚，江洛洛未曾毒发，而少年戈也不曾被噩梦纠缠。 梦中，满是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