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鱼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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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注意到了江洛洛这边的动静，将围着的孩子们都赶走，才问小女孩喜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天和江洛洛互动最多的就是小女孩喜和小男孩壮，褐也默认他们和幼崽的关系最好，有事第一个找他们确认。 了解完事情全貌之后，褐并没有阻拦幼崽的意思，虽然他目前能算是幼崽的半个监护人。 但这么两天接触下来，褐能确认幼崽是有自己清楚想法的，并不是像一般孩子的任性胡闹。 而且，果子糊糊这种东西都是幼崽自己做的，褐就算想帮忙，也都只是做了一点不太重要的体力活。 幼崽想拿果子糊糊和其他小伙伴交换什么东西，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最重要的是，山洞里光是做完的果酱就有那么多，还有一半的果子没做呢，能依靠交换东西清理掉一些存货，也不错。 不然继续做下去，山洞里都快没有地方落脚了。 ——少年戈准备把果酱免费送给一部分族人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褐，褐会担心这些果酱的去处，也是正常的。 小石山的孩子，年龄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总数大概在一百多人，倒不是部落里只有这么多孩子，而是一部分孩子并不会一直在小石山上待着。 尤其是家中父母有特殊职业的孩子，更多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跟随父母去学习相关的职业知识。 所以能看见小石山年纪大的孩子，只有寥寥几个。 譬如木匠丛，就是从小跟随父亲学习如何辨别树木、处理树木的知识，十三四岁开始，就鲜少会出现在小石山上。 而如小女孩喜和小男孩壮，等他们过两年长大一些，也会跟着他们的父母，去跟随挖矿队、采药队学习，然后在长大后，继承父母的职业，成为一名挖矿队成员或者采药队成员。 在教育并不完整的部落中，家庭教育可以说是知识传承最主要的一环。 不过部落里的人，并不会强制要求孩子一定要继承自己的职位——有些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部落里的人从来不会自欺欺人，他们只会实事求是的判断，行或者不行。 毕竟是直接关乎生命的事情，就像是分不清楚草药的人进了采药队，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多说了吧。 因为需要思考的事情不多，大部分族人脑子里只有生存一个目标，所以反而能坦诚的接受后代的一切缺陷，只要能生存下去。 另外，还有一部分孩子也不会经常出现在小石山上，那就是“鱼儿洞”的孩子们。 “鱼儿洞”也可以叫做“育儿洞”，是部落里失去父母，又无人领养的孤儿们所生活的地方。 他们生活在银峰山的最底下位置，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只依靠部落里不定时提供的食物生存长大。 但因为部落里并不是一年四季都食物稳定，大部分时间，部落里都只能提供不会饿死人的食物数量，而里面的孩子又大多是生长的关键时刻，经常会吃不饱， 好在临近大河，年纪大点的孩子会自己去抓捕河里的鱼充饥饱腹，也能用河里的鱼喂养年龄更小的孩子们，所以才被叫做“鱼儿洞”。 如果没有少年戈坚持要领养江洛洛，那么江洛洛现在，大概就是在鱼儿洞里，和一群孤儿们生活吧。 江洛洛不太了解鱼儿洞的事情，不过从其他孩子们口中闲聊，也能拼凑出个一二。 鱼儿洞里年龄小的孩子们，需要争抢才能吃到让自己饱腹的食物，竞争相当激烈，比小石山上的玩闹可血腥多了，而且在鱼儿洞里可没有小石山上这么多规矩。 人只有在吃饱的情况下，才能够遵守规则。 虽然有几名年长的族人负责看守鱼儿洞，可食物就那些，被其他人抢走了，几名看守的族人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食物来。 也不怪首领旌和青年巫会担心江洛洛不能在鱼儿洞生存，食物被抢了她都没办法去告状。 而年龄大的孩子们，为了让自己能吃饱，每天要花很多时间在捕鱼上，更没时间来小石山训练了，只能定期过来学一学关键的内容。 江洛洛不知道褐的复杂心思，只是耐心等着那些回家的孩子们回来，暗搓搓期待起他们能带给自己惊喜。 十几个孩子只有几个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其他孩子不是家里大人不在，就是被家里大人揍了一遍后拒绝。 因为他们想拿走的都是家里的好东西。 江洛洛也不怕这些孩子骗自己，说是要告诉家里大人，却偷摸的不说——炎霜部落重视承诺，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即便是孩子也是如此。 就算是小男孩壮，他也是把“自认为属于自己”的赤火石拿出来，而不是偷偷拿走父母的东西……偷偷摸摸的样子是担心被其他孩子抢走，他谁都打不过。 其中两个孩子从家里拿了五六株有些蔫吧的火烧花，拿出来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因为这几株火烧花本来也要准备扔了，他们家大人才给的这么爽快。 江洛洛露出安慰的笑脸，没事，就是干巴了一点，没烂也没坏，她回去晒成干辣椒就行……哦对，最近一直下雨阴天，没太阳，那她用火烤烤也是一样，不影响味道。 两个孩子很是感动，见江洛洛收下了这几株不好看的火烧花，还把果子糊糊的罐子推出来，让他们自己挖，一个个脸红的都只挖了一点果酱带走。 弄得江洛洛更不好意思了，抬手又不知道该怎么比划。 另一个孩子则拿来了一种像是芦荟的半株植物，不仅外形像，作用也像，能消肿止痛……他指着一地的火烧花对江洛洛开口。 “这是芦水草，要是不小心弄破了火烧花，沾到身上，就可以拿这个掰断一块，涂抹在上面，很快就不疼了，洛。” 江洛洛眨了眨眼睛，看了这个叫平的孩子，比起其他孩子只是为了换取果酱而随意拿了家里的东西，他好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来的选择。 江洛洛欣然接受下来，将果酱罐子递上去，让平自己来取，平思索过后，拿了和前两人差不多的量。 又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江洛洛不由得感慨起来，就算是炎霜部落这样传统落后的原始部落，也不全是淳朴的憨憨，总会有那么几个额外聪明的存在。 剩下的孩子们有拿了打火石的，也有拿了不知用处但特别漂亮的石头的。 江洛洛看向那个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透明白色水晶石，让一旁的小女孩喜确认了好几次，是他家里大人同意拿出来交换的，这才一把把剩下的果酱连同木头罐子一起塞到那个孩子怀里。 妈耶！这么大一个！纯天然的！透明水晶！ 这透明度！江洛洛喜不胜收，虽然她现在还用不上，但是等她再搜集了一些材料之后，这块水晶石，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就多了。 最简单的一种物品，望远镜，能够将视野扩大到几十倍远，无论是狩猎还是什么，都能带来相当大的改变。 沉迷对未来美好想象的江洛洛，并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的眼里，已经从那个“不会说话、有石器天赋的幼崽”，变成了“喜欢漂亮花朵和亮晶晶石头的不会说话的幼崽。”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幼崽的表情真是太丰富了。 …… 而这时候，少年戈正在经历一场紧张刺激的狩猎战斗。 猎物是一头体长超过五米高的巨大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