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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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戈淌着夜色归来时，面上还带着些微不自觉的温暖笑意。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语气有些激动的对江洛洛开口，“洛，他们都说汤很好喝，很喜欢。” 嗯嗯，江洛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趁着少年戈出去的时候，江洛洛已经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石头锅里加上了满满的水，还放了切好洗净的肉块。 这样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可以直接吃到热乎乎的早饭了……毕竟用石头锅做饭真的太麻烦，也太浪费时间了。 守着石头锅将煮肉最开始的几波浮沫撇出去，又调整了一下石头锅的位置，让它离火堆远一点，只用小火慢慢煮，以免晚上睡的太熟，忘记起夜添水，把水都烧干了。 少年戈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带着幼崽一起睡觉，却发现幼崽正蹲在一堆木头碗前面，表情很是为难。 “什么像是石头锅一样大的木头碗”少年戈看到幼崽如此比划道。 “用来做什么吃饭用不到那么大的碗啊，洛。”少年戈充满疑惑。 当然是用来洗脸洗漱啊！江洛洛瞪大眼睛，发现根本没法用动作表达出来……因为部落里的人，根本就没有要洗漱的概念。 被什么东西弄脏了的话，他们会去擦洗干净，可是如果只是正常的生活，十天半个月可能都不会洗一次脸、擦一次手。 但江洛洛可不是土生土长的部落人啊！她可接受不了自己用手抓肉后——少年戈拿回来的厨具里，只有两把木头勺子，并没有筷子。 也是，筷子的出现要有需要它的情况，在厨具都是石头锅这种原始时代，最多也就是煮一点热汤来吃，用勺子就够了，根本用不到筷子。 最多就是拿磨好的石刀用来辅助，像是叉子那样扎起来吃东西，但是石刀只有一个，少年戈也不放心让江洛洛用，江洛洛也不太敢用……那可是刚刚直接用来切生肉的。 所以江洛洛只能用手抓着吃，弄了一手也一嘴的油。 平常的小孩子大概就直接用身上的衣服，或者手臂胳膊一抹，就完事了，但江洛洛作为内心成熟的大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她身上的衣服可是青年巫的衣服改的，很珍贵的！ 只是，江洛洛挑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适合用来当洗脸盆的工具。 只有几个她脑袋大小的木头碗——盘子或者盆这种东西，和筷子一样，需要有用的到它们的环境才会出现。 对于部落里的族人来说，他们习惯于用烤熟的肉和煮熟的汤作为食物，肉只要用手抓，汤也只需要用一个碗来盛，自然就没必要延伸出更多的工具。 他们甚至没有要在桌子上吃饭的认知——即便是青年巫，对他而言，那张桌子也只是工具台的作用，而不是吃饭的地方。 就像是少年戈说的一样，对于部落而言，火种具备着特殊而重要的意义，所以族人们吃饭时，都会围绕着火种，而不是用一些盛具，将食物带到其他的地方去吃。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找丛，拜托他的。”尽管不知道幼崽要做什么，但是少年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洛想要的东西，他会努力全部做到的。 江洛洛点头，丛是部落里类似于木匠职业的人，像是木碗之类的东西，大多都是丛以及他的父亲、他父亲的父亲等等做出来的。 对于部落而言，很多需要一点技术性的东西，都可以说是传代的职业了。 比如做碗筷、架子的木匠，比如磨石刀、做石头锅的石匠…… 而做木碗之类的盛具，也不是把一块木头削成碗状就可以的，上面还要覆上一层类似于桐油之类的植物液体，用来防水防裂。 想来，这种桐油一样的植物液体，如何采集、储藏，又应该怎么使用，就是木匠一行最根本的吃饭手段了。 江洛洛连忙拉了一下少年戈，两个！要两个木盆！ 倒不是一人一个这种区分，而是洗脸和洗脚这种不同用处的分别，为了避免脸上长脚气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还是从一开始就做出区分更好！ 少年戈依旧点头答应下来，江洛洛这才准备睡觉，虽然没有洗脸盆洗漱，但她也想到了替代的方案。 从少年戈带回来的几件兽皮衣服和麻布衣服里，江洛洛挑选了一个摸起来最柔软的麻布衣服，将衣服一角沾水，当成毛巾把脸和胳膊都擦了一遍。 还拉着少年戈低头，帮他也擦了一遍，擦掉了他脸上已经干涸的不明显泪痕。 “这是跟巫学习的吗洛。”少年戈眨着眼睛。 部落里只有青年巫会随身带着一块干净的麻布，并且在身上弄脏的时候，及时擦拭干净。 比起青年巫是爱干净的人，更多是因为青年巫需要每天处理大量的草药，如果不能保持身体上的纯洁，很可能导致不同草药的混合，将治疗的草药变成毒药。 少年戈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幼崽在跟着青年巫时，学会了青年巫的做法——部落的小孩子们都一样，喜欢学习模仿大人的行为。 江洛洛想了想她在青年巫那里看到的，于是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好，用了。 石头床很大，是足以容纳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一起睡觉的那种大，上面铺着厚厚一层的干草。 但躺上去，江洛洛还是一阵的不习惯，幼崽稚嫩柔软的皮肤和干草接触，有种痒痒的感觉，让她怎么躺都不舒服。 少年戈发觉了幼崽的难受，连忙将一堆兽皮衣服都拿了过来，给幼崽铺在身下。 江洛洛很不好意思，其实她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娇嫩，更多的还是她心理上的作用，睡惯了柔软大床的人，一时间确实很难改变过来。 也就是山洞里没有虫子，不然躺在干草堆上，江洛洛一整宿怕是都要担心被虫子爬到身上，根本休息不了。 用动作和少年戈说了晚安，江洛洛在有些味道的兽皮包围中，在山洞里摇曳的火光中，在慢慢弥散开的肉香味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