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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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后续
苏青山的葬礼是部队的人出面，钟明和王斌做主操办的。苏楠顶着苏铁柱吃人的目光，为苏老头执幡摔盆当的孝子贤孙。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参加的，总之是几乎全村的老少都上山去为苏青山送行了。唯独苏瑶却没有来。
因为她病了，整个人烧得像是块火炭一样，张婷臻没日没夜守在她的身边，昏迷之中，只听着她的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翻来覆去的，仔细听也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的词：“……改变不了……没用……原来的样子……”
苏青山对于苏瑶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她的复生等于是从苏青山这里才开始的。这个善良的老人给了她前世从没有过的长者之爱，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让她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让她有能力爱与被爱，让她相信她是有能力改变命运的，甚至让她真正的重新做回了一个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从苏青山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崩塌了。一切仿佛都回归了原点，重新回到了它原本该在的位置……
“瑶瑶，你快醒醒吧，别再睡了，你还有楠楠呢，还有干妈，你可不能这样撂开手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啊！”张婷臻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孩子就这样躺在炕上不吃不喝，全靠她每天灌点米汤维持她的生命，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苏瑶，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给我起来！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呢。”钟明在一边也是急得一嘴的泡，明明老药子昨天回来都给她灌了猛药下去，明明今早摸着烧也退下去不少了，怎么就不见这个孩子醒过来。看来就像是老药子说的，这孩子是心病，根本不是药石能救得了的。
“姐，姐啊，你不要楠楠的吗楠楠乖，楠楠听话，你别不理我啊！……”苏楠每天守在姐姐身边只剩下了哭，对于一个才只七岁的孩子来说，骤然失去亲人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他就怕哪天醒来的时候连自己唯一剩下的姐姐也不见了。
张婷臻搂着苏楠，眼泪都要流干了。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变得无可挽回，变得糟糕透顶。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家里面，张天一她也顾不上，这边两个小的又变成了这样，她想如果是云柳还在的话，这两个孩子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钟明急得来回踱步，突然扯起了张婷臻的身子：“你别跟着熬了，这边我守着，你带着楠楠先去睡会儿，这孩子也几天没怎么睡过觉了，再这样下去，又得倒下一个。再说，你们都留在这儿也没用。反而让她睡得不安心。这边我守着，放心，她会好起来的。”
张婷臻抬眼看着钟明，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值得她全身心的信任，也唯有这个男人了。
“你，一定把她叫醒，求你了！”张婷臻的声音卑微的让钟明心酸。他狠了狠心，拍拍张婷臻的肩：“交给我，你放心！”
张婷臻终于带着哭得昏沉沉的苏楠回去了，钟明说的没错，苏楠还是个孩子，再这样熬下去，倒下的绝不止苏瑶一个了。
屋子终于恢复了平静，钟明一屁股坐在了炕边。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了，狠狠吸了两大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说话，就像是自言自语，可他的声音却很清晰有力：“你爷走得很安详，我们把他和你奶，你叔都葬一起了。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在另一个世界团圆了。我知道你难过，你爷是这村里对你最好的人，可他走得很安详，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吐了一片烟雾，钟明的脸被蒙进了一片雾气之中：“你爷从前和你爹是忘年交，是你青山爷把你爹带上了部队这条道。说起来，你叫他一声爷也不冤。就连你爹妈的婚礼老爷子都是见证人。他本是个孤寡的命，能有楠楠为他送终老小子就不冤。”
说着，钟明低了头，快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你罗伯伯是我们几个的老首长家里的儿子。老爷子和老罗是几十年的战友，我们这些当兵的，处出了情分，那都是能过命的，如果换成是我，我也能为了老爷子豁出这条命去。这就是咱们的宿命。以前打仗的时候，身边的兄弟死了多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哪一个身上不背着他们的命在一起活着。”
钟明抬眼看了下女孩儿仍没有一点变化的脸，继续道：“你也不用自责，你又不是神仙，总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还是个孩子，能救了那么多的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老爷子高兴着呢，可你要是就这么跟着他走了，他就是埋进土里也会气得跳出来骂死你！”
“那一枪是老罗开的，只是不知道为啥，那女人的儿子一直说是他妈开的枪。这件事已经定了性，那个张春妮肯定是活不了了。投毒，加上枪杀知青的罪名，就是枪毙十回都够了。还有那个狗娃，并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是张春妮和她现在的丈夫生的娃。对方给了他们二百块钱，让他们投毒栽赃，只是现在那个人没有线索，找不到了。”
张春妮大概到死都想不通，为什么她儿子就一口咬死是她开的枪了呢可能她早就开始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守住清贫和诱惑。早知道会丢了命，她大概宁愿吃糠咽菜一辈子，也不会把手伸进桃山村的吧。
只是可惜，她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手枪是张春妮的。她婆家大伯的小儿子曾经看见过，她也交代了，是那个给她药的人一起带给她的。她男人也被抓了，那二百块被他花了，沾上这种事，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了。那孩子跟了他奶，不过那一家的叔伯兄弟一大堆，孩子也多，都挤住在一起，以后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