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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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寻要去找到凶手为周婆婆报仇，这时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果然是因为他发生的。 先去了村正家，让他把人集中起来，挨个询问，查找线索。 得知周婆婆身亡的噩耗，大家都非常震惊，周婆婆人缘口碑很好，也没有与村人不和，村民们都很惋惜：“可惜了周阿婆这个老人家。” 问过了所有人，大家都没有提供有用的线索。 傅寻心中冰凉。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黑老叔下山来了，好像去找了孙老桥……”突然一个放牛娃大喊起来。 黑老叔就是守山人，他一般不会下山，传说他会打小孩儿，放牛娃看见了不免好奇地关注他。孙老桥就是村里的懒汉之一。 顿时柳暗花明，傅寻眼神压抑着杀意，向那小孩儿道谢后离开。 他想起那天自己力战黑熊时，那个鬼鬼祟祟偷摸看着自己的人———守山人，放牛娃口中的黑老叔。 — 村正带着村民来帮忙料理周婆婆的后事，在冷焕筋疲力尽晕过去之前，有个大婶儿把她扶进了屋子里。 迷糊着醒来，冷焕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村民，有些她也认识，大家有条不紊地做事。 装殓，入棺，冷焕亲自合上了棺木，看了老人最后一眼。 堂屋里很快就布置好了灵堂，冷焕戴着孝布，穿着孝衣，跪在棺木前烧纸。 她表情木讷，神色恍惚，眼眸中映着火光，至今都不敢相信，早上还鲜活的人，她出去一趟回来就没了——— 那个和蔼的老婆婆永远逝去了。 出门的时候，明明就是寻常普通的一天早晨啊。 怎么会发生这些事呢 酉时，傅寻姗姗来迟。 带着一身凛然的煞气，衣服上沾着点点血迹，半束的长发凌乱，刘海汗湿的黏在侧脸。 他默不作声地跪在冷焕身边，给周婆婆灵前磕头，从旁边大婶儿手上接过孝布，自己往头上一挽，在脑后打结。 递给他一叠纸钱，冷焕拿红肿的眼睛看他一眼，哑着嗓子，问：“你去哪了” 傅寻腰背挺直，身上那种宛如江湖客的落拓之气浮现，显得他面容有点冷硬。 接过纸钱，缓缓放进火盆里，看向悲伤憔悴的冷焕，他声音很轻：“找人。”但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杀伐。 久久地凝视着傅寻，然后环顾灵堂，棺木，低头看着火盆，冷焕烧完最后的纸钱，忽而站起身走向门外，傅寻见状急忙跟上。 只见冷焕一身素衣，快步走回隔壁陋屋，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之前买的小刀，揣进宽松的衣袖中，走到门口撞上傅寻。 她冷冷地抬眼，眼神带着狠意：“你找到了” 冷焕表面看起来平平静静，细看却有种无往不前的气势。 她一身素白，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傅寻现在却觉得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心脏微微一跳，他深吸一口气，喉咙滚了滚回道：“找到了。” “死了吗”少女的声音平静得冰冷，带着无限压抑的波涛汹涌。 “没，要等你发落。” “带我去。” — 破庙附近的山洞。 几个被打断双腿，鼻青脸肿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扔在里面，丧彪守在洞口，时不时发出恶狠狠的，奶声的威胁。 冷焕蹲下身揉了一把它的狗头，如扇的眼睫垂下，轻声道：“别怕，乖。” 她站起来，抬步就要进去，但傅寻突然叫了她一声：“焕哥。” 冷焕抬头看他： 傅寻站在她身边，咽了咽口水，有点艰涩地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为周婆婆引来杀身之祸……” 冷焕发懵地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因为你” 傅寻叹了口气，一直绷紧的肩膀，泄气一般塌下来，眼睫垂落，似乎遮住了眼底化不开的情绪：“我有仇家。之前因为打死了黑熊，被守山那人看见了。他们告诉了我的仇家，所以被人找上门来。周婆婆不愿吐露我的去向，所以才……”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冷焕，双手暗自慢慢握紧，手心微微出汗。 “你想说，是你害死了她老人家”冷焕直言不讳。 傅寻顿时心中一紧。 沉默无声。 冷焕倏尔一哂。 “坏人心怀不轨，难道你还要自己背锅”她抬头看着傅寻冷笑一声：“你没那么伟大，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周婆婆对你好不好” 傅寻点头：“她对我很好。” “那你可是拿她当长辈尊敬” 傅寻斩钉截铁：“当然！” “你尊敬爱戴的长辈被仇人害死，你可伤心” 这个问题——傅寻顿觉痛苦，那种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的感受，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糟糕！ 答案是肯定的。 冷焕看着他眉间的郁气，恨铁不成钢地厉声道：“所以，我们都是受害者！什么时候轮到受害者有罪论了！” “你这样，是要让那些，真正心怀不轨的有罪之人，更加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 “嗯原以为你比丧彪机灵，没想到你比它好不到哪里去……”她嘲讽完了，也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听了她这一席话，傅寻只觉得这么久以来心中的块垒都轰然坍塌，风一吹，心眼通明。 就算最后她嘲讽自己，拿他跟狗比，也觉得十分良好！ 拳头松开，傅寻深深吸气，跟上她，刚到洞口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 “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只听少女清脆又充满戾气的声音传来：“老子揍死你丫的！” “敢害周婆婆，我叫你为非作歹，叫你通风报信，叫你敢害人！老子打死你！” “啊！救命！我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 “去你娘的姑奶奶，老子打死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呔！小爷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冷！” 傅寻停下脚步，看向光线昏暗的山洞里，少女拳打脚踢地施暴发泄心中怒火与悲伤。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丝弦微动，但一想周婆婆的事，便又收敛了多余的情绪。 “爷饶命！饶命啊……” “哼！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打死你！” “你们这些人渣，凭什么不去死！凭什么要害死周婆婆，杀了你们也抵不上婆婆的命！都去死！！” 声音暗含哽咽，冷焕想到这个就伤心，忍不住眼眶又湿润起来。 傅寻敏锐地听出她的声音不对，走过去阻止她，把她扶起来：“冷，焕哥！让他们生不如死活几天，等周婆婆下葬了，再处理他们不迟。” 周婆婆是个好人，她很心软，估计也不希望这些人渣，脏了她的轮回之路。 思及此，冷焕最终还没有掏出刀子来结果了这几个人的狗命。 老人的葬礼，不宜见血。 她冷笑一声，在几人的断腿处各自踹了好几脚，听着不断的惨叫，随后头也不回离开山洞。 - 出去一看，黑云压顶欲摧城，不一会儿就落下了雨点。 傅寻脱下外衣，盖在她头上。 他这个行为，冷焕也是干过的，给班上漂亮女同学送雨伞，送外套什么的…… 她冷冷地瞥他一眼，刚要拒绝，就听傅寻说：“焕哥，你本身老寒腿，还是不要淋雨了，快下山吧。” “……”如此冷焕只能咽下喉咙里的拒绝。 这身体他娘的确实是个菜鸡。 “走。”守灵要三天，她可不能生病。 披麻戴孝的两个少年人带着一只小犬走入了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