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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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念头在苏长利的脑海中交织缠绕，有一道声音尤其强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平是黄星命格，即使拥有攻击系的神纹，也不该如此强横，苏长利转头又看了一眼地上，两截躺在鲜红血液中的尸身，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刺激着苏长利的大脑，让苏长利有些发懵。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四弟，怎么不走了？”是苏平的声音。
苏长利蓦地转头，看向苏平的眼神都变了。
“好厉害的神纹，怪不得那个姜家三小姐肯委身嫁给这草包。”苏长利缓下心神，重新上路，追上已经走远的苏平两人。
一骑绝尘，只留下几道马蹄印，和横尸路上的血迹斑驳，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头顶一团云还没飘远，两边树丛再动，从中蹿出几道身影，正是先前见势不妙，逃掉的路匪。
几人把路上的尸身翻来覆去，摸光所有值钱的东西后，头也不回地再次钻进树丛。
一阵鸟鸣及远及近，听不出悲喜。
苏平三人又赶了一段路，所幸没再次遇到路匪，路过一个茶馆的时候，苏平提议下去歇息一阵。
苏长利默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五长老抬头，眯着眼看了眼天色，微微点头，首先下马。
“几位客官，来，里面请，我给你们牵马。”茶铺的小二肩上搭着白抹布，远远地就迎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三人递过去缰绳，往里走去。
茶馆不大，陈设简单，门窗老旧，似是有些年头，此时馆中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背对着大门，座位旁靠着一个挂有竖幅的幡，竖幅上写着‘半生’两字。
这道士有些古怪，竖幅上不写‘半仙’，写什么‘半生’，几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来咯。”小二扯长了嗓门，提着一个长颈茶壶，小跑着过来，给每人面前的杯中续茶。
苏平轻抿一口，放下茶杯，看着细碎茶叶在泛青茶水中打着转，看得出神。
突然一阵熟悉的香风从门口拂来，压下茶香。
苏平转头，看到来人，嘴角一抽。
门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是先前在苏家把苏平打得吐血的姜云泥和随从，虬须大汉。
苏长利见到，也有些惊讶，目光忍不住在姜云泥那美艳的脸上停留一阵。
五长老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杯中。
苏平装作不认识，把脑袋扭向一边，看着角落里的那个怪道士。
姜云泥看到苏平一行人，冰冷的面容，轻扬起嘴角，将妖艳发挥到极致，苏长利看得一怔，手中杯子端歪，茶水淌到桌子上都不自知。
姜云泥踱着步子，径直走向苏平这桌，看来不是偶遇。
“喂，是乖乖交出你的神纹，还是让我打一顿再交出来？”声音听来细软清澈，沁人心扉，只是内容让人腿发颤。
苏平装作听不见，头也不转。
姜云泥看着那一直对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恼怒，唰的拔出腰侧配剑，黑光一闪，剑指苏平。
包裹在黑色灼炎中的剑身一尺六寸，通体墨黑，似乎比表层黑炎还要深几分。
五长老认出此剑，眉梢一挑，首度动色。
能承受黑星命格能量的剑定然不凡，再看这品相，确是斗剑榜上排名二十一的名剑，天照。
苏长利感受到黑剑上散发的剑威，默默地挪着屁股下的板凳，撤远几步。
苏平感觉脑袋后面一阵热浪汹涌，头发都要枯卷，再忍不住，转过头来。
姜云泥适时出招，一脚轻惦，后脚撤高，身子前倾，成探花之势，剑尖直指苏平而去，势如破竹。
苏平吓得带着板凳，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看剑尖就要及身，五长老终于出手了。
一只枯瘦的手倏地探出，一把抓住天照剑身，姜云泥前进之势陡然停滞，身子随之一颤。
见到覆着黑炎的天照被这老头用手生生抓住，姜云泥秀口微张，瞪大的眼中满是震惊。
这是怎样的实力？！
苏长利和苏平也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这五长老很强，但是没想到会强到这个程度。
姜云泥猛地抽出天照，却未受到阻力，一拔即出。
五长老缓缓收回手，看着手掌上一道条状的焦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知前辈名号？”姜云泥大为忌惮地看着五长老。
五长老似乎心情还不错，竟然出声回答了姜云泥：
“苏某。”
姜云泥一窒，轻抿朱唇，把天照收于剑鞘，放在桌上。
继而看向苏平，冷声道：“草包，我要跟你商量个事，放心，这次我不动手了。”
苏平嘴角一抽，很是怀疑的模样，但又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果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唬到了就不用再修道了。
苏平站起身，整理一下布衫，跟着姜云泥走向一个角落没人的桌子。
五长老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平和姜云泥相对而坐，中间只隔着一个五尺见方的木桌，这么近的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姜云泥呵气如兰，美目流转，看得苏平脸色发红，趁自己没有意乱，赶忙眼神移向别处。
“你那可以在交手的时候强行摄取别人淬炼能量的神纹是我见过最神奇的神纹，说吧，要什么代价才可以给我？”姜云泥开门见山。
苏平缓下心神，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地说道：“我不会给你的。”
“这等神物，给你一个黄星命格的草包，完全是暴殄天物，据我猜测，这神纹是有使用限制的吧，应该只能摄取命格不比自己高的人。”
“你怎么知道？！哦对，你能不叫我草包吗？”
“邪修第一人，邬大壬他拥有的神纹也是可以摄取别人的淬炼能量，就是有这限制，但是他的神纹激发时候需要吞食对方的血肉，远没你的神纹高明。”
末了，像是想到什么，姜云泥补充道：“行，废物。”
“......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这神纹我是不会给你的，我会依靠这个神纹打败你，不光是你，是所有人。”苏平缓缓收敛神情，眼神坚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