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略有沉重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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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虽然很好奇师父和李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魏梓并不是一个碎嘴子的人，一天到晚的只想着如何去打探别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李老爷子去哪了……”坐在屋门口，看着门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魏梓搓了搓胳膊，皱着眉头灌下了一口酒。随着一点点向冬季推进，雨也开始多了起来。原本魏梓是不会喝酒的，也许是受了自家酒鬼师父的影响，在这样阴冷的天气里面，魏梓也喜欢上了喝两口酒让自己的身体暖和暖和。不得不说，魏梓来到这里的时机很不好。这里的秋末有点像魏梓印象中的南方的冬天，阴冷阴冷的，连绵不断的雨水，再加上微弱的北风，能让人冷到骨子里。在这样的天里，也只有酒能让人真的暖和起来。
“也不知道这样的天什么时候能到头呀……”前两天没下雨的时候魏梓在镇上的衣服店里给自己定了两套冬天的棉衣，也给自家的师父定了一套。魏梓自己的那两套是去裁缝店现巴巴的让裁缝量身做的，而给自家师父的那件，则是魏梓偷偷摸摸的拿了自家师父的一套衣服去找裁缝按大小作的。“这天在这么下去，那两套衣服怕是等不到冬天自己就得套上了。”又抿了一口酒，魏梓看着门外依旧下得缠绵的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两天由于下雨的原因，街上基本上都看不到人，就连铁匠铺的生意也不大好。这已经一连两天了，自己连个张都没开。平常的饭钱、加上最近添置的棉衣钱，在这样下去自己手里就真的见底了……
“小魏！”就在魏梓抱着酒罐子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再拿出点来卖一卖的时候，魏梓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啊？”不得不说魏梓的酒量比起他师父真的是差远了，只是稍稍抿了几口的酒，此时魏梓的脑袋里反射弧就已经被拉长了。但是即使是这样，魏梓依旧下意识将怀里的酒罐子放到了地上。
“小魏！”来的人是虎子，“和我回去一趟吧……”不同于魏梓印象中的精气神十足的虎子哥，此时的虎子，双眼浮肿，眼睛中还能看得见血丝，胡子拉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哀伤。看到这样的虎子，魏梓的心不由得的咯噔了一下，连带着那点酒意也醒了。“……牛大叔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魏梓的脑袋‘嗡’的一声，啥都没有了……“牛大叔…他……走了？”魏梓双手颤抖的抓住了虎子的袖子。“虎子哥……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魏梓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月前还用烟杆子打自己的硬朗的老人，就这样没了……原本魏梓都打算过年之前买点年货回村子一趟，看看那些大叔大婶们，原本魏梓都已经买好了给牛大叔的烟杆了，但是，但是！怎么就这么没了……就连魏梓都不知道，此时的他，眼泪已经冲破了眼眶的束缚，在地上留下了一小摊的水迹。对于魏梓来说，青山村的村民是魏梓一生的财富，这个村子的村民在他最惊慌的时候给予了他温暖，而村子里的那些善良的老人，魏梓也是打心底的将他们看作是自己的长辈的。而这其中，牛大叔又是最特殊的，牛大叔可以说是魏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老师，而且在魏梓的眼里，牛大叔已经是相当于父亲的存在了。就这样的一个老人，此时就这么的离开了，魏梓一时间真的有点接受不能……
“小魏，我们回村子吧。”
“嗯。”
留下了一张纸条给自家还在醉酒中的师父，魏梓打着油纸伞跟着虎子脚步踏进连绵的秋雨中。
回村的路其实并不是太长，但是因为气氛压抑，所以这段原本就不短的路就显得更长了。坐在吱吱呀呀的牛车上，魏梓满脑子都是有关于牛大叔的回忆。从最开始自己带着一身好的七八分伤找上对自己一脸怀疑状牛大叔，到自己决定离开村子的时候那种语重心长……魏梓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坐在草堆里不断地颤抖着。曾经的美好在失去的时候被不断的放大，魏梓咬着自己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而对于这样的魏梓，坐在车前赶车的虎子也只有长长的叹一口气。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解，虎子知道现在的魏梓需要这样的发泄。
在村口迎接魏梓的是石头。
“石头……”看到石头，魏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爹走的时候很安详。”石头知道魏梓想问什么，伸手拍了拍魏梓的后背，石头揽着魏梓向家中走去。“去见见爹吧。”因为牛大叔的离开，石头长大了不少，而原本只用来打猎的手，此时也能发现握锤子所形成的痕迹。
去往牛大叔家的路魏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越是走进，魏梓便越是焦躁。现在魏梓巴不得自己推开门的时候，能看到牛大叔坐在床边抽着旱烟，然后看到呆头呆脑的自己，站起身用烟杆子敲自己的脑袋，再或者骂自己两句‘你小子不好好在镇上干活，跑回来干什么！’。沉浸在这种想象之中，魏梓距离牛大叔家的距离越来越近。
魏梓刚要推开门，房间的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而看到门在自己眼前打开，魏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但是，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妇人看到站在门口的魏梓也是一愣，然后“你就是魏梓吧，外面冷，进来吧。石头，你去那点柴火过来。”说完便侧了侧身，给魏梓留出了门。
“我知道了，姐。”其实刚才魏梓就隐隐有感觉，毕竟眼前这个妇人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和牛大叔有几分相像。而石头这么一叫，魏梓就更能肯定了，这个妇人就是牛大叔远嫁他村的女儿。
“牛大姐，谢谢。”此时的魏梓也没有闲工夫聊天了。匆匆道了谢，魏梓便进了屋。“牛大叔……”房间中的确摆了一个棺材，魏梓颤抖的走到棺材前，在看到沉睡在棺材里的人的样貌时，泪水再一次模糊的魏梓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