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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山下太极广场人流稀疏。
关掉与徐莉莉的视频通话后，周阳回望武当山，这一天发生的事，如涓涓溪水，源源不断的在眼前过了一遍。
长歌琉璃也陶醉于美景之中。
“长歌，塞维斯的修士也做法会吗？”
识海，长歌道：“塞维斯也有，但意义不同。你们是为国家人民祈福，塞维斯法会只是为了斗法。”
“我看他们做醮时，香烟在法坛之上盘旋不散，隐约有人现身法坛之上，可是卢俊云所说的神人到了？”
周阳心中道：“我也有感觉，据说这次法会请的是天罡地煞108位正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封神演义》里的，晚上我们出窍看看。今天收获可真不少。”
“还有呢。”琉璃提醒道：“别忘了周水彤叫你在酒店等她。我感觉她们西方女巫修炼跟我们很不一样，好像挺有意思。”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周阳回想上午见面情景，心里竟有一丝温暖。
他在周水彤身上感受到的不仅有黑夜气息，还有身处世家的孤独感。
……
回到酒店，周阳洗澡换衣服，提前到酒店休息区等候。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周水彤身着紫色晚装出现酒店大厅，服务人员和进出客人看见，无不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周阳正在看风景图册，听见身后‘哒哒’脚步声，周水彤绕过沙发，坐到对面：“大晚上还戴着口罩，摘了吧，让我看看你真容。”
周阳预想过她会这么说，传音道：“您今晚装束很漂亮。”
“有嘛？”周水彤坐姿优雅，修长的手臂接过咖啡，笑道：“你不觉得这样转移话题很生硬？好吧，我不为难你。今天下午你在朝天宫，有没有发现好玩的地方？”
“您知道我在朝天宫？”周阳目光变化。
周水彤莞尔而笑，喝着咖啡道：“你都说了自己一个人来，除了卢俊云那里你还能去那儿？莫非去后山【仙狐居】了？”
“仙狐居。”
这是周阳第二次听到，下午卢俊云提过一次，后来因子欣打断就没再提。
周水彤眼梢轻瞟，“看来卢家小少爷没告诉你，仙狐居是后山狐族搞的养生会馆。”
”居内有十八副观想壁画，有俗、有雅，最大一副是《红楼梦》，全书120回内容全在画中。”
“凡客入居舍后，他们通过一些手法，引客人神魂进入壁画之中，游玩一番。客人可以做贾宝玉，也可以做林黛玉。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都是按书中描绘发展。”
“睡醒之时，欢愁尽消，只当是春梦一场。”
周阳明白了，“这不是跟《聊斋》画壁描述的一样？”
“就是照《画壁》设计的。”周水彤放下咖啡杯，“有兴趣吗？明天我领你去体验、体验。”
“我在朝天宫看过类似的铜画幻境。”说着，周阳把话题引开，聊了会儿别的，又引入正题，“听俊云说，女巫是北美三暗黑系之一，其中又分黑女巫和白女巫……”
“你是说南美那群婊子吧？她们不过是宗教走狗，也配叫白女巫？”
周水彤气息突变，一瞬间仿佛夜幕降临，明亮的酒店大厅黯淡下来，空气阴冷潮湿。
唯有周阳所坐的位置光明依旧，道心明灯像烛火，驱赶侵袭而来的夜幕和寒冷。
双目对视，二人都很惊讶。
见她气息一收，大厅服务人员同时打个激灵，纷纷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们到外面说。”
周阳隐去明灯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
……
酒店外晚风清爽，夕阳最后一点余光收入天际线。
周水彤重新审视他，“你道心是什么时候点亮的？教你吐纳的老师是谁？”
“最近几天。”周阳笑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俊云告诉我的。教我吐纳的老师，是一棵柳树。”
说着，他把产生道心的原因，以及怎么学会柳树呼吸法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关键信息都被删减隐去。
即便如此，周水彤依然听得入神，不自觉两人并肩来到山下广场。
水彤欣赏道：“半月内三次历经生死，也难怪你顿悟道心。你这次来大会的目的，是为了找出幕后主使？有眉目吗？”
“有了。”周阳点头，“现在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吧？”
“对了，您刚才瞬间发出的气息，黑暗冰冷，能对魂魄产生影响压制，属于女巫专修的一种法术吗？”
周水彤微笑道：“你这么理解也不错，其实和东方修行界所修习的拳意、剑意差不多。你感受的气息，我们称为‘黑暗之心’，用网络游戏解释就是被动技能。”
“东方修行界的拳意剑意，是由意念与神魄柔和修成，属阳。我们的‘暗黑之心’是由精神与意念修成，可以看做阴。”
“理论上说，拳意剑意能克制我们的‘暗黑之心’，但也要看具体个人修为。”
周阳听懂了，“那你们女巫不修练体魄吗？只修炼精神咒语？神魂也不修？”
“当然要修行。”周水彤口中低语，周阳感觉周围灯光暗淡，一个黑暗的精神形体从她眉心走出，“女巫体系中，把神魂修行归为灵魂类的法术，体魄修炼也是一种法术。”
说着，周水彤雪白的右臂忽变成死灰色，五指如利爪般撕破空气，凛冽的气流如刀尖渗入周阳骨头缝，全身刺痛难忍。
一招过后她手臂恢复原貌。
“这是女巫法术里的‘战栗之手’，女巫修炼的初级法术。可以归于肉身一类。”
“女巫修行体系，也分成肉体和精神两大类。每一类下有很多法术分支。如刚才的战栗之手，就是肉体变身系。”
“女巫也有等级区分，最开始为女巫学徒，修成一门法术后自动升为初级女巫，懂的五门法术的是中级女巫，会十种以上法术、并且开启‘暗夜之瞳’为高级女巫。”
“暗夜之瞳是种精神观察类法术，你可以当成天眼。”
“神念观察。”周阳明白，周水彤继续讲解道：“高级女巫之后，还有黑暗女巫，光明女巫，半神女巫和光暗女巫。”
“目前还没有光明女巫出现。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学院，说不定以后会出现一位光明男巫。”
周阳没想到她突然抛出橄榄枝。
周水彤道：“你的精神天赋很罕见，无论是修炼正一神魂道，还是我们女巫精神法术，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更适合修炼我们女巫法术。”
“你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答复我。”
说着，她又把女巫精神、肉体两大修炼体系简要讲了一遍，并与华夏修真体系作比较。
三小时过去。
安静的武当后山逐渐热闹起来，白天不方便到场观礼的小动物、灵修，纷纷都在准备凌晨之后的‘早会’。
后山仙狐居、狸奴轩也是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