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东楚：云和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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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依旧被软禁，但比起之前的待遇确实要好上不少。
江素盏没想到现在她还有闲心想这个，不过除了想想，她也没办法干其他的事情。
自从那天后荣祯就再也没有来过，不过负责照顾她起居的宫女倒是经常会告诉她外面发生了什么。
荣祯果然将要封后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在得知东楚皇帝的皇后竟然是南晋将军裴栖鹤未婚妻后，整个天下舆论大哗。
与这个消息一同散播出去的，还有南晋俘虏全部被关进天牢。
荣祯还派人散播小道消息，让人们误以为江素盏与荣祯情投意合，因为吃醋才要将那些南晋女子送进天牢——
说到这宫女几乎不敢再说下去，江素盏的脸色差到好像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
“……真是好极了。”
许久后，江素盏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晋本就内忧外患，之前的割地赔款一方面是荣祯想麻痹南晋帝，另一方面也是借此胁迫她。她几乎可以想到，再经历这种舆论冲击后，南晋会怎样民心大乱。
荣祯想要完全攻打下整个南晋，她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现在荣祯每日都在朝堂上忙碌吗”她问了这样一句。
宫女没想到她会开口说话，又觉得这种算不上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荣祯最近肯定是分不出心思到她这里了。
接下来的几日江素盏依旧沉默，几乎不说话，大多数时间都坐在窗边。
与之相对的是南晋越来越混乱，荣祯开始无比忙碌，天天都与大臣们会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令很多人都蠢蠢欲动，再加上江素盏看上去已经犹如行尸走肉，渐渐的，下人们也开始放松警惕。
如此数十日后，在四月的前一天晚上，宫女照常端着食物进了江素盏的屋子，不多时又走了出来。
“还是那副样子吗”门口的下人问。
“是啊，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我真担心她想要寻死呢。”宫女回答。
“她不敢的，陛下说过了，她要是死了，我们也得陪葬。”下人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宫女端着盘子一路走出院子，直到四周再无其他人，她才将盘子随意扔到了一旁。
真正的宫女早在进门后就被她打晕，她已经观察多日，宫女与下人的接触不多，而且下人们都总是低着头，她只要稍加模仿就可以取而代之。
从怀中掏出之前苏钦兰给她的皇宫地图，这张地图上做了很多标记，她一路躲着巡视，很快就来到了天牢外。
光是远远看过来，似乎都能感到一阵肃杀之气，她捏紧了地图，四下环顾好一圈，却发现门口竟然没有守卫。
奇怪，就算是在南晋的天牢门口都有重兵把守的，怎么东楚却空无一人
直觉告诉她很反常，不过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
等走到门前时，她才发现就连大门都敞开着，再往里面看，一路火把勉强照亮脚下的路，原本应该坐着守卫的地方也空无一人，只有钥匙挂在墙上。
一切都太反常了。
在将钥匙拿下时发出了些许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天牢中十分突兀，她身体一激灵，下一刻就听到有呜咽声传来。
一定是他们！
江素盏顾不上其他，又拿上一个火把向着里面走去。
现在本是大白天，整个天牢里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火把微弱的火光下，她发现两边关着的全部都是南晋女子，这些人大多数看上去已经昏迷，只有少部分还清醒着。
“江素素！”
苏钦兰第一个发现了灯光，她压低声音叫江素盏的小名，这一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不少人也看了过来，一个个皆是震惊不已。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很危险！”苏钦兰十分着急，“门口那么多侍卫，要是被发现……”
“门口没有侍卫。”
看到熟悉的人，江素盏动作更快了，她立刻将门打开，然后将一些钥匙分给苏钦兰还有其他清醒着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也是唯一的机会。”她说，“趁现在，越快越好，全部离开！”
苏钦兰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赶紧去叫醒更多人，这么多天下来很多女子早已经虚弱不堪，哪怕惊讶也没发出太大动静。
就这样，苏钦兰还有其他一些女子帮着一起开牢门，从第一间到最后一间，在开门的途中苏钦兰总算是能和江素盏说上几句话了。
“整个天牢之前的犯人全都被移了出去，现在这里全是南晋人。”苏钦兰苦笑一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以一次将人都救出来。”
“这里的侍卫之前都在吗”江素盏更在意另一个问题，“我来的时候大门都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都在，不过半个时辰前那些侍卫都出去了，我还以为只是换班，就算一直没进来，也以为只是在外面闲聊。”另一个女子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像个陷阱。”苏钦兰说。
“可惜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得往下跳了。”有女子笑着说。
眼看就只剩下最后几个了，江素盏催促他们快点出去，却有几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先走。
实在没办法，江素盏只能说：“你们要是留下来我就走不了了，只有你们都离开，荣祯才没有可以威胁我的人！”
“留在这里只会让江素素陷入被动。”苏钦兰也劝解，“我们不能成为她的负担。”
女子们终于愿意一同离开，在他们向着外面走时，江素盏抬头看了一眼。
尽管在黑暗中，她依旧看到苏钦兰转身看向 她的背影。
四目相对，她感到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力量。
在将最后一间牢门也打开后，里面的女子互相扶持着离开了天牢。她将钥匙扔在地上，正欲长长呼出一口气时，却发现还有一个小姑娘坐在里面没有动弹。
“能站起来吗”江素盏以为小姑娘是太过虚弱不能起身，便伸出了手，“你抓着我，我带你出去。”
小姑娘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起身，只是缓缓抬起头。
火光下，她的眼中露出了几丝兴味。
“我留到最后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江姑娘，你想让荣祯生不如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