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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常态。

六年前,王少香动身去西海前把那一亩二分地给卖了,想耕田都无田可耕了。

为了养家活口,王少香唯有日夜在家织布,做些针线活。

在乱世之中,张少飞也逐渐长大了。

这天傍晚,王少香刚吃完饭,放下饭碗,又坐在织布机前织布。

张少飞见王少香日夜织布,十分辛苦,不无关心地说:“阿娘,你别这样日夜织布了,这样会累坏身子的。”

王少香叹了口气,没口气地说:“唉,不日夜织布,又怎有钱饭吃呀!难道天上会平白无故地掉下钱来吗?”

张少飞满有决心地说:“阿娘,从明天起,我上山打柴卖了就有钱了,我来养阿娘。”

童稚刚脱的张少飞,说干就干,拿起王少香过去用过的砍柴刀、草枪、绳索,跟随村中的大人到太山打柴。

人们都说:早经磨难的孩子多灵变。年仅十六岁的张少飞,不仅聪明善良机灵,而且体魄强健,跟随大人们上山砍柴,一次竟能砍上四五十斤的干柴。

乡亲们都很乐意教他,手把手教他把从树上砍下来的干柴捆成两扎,再在两扎干柴约三分二高处,用草枪穿起一扎背着,再在另一扎同一地方穿过去,然后挑起来便成一担干柴了,最后,停放好在地上,再用绳索把两扎干柴从柴顶上连接扎好,以预防担柴下山时一头高一头低掉下地来。

张少飞十分醒目,一教就会,因此,乡亲们都很喜爱他,都说他有理想。

张少飞对乡亲也常怀感激之心。

时光如箭,张少飞跟随村里的大人上山打柴,不经意间,已过去了一个秋冬,一年一度的春节又来临了。

生活过得富裕的人家都忙着操办年货过大年,尽管王少香家里不富裕,按照习俗,年三十晚买斤猪肉,宰只鸡过年奉神是少不了的。

大年三十除夕夜,王少香奉完神后,把奉过神的猪肉鸡做成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餐桌,叫张少飞过来帮手开台。

开始吃年夜饭了,张少飞却只夹油菜,不夹猪、鸡肉吃。

王少香老见张少飞老是夹油菜吃,便夹了一只鸡比放到他碗里,疼爱地说:“飞儿,你现在正长身体,前阵子上山打柴,又挑到柴市去卖,身体消耗太大了,趁过年这几年休息,多吃点肉,好好补补身。”

张少飞好像没有听到王少香说的,没动筷,两眼望着碗里那只鸡比,在发呆。

王少香禁不住问:“飞儿,怎么还吃是不合你胃口还是厌你娘做得不好食”

“阿娘,不是的。”张少飞望着王少香,连忙解释说。

“那为什么不食呀俗语有话:‘饱过年三十晚’。年三十晚多吃肉才有食神。”王少香看着张少飞,说起了她儿时她爹娘对她说过的话来。

张少飞望着那只香喷喷的鸡比,真是食也难,不食也难。沉默了一会,终于向王少香说出了他的内心想法:“阿娘,我一看见这些猪肉鸡,就会想到猪、鸡被杀时的惨状,心里难过极了。”

王少香一听,觉得眼前这个儿子,这么善良,真个是:不知是喜还是悲。

由此,王少香又一次想到了丈夫,心想:如果丈夫能活到现在,看到儿子这么善良,他会怎么想是高兴还是忧伤王少香想到这里,禁不住眼泪往下滴。

张少飞一看,知道阿娘又在想阿爹了,急忙上前安慰:“阿娘,等下吃完饭,我陪您下棋吧。以前您教我捉棋,我老是捉不过阿娘……”张少飞说到这里,停了停,接着颇为得意地,又说,“不过,在合浦读私塾时,叶老先生不但教了我几招妙棋,而且还教我捉象棋;有一次我赢了先生,叶老他还奖励我一副围棋呢!”

看着张少飞越说越兴奋,王少香忍不住说:“看你个高兴样,奖品在哪里呢”

“带回来了,等下吃完年饭拿给阿娘看。”张少飞说到开心处,调皮地冲他娘扮了个鬼脸,“阿娘,等下要落足精神应对啊!否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王少香嗔道:“赢了为娘再说!”

“大娘,阿飞哥,您们在说捉棋吗”王少香话音刚落,只见李惠兰穿着新衣出现在张少飞母子面前。

张少飞一见卢惠兰,忙说:“阿兰妹,你来得刚好,我和阿娘捉棋,你正好做裁判。”

卢惠兰笑着说:“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除夕之夜,外面是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卢惠兰在家吃完年饭,本来是过来约张少飞出去玩的。谁知却在张少飞家里当起裁判来。

摆开棋盘,卢惠兰面对纵横交错的棋盘,郑重宣布:“下棋比赛开始。

纵横棋盘乾坤大,于无声处藏惊雷。张少飞坐定,伸出右手向王少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少香轻轻地捏起一颗白子(古代围棋以执白子为先),点在了小目上。由此,王少香的白棋猛攻,张少飞的黑子处于守势。

王少香看看自己遥遥领先的实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古代国手云:肥边易得,瘦肚难求。“飞儿,看来,你不谙此道啊!”王少香颇为得意地说。

张少飞微微一笑,道:“水无常形,棋无常规,道无常法。阿娘,你只知猛攻,不能当机取势冲关,其后自有后患。”

果然,张少飞的黑势开始发力,逼得王少香手忙脚乱,幸好,张少飞手下留情,皆大欢喜。

……

过年这几天,张少飞都宅在家里,陪阿娘下棋,很少和卢惠兰一起像儿时那样,穿着新衣走村过寨去显摆,去逗利是,去舞狮舞龙了。

过了正月十五,闹完元宵,大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

张少飞年纪刚刚满十六虚岁,就已挑起挣钱养家糊口的重担了。

张少飞每天随着乡亲们上山去砍柴,又跟乡亲们一起结伴同行挑到集市上去卖。

开始时,张少飞是跟乡亲们一块同行,可是,乡亲们家中不是很缺钱,况且还要耕田种地,不可能天天和他一起去上山打柴。

后来,张少飞没法结伴,就独自上山砍柴担到集市卖。有时,和他年纪相仿的李治文、陈木水、潘凌浩等几个自小一起玩沙煲长大的童年小伙伴也会陪伴他上山打柴。

打柴靠的是力气活,一身水一身汗,辛苦,所得的报酬甚少。可以说,靠打柴换来的银子,都是汗水里的汗盐凝结而成的。

张少飞上有娘亲,又无寸土种庄稼,也就只有不怕劳累,靠打柴为生了。

然而,最劳累的,是他的心。他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一颗天真烂漫的童心,饱经风霜,备受煎熬,经历了过多的坎坷,变得极为深沉、极为凝重。他的脸上,过早地刻上了生活的沉重,过早地失却了少年应有的欢颜。

木水见张少飞终日沉默不语,便说:“阿飞哥,你老是低着头沉思,半天说不说话,像个小老头一样。”

“唉!”张少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向着木水,说:“阿水,你我虽然同是上山打柴,你打柴是出于好心来陪我,你有爹爹、娘亲,不用你挣钱养家。假如你肩上担的不仅是一担柴,还担着一家人的生计,你还能这样无忧无虑么”

张少飞句句有理的话,深深打动着木水那颗尚属童真的心,越发感到张少飞的经历太不幸了。

春去暑来,太阳像个火炉似的烤着大地,太镇村的土地也好像被火烤过似的,热浪迫人。李治文、陈木水的爹娘爱子心切,就再也不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在酷暑天气跟张少飞上山打柴了。

这天早上,木水他们一早在村口河边那株老龙眼树下等张少飞。

张少飞如往时一样,肩扛草枪,手拿柴刀,准时到来和他们会合。

但这天,木水他们一见张少飞,却十分难过地把他们爹娘的话对张少飞重复说了一遍。

张少飞听后,反倒安慰起木水他们来:“阿水,阿文,你们别太难过了,你们爹娘这样做,都是出于爱护你们呀!我无所谓的,谁叫我没爹疼呢……”

张少飞说到这里,鼻子一酸,一转身,离开了木水他们,朝着太山方向而去。

张少飞行了一会,心想:木水他们怕热,不和我上山打柴了,何不去隔离后梁村约卢惠兰一起去

张少飞想到这里,身不由己地调转身,朝后梁村而去。

张少飞刚走了二步,但转念一想:今时已不同往日了,阿兰妹都长成黄花闺女了,孤男寡女在深山野岭独处,会引人非议……

“唉!还是不去找她了,谁叫自己的命不好呢一切听天由命吧。别想那么多了,再胡思乱想,今天可打不到柴,阿娘要饿肚子了。张少飞一转身,大步流星径直朝山中去了。

深山老林中,野果十分多,张少飞砍柴累了,肚子饿,爬上树去摘野果充饥;口渴,到山溪旁掬起流水解渴;困了,在树荫下打个盹。

太阳像火盆悬挂在中天,但大树底下好乘凉,习习山风从山口吹来,令人浑身舒畅。

过于劳累困倦的张少飞在树荫下睡着、睡着,觉得脸部麻辣辣的。

他伸出右手一摸,是几只山蚂蚁。

那几只黑色的小精灵在他的掌心,蹬着几双又长又瘦的腿在挣扎。

他想了一下,定是自己临睡前吃了几个野果子,甜汁仍留在嘴角,惹来了山蚂蚁。

张少飞见这些山蚂蚁挺可怜的,不但没有掐死它们,反而将它们放回在地面,然后爬到树上去,摘了几个野果子,撕了皮,放到蚂蚁的前面,喃喃地说:“山蚂蚁呀山蚂蚁,想必你们看我孤单寂寞,是来陪伴我的吧”

张少飞说到这里,看着身边的蚂蚁,又说,“你们找食物找得那么辛苦,如今想吃,就吃个够吧……”

看到那些肚皮干瘪的山蚂蚁吃得肚子鼓胀起来,张少飞一时忘了早几天与木水他们伤感离开的情景,竟开心地笑了起来。

尽管山蚂蚁根本听不懂人的语言,最后,张少飞指着它们说:“以后我有空会到这里摘野果给你们吃的,记住.你们也要多点到这里来陪陪我呀!”

张少飞说完,这才挑起两大捆干柴下山.担到邱县柴市里去卖。

一次,张少飞遇到了一根生长在岩石缝隙里,长满节结、疤瘌、树瘤的木柴。

自古以来,大凡上山砍柴的人,都是刻意避开节疤,专找树身上光滑的地方用斧头砍下去。

因为,在所有人的观念里,有节的地方粗大不说,而且木质坚硬,自然不容易砍断。

而这根木柴,上上下下不是节,就是疤,没有合适的下斧之处。

不知有多少樵夫,看见这样的木柴时,从未有人对它举起斧头。而张少飞却举起斧头,向节疤砍了下去。

果然,砍去四周的树皮,疤瘌包裹着的树干里斜插着一个枯死的结节子。张少飞轻轻一折,整个树干应手而断。

此时的张少飞,好像一下子成熟了。

他的个头比一般人要矮小一些,身板也要瘦弱一些。然而,他却成为一名最能干的打柴仔。

他每天挑到邱县柴市上的木柴,比所有人都要多得多。那些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力拔千钧的壮汉自然不服,更丢不起人。于是,他们暗暗与张少飞较上了劲。

清早,天色尚未大亮,他们便抢先来到山中。中途,尽管他们累得浑身疲惫,快要散架了,也不敢稍稍懈怠。一天下来,他们砍的柴依然不如张少飞的多。

他们想:张少飞的力气远不如他们大,砍柴花费的时间也不如他们长,使用的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柴刀,并不是什么神奇、犀利的工具,之所以比他们砍的柴多,一定是他投机取巧,采伐的都是一些最暄软的废柴,而他们一般砍的是硬木柴,要更费力费时。但是,他们悄悄查验的结果恰恰相反。张少飞的柴捆里里外外都是上好的最坚硬的干柴,不像他们,外面一层硬杂木,里面裹着的都是半朽半烂的暄软木头。

因此,张少飞担到柴市卖的柴十分抢手。

“难道张少飞有神仙帮助不成”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张少飞的神仙就是他自己——一个明白了心的妙用、掌握了自然规律的人。

别人砍柴总是朝着一个地方用力砍,而张少飞则是绕着砍;别人总是千方百计躲开有节的地方落斧,而张少飞却专从有节的地方下手。

树干没有节疤的地方木质较软,他们力气又大,所以每一刀都能深深砍进木头里;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砍柴刀老是被卡住,往往向外拔斧头用的力气、工夫,比向下砍还多。有节之处虽然意味着木质坚硬,但越硬的地方越不卡斧头,木质越脆,越容易砍断。

真理,就这样普通。

因为过于普通,尽管张少飞反复说明,其他打柴的人就是不肯相信。

人的思维,常常困顿于惯性的怪圈而不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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