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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海韬，川俞分公司生产总监，整个基地他最大，从集团角度讲属中层管理，看年纪40多岁，胖脸宽腰戴副大黑框眼镜，梳着背头看上去挺像政府官员，一张棺材板子似的脸直视眼前的小年轻。
“小王经理说得没错，但不憋着不行啊，集团派下来的嘛。”
生怕王戬捅蒌子，肖杰赶紧插话打圆场：“韬总，小戬初来乍到一心扑在车间，忘记看手机也情有可原嘛。”
“没事，咱们就是个看家护院的泥巴手，跟他可比不了，该憋还得憋啊！”满嘴扎刺、语气暗讽，撂下话带着一帮人进了食堂。
“生产总监”王戬问道。
“废话，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在集团你就百无禁忌，怎么到这了还一样”
“我要是你肯定天天盯他考勤，看他怵不怵。”
“……”肖杰。
川俞食堂的伙食与集团比起来差不多，仅仅是填饱肚子，倘若好吃门口也不会开那么多餐馆，有一点王戬挺认同，上至总监下至保安，一视同仁。
吃饭时依然泾渭分明仨人一块，期间，肖杰建议王戬中午上班后主动找韬总正式见个面，别把关系搞得太僵，时间久了容易明面化，影响不好。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但冲他刚才那样，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拍桌子。”
“那你还是别去了。”
“……”草狗。
中午12：00下班，13：30上班，王戬掐着时间，在草狗的指引下找到总监办公室，透过玻璃那伙计在玩电脑，敲门三响没动静，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韬总，呵呵不好意思来晚了。”王戬自来熟，一屁股坐办公桌对面，带着笑脸。
毛海韬“嗯”了一声，手离开鼠标活动活动脖子，问道：“车间有什么困难”
“有，员工工资太低，积极性不高影响产能。”
“这是你管理的问题，跟我说有什么用。”
“那我跟谁说去”
“你在集团不是有人吗hr总监正好管这事。”
“行，我找他去。”说完王戬起身就闪，跟一阵风似的，毛海韬哪见过这个，芝麻愣眼不知所云……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王戬也没打算跟他东拉西扯，反正也聊不出啥实质性玩意，倒不如快点把车间的事整好去军训，换句话说叫志不在此，哥有更高远的目标。
两人第一次碰面就闹得不愉快，命中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以后王戬的日子基本是车间、食堂、宿舍三点一线，草狗则不一样，有家有口每两个星期回一趟川北，风雨无阻奔波劳累。
然草狗刚回川北的当天晚上，王戬在宿舍正整合软件，车间生产组长打来电话，复检物料的扫码枪报警，扫料不通过无法正常生产，暂时停线了。
王戬火急火燎跑到车间，扫码枪的警告提示居然是英文，没看懂，只得从物料表编码一直找到防错料系统的元件点位表，逐一核对也没找出问题。
“经理，要不你跟曹主任打个电话，以前这种问题都是他们在处理。”
“工艺”一句话提了醒，才发现今儿夜班有花金刚，啥也没说直径操作工艺软件，不到一分钟找到问题。
报警的物料编码少输了一个零，与仓库系统的料号对不上自然会报警，手动更改重新上传贴片机扫料通过，生产继续。
“哇！经理，你真厉害，工艺你也懂。”
“没两把刷子我敢上这来能震得住你们么英姐，最迟下个月所有辅料、喷码、查询等系统会形成一个整体，那样你们能轻松点，也免得客户老挑毛病。”
“真的你要真能干成，我们三个组长请你吃饭喝大酒。”
“肯定能成，现在良品率怎么样”
“听品质的吴主任说还是不如意，问题不在生产，工艺说是贴片机年限太老，精密度不稳定。”
“扯蛋，就那帮连一元二次方程都看不懂的愣货除了甩锅就剩吃饭，走啦！”
回到宿舍接着写码，英姐时不时发微信没话找话，王戬闭眼无语，这tm八成是被瞄准了，三个生产组长两女一男，英姐姓萧，离异带个女儿，近1米7的个头，长发披肩御姐造型很是撩人，打他主意的估计不在少数。
自家媳妇属警察的，风险太大，回复睡觉二字继续写码，早了早完事，像王戬这种看得见前途的单身狗待久了容易出事。
次日星期天，王戬睡眠不足7个小时照样活蹦乱跳，早餐没吃完车间又闹妖精，要知道王戬的职位是经理，按规定没有加班费，纯义务劳动，为了早日脱身撂下筷子化作风一样的男子。
这回问题比较扎手，也不在生产范畴，板子贴片完毕后过焊炉，总有极个别元器件焊接时偏移角度，寻问工艺就三个字回复：不知道。
没招，打电话问草狗，那厮沉默半天才道：“应该是spi刷锡膏有误差刷多了，过焊炉时锡膏受高温液态化膨胀超标，致使器件偏移或起立，换个同型号的钢网试试。”
找到原因就好办，正待动手检查，萧英下夜班还没走，一把将王戬拉出车间，左右看看附声细语道：“这种问题常有，你让工艺手动重新焊一下就行，别较死理。”
“你知道原因”
“我在这车间待了四年多当然知道。”再次确认四周没人，英姐继续道：“其实是钢网品级太次，锡膏又是重金属颗粒较大，使用数次超标造成网口磨损，时间久了锡膏自然就刷多喽。”
“谁负责钢网采购”
“哎呀你就别问了，像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把前途毁了。”
“我说良率为啥老上不去，艹。”王戬暗骂一句，嘴上道：“行，这事我来处理。”
“你别较死理好不好。”英姐急了，拽着王戬胳膊道：“整个车间都指着你呢，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好容易盼来个体恤下属的领导。”
两人越说距离越近，气息相闻行为暧昧，搞得王戬挺尴尬，后退两步道：“想搞掉我至少得集团总经理放话，我怕个屁。”
不顾萧英一再劝阻，王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方哥，明天上班帮我查一下分公司的钢网采购价格及合同，整成电子档发给我……放心，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萧英忙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集团财务经理。”
“……”萧英无语一脸垮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