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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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和的阳光下，莫昔言才走了不到几分钟，就察觉到一辆漆红小车停在自己身旁。
“上车吧！”洛莹说。
莫昔言摇头，自顾自地走。
“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不行吗”
“不行！”
于是，莫昔言慢慢地走，洛莹缓缓地开车，大约五分钟后，莫昔言插入了一条小道。洛莹停下车，走出来跟上去。
因为怀孕不到三月，洛莹的肚子不怎么明显，但为了孩子，洛莹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以及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我要回家，你跟来干嘛”
走了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堵墙，莫昔言停下来，洛莹也停下来。
“我只想交个朋友。”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既然已经是朋友，为何不带我去你家坐坐”
“呵，你真想去”莫昔言回过身，清冷一笑，淡淡地问。
“对！”洛莹轻咬红唇，沉沉点头，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就从他能召回莫昔言言灵魂这件事看出。
就在洛莹回答对的这一刻，突然天旋地转，日月无光，整个世界仿佛顷刻间颠倒一般。而就在洛莹毫无防备的时候，莫昔言一掌击在洛莹后颈处，洛莹立即晕倒。
……
他们坐在车上，两人如胶似漆，黑夜如深渊，寒风微拂，轻飘飘的凉意，打不断车内的热烈。
可是，突然一声惊天怒吼划破整个夜空，他们回头，看到一辆大卡车如同一只巨兽疯狂冲过来。
那时，他们在桥上，而桥下，是湍急的河流。
他最终死了，死在河里，而她活了，他让她抓着一个只能承受一人重量的木板。
她痛哭，眼泪与河水交融在一起，一如洪荒猛兽的浪涛打过来，将他的身躯浮上来。
突兀地，他居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直立身子，端立在河面之上。他仰头望天，天上无星无月，然后他轻挥右手，于是在天际，出现一片影幕。
幕中，氤氲朦朦，一个帅气的小男孩与公主般的小女孩在公园追逐，脸上都是满满的可爱笑容，小女孩突然摔倒，他焦急上前把她扶起来，然后吃力地将她抱起……
画面无声，但记忆有声，声音绕梁，还绕着两颗已经不一致的心。
接着画面一转，一个少男，一个少女，两人骑着一匹白马，一匹枣红马，在草原之上，蓝天白云，莽莽原野，两人嬉闹着，欢笑着，马儿奔跑着……
画面再转，他已是教授，她是他的研究生，那个晚上，粉红色的大床上，他将她的衣服褪尽，粉雕玉琢的身躯在氤氲中点点羞意……
“昔言……”水中的洛莹哑着声音凄然地唤一声，想说更多，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似是有无尽海水堵在喉咙里，窒息的难受与悲哀。
画面继续转过，一片河里，她抓着木板浮在水上，他则渐渐沉下去，无数水流从嘴唇灌入，清晰可见，水下是繁复的水草和游鱼，他几近死去的身体滑下去，被水草缠住，被游鱼环绕，终于，他无声无息。影幕砰得一声，炸成点点星光。
端立在水面上的莫昔言言低头看着洛莹，一双湖绿色的眼眸毫无生气，脸上斑布着狰狞的血色纹路，一头乌发无风自动，顿时，天地似乎都动了起来，摇摇晃晃，一如她死寂的心绪。
“洛莹啊！”他说，声音淡雅，微风般轻拂而过。
“过去终究是过去，我死了，你看着我死的，这世间，生死不两立，纵使你多么爱我，我多么爱你。可在天地面前，一切都敌不过呼吸停止。你给我的爱，我生生世世难忘，但我给你的爱，已经难以继续，你是洛莹，已不是我的莹儿。”
洛莹显得很激动，她想反驳，可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能说话，只能听他说。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不，应该不是幻想，而是即将发生的事实。我和你相偎相爱，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呵，孩子，所以啊，你要好好地活着，头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要因为孩子丢弃掉，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如果把这个孩子抹除掉，你会不会更快地恢复过来，但又想这根本不可能，如果孩子没了，你肯定会死的。”
“把我忘了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会化为天际的一颗星辰，为你指引方向，当你迷茫的时候，就推开窗户，望望天，然后记起今日我说的下面几句话：我爱你，并不只限于有限的身躯，我爱你，并不在乎能与你永久厮守，我爱你，不论在天堂还在地狱，我爱你，哪怕看不到你也会想着你快乐幸福。”
……
洛莹哭出声来，双眼红得如同一片玫瑰，汐儿站在床边，手无足措地看着将双手放在洛莹头上的莫昔言。
许久，莫昔言睁开眼睛，放下手，汐儿看得分明，莫昔言的双眼有些红晕。
“她待会儿就要醒了，等她醒后，你将她送回去。”莫昔言对汐儿说，显得颇为疲惫。
“小哥哥你呢”
“我还有事呢，如果你的洛姐姐问我，你就说我出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嗯。”汐儿乖巧地点头。
“对了，不要让她知道这是哪，也不要让她看到你的能力，你要悄无声息地将她送回去，知道吗，我可爱的汐儿。”
汐儿仰头想了会儿，才郑重点头。
……
医堂门楣看起来新了不少，或许是新人新气象的缘故，就连那牌匾上的四个大字都显得精神灼灼。再或许，是因为匾上横卧的紫衣女子，才带来了几分新气象。
“我想请你帮我救个人。”她说，声音懒散。
莫昔言站在门前，闻言抬头，神色不变，随即摇头，说：“有预约么”
“喂，别这么小气嘛，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还需要预约”木兰令鸢娇笑着调侃两句，然后右手若拂花般在脸面轻轻一挥，便在那惊若翩鸿的脸上覆着一块淡紫色花型面具。
莫昔言眼皮一跳，顿时恍然大悟，双手微微作礼。
“昨晚谢谢你了。”
“不用谢，谁叫本小姐好打抱不平呢，非得戴上面具你才认识我。那么，能帮我去救人了吧！”
“先预约！”莫昔言顿了顿，淡淡说，然后又补了句：“这是医堂从古至今的规矩，我无权更改。”
“你……”木兰令鸢一时说不出话来，便双腿一抬，纵身落下来，落在莫昔言身前，结果，一米七五的莫昔言比她还矮了半个头。
木兰令鸢盯着莫昔言看了会儿，见莫昔言脸色不变，才泄了气般说：“当真不能么”
“当真不能，但我能让你尽快预约，你回去写张预约贴，然后发给我就行。”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就按规矩办吧！下次见了，莫神医。”说完，木兰令鸢取下面具，露出倾城容颜，然后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消失了身影。
莫昔言有些莫名奇妙，因为木兰令鸢最后的那句话有些奇怪。
“你有时间了，就去君家看看那个丫头吧！”
莫昔言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摇头打开医箱，取出一张帖子，打开后，入眼的是莫秉泽三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