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致命的背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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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命他认错，他不肯，凤头拐先在他脸上左右开弓，后是以生身母亲的身份命他跪下，他能感受到由于自小习武，母后用尽了全身力气打他。
只不过当时是在皇兄的灵堂，如今是皇上的寝殿。他当然知晓魏襄的底气在母后，故而有恃无恐。
庶子么……是啊，母后原本不过美人而已，上有张婕妤、李昭仪和先皇后，因他与祖父一样有两个梨涡，一出生便得了“瑞”的封号。
后来他的眉眼与祖父愈来愈相似，大抵是因他只能为王不能称帝，父皇将一切都补偿在母妃身上。
在他诞生之初，母亲从美人升昭媛，满月昭媛又至贵妃，百日扶母妃为继后，前朝从未有过这般大跨度的先例，在母妃身上“百日为后”成了传奇。
父皇年底因操劳太过驾崩，离世之前对刚会咿呀学语的他嘱咐：“云儿啊，你太子哥哥将来会是个好皇帝，父皇是开国之君，要对黎民百姓负责，你以后要乖，不能仗着父皇的宠爱和你母后的骄横，跟你太子哥哥夺位，知道吗”
其实他才十个月大，哪里懂得这些，只是碰巧两只大眼睛看了看父皇，又看了看皇兄，不明所以地乐呵着点了头。
他三岁记事时，二王兄魏长玉说当年皇长兄魏长和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又感动又激动，好像认定他就是懂那些道理似的。
是以父皇崩逝后，皇长兄又当爹又当哥，利用治理国政的空余教他习文断字、骑马射箭。
皇兄为百姓与考生方便避讳，将自己的名字改做“蹇”，意在正直。
那时的他手上没有劲儿，皇兄的强弓他拿都拿不起，于是皇兄亲手给他做了一把小弓。
等他七八岁在国子监听政事后，皇兄会问他的想法，只管说就是，绝不计较对错。
日月如梭，一晃他就二十七了。
魏蹇足足长他二十岁，临终前将散漫的二王兄魏长玉、愚钝的三王兄魏长海都叫到病榻前，对他们叮咛道：“襄儿他们都年幼，朕想把摄政大权交予老四，你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朕会斟酌。”
魏长玉举起双手满脸抗拒：“臣弟一心只想与王妃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当个闲散王爷就好，这个操心的命就交给四弟”
魏长海摸了摸后脑，露出憨厚的笑容：“皇兄，您也知道臣弟的水平，自己的小家都顾不明白……呵呵呵呵……”
他站在一旁嘟囔：“你们俩这个样子，皇兄不累才怪！”
皇兄会心一笑，命二王兄扶他起来，在御案前落笔：“好，你们没有不痛快，朕就拟招书了。四弟，凌朝就交给你，父皇对朕有信心，朕对你同样有！若襄儿不成材，不论嫡庶长幼之分，必须要贤明，甚至可以从二弟、三弟的孩子中选择。”
二王兄和三王兄立即跪在地上：“皇兄，臣弟绝无此意啊！”
皇兄约摸是被气到了，一阵咳嗽，举着御案上中书令屠海的奏折朝他们二人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混账！你们什么样，朕又不瞎！起来说话，朕是老虎吗”
三王兄果然一如既往的愚笨：“不都说伴君如伴虎吗”
皇兄眼看就要倒下，二王兄眼疾手快接住：“皇兄您别气，当心身子！”
皇兄倚在二王兄怀里坐回紫檀木椅中，指着三王兄：“好你个老三，巴不得朕早死是吧”
三王兄趴在皇兄腿上，眼泪哗哗流，可能是太过入情，连自谦和尊称都变了：“不，皇兄，世人皆道帝王薄情，臣弟能有您这般宽厚的皇兄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臣弟打小嘴笨，还是你和二哥一个教我书画，一个教我武功，虽然我只学到皮毛，但我会记得你们的好一辈子！对四弟我也会像你和二哥一样，我会做个好哥哥，当个好榜样的。我是比较笨，但我学到的我都会用的！”
皇兄眼中也褪去了帝王之态，伸手拍着三王兄的肩：“阿海，除了轩朝初期，浥朝前中期，四千年来，‘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八个字在皇家成了奢侈，甚或变成了毒药，但咱们凌朝不也是初期吗父皇与我都希望能成就浥朝的辉煌，再不济咱们也得接得上前朝大朔吧”
那病弱的容颜多了几分温情，连自称都如同寻常人家：“这个初年就变得尤为重要，故，若你们二人养育出可塑之才超越了我的孩子，由老四做主挑选其一继承皇位。放心，我不是在说笑，亦并非试探，只想一心为民，我也想同浥高祖沈戎那样立志成为一代明君，哪怕与浥朝同样再立一个女帝亦无妨，只要她能撑得起这片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