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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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三七手里握住飞刀，随着火光中一抹黑影的出现，飞刀已如流星一般划过漆黑的夜。
“噗。”
这是飞刀破窗而入的声音。
“叮。”
这是金铁交铮的声音，夜三七知道，自己的飞刀已经被当了下来，但另一柄飞刀已经脱手而出。随后是第三柄，第四柄，飞刀似乎永远耗之不尽一般，不断的从夜三七的衣袖之中飞出，直向着屋内的那一道黑影疾射而去。
眨眼之间，夜三七的所有飞刀都已被用出，窗户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但拿到黑影依然一如既往的安然的站立在屋内，似乎从未动过。
所有的飞刀都被他尽数躲过，在万魔窟之内，除了夜天华，夜三七想不出另外一个人。
他望了望屋内，人影未动，但夜三七的脚已经向着一个方向迈出。以他们现在的距离估算，只要他的速度足够的快，那就还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但下一刻，夜三七的身形一震，就连已经迈出的脚步也停在了半空，一柄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了他的咽喉。
他顺着刀锋的望向方向看过去，夜天华握着刀站在与他相隔两人宽的位置处。
“去哪了”夜天华问道，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并不像是在询问一件事，反而像是已经认定了一件事而现在只是想要在确定一遍，听到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这个人的眼神很冷，比三九寒冬下的最大的一场雪更加的冷，冷到似乎只要他说错了一个字，那横在脖颈的那把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割开他的咽喉。
这样的夜天华他不曾见过，但当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时刻，夜三七的眼神也变得出奇的冷漠，仿佛看待着一个陌生人，或许，比对待一个陌生人更加的冷漠。
他昂起头，冷漠的眼神配着冷漠的语气“屋子里待着太闷，出去走走。怎么，夜天华大人，出去逛逛，也要向您提前汇报”
夜天华皱了皱眉。
夜三七很不对劲，无论是说话的态度还是眉宇间时刻都透露出的那一丝挑衅的神情，都让夜天华察觉到了一丝的异常。
尤其是他加重了音咬下去的“夜天华”三个字。
这时，院内突然刮起了风，风中透着冷意，冷意中还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肃杀。
夜天华将视线向上偏移稍许，那个角度，正好对着夜三七院中最大也是最茂密的一棵树。
那样的一颗树，在如今漆黑的夜色中，即使里面躲藏着一个人，也是很难发觉的。
随后，夜天华将视线又再一次的偏移下来。
虽然视线连续转换了两次，但这中间相隔的时间却并不大。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夜三七，倘若不仔细下来观察，也很难发现。
在这之后，夜天华说道“你身上有伤。”
夜三七听后裂开嘴，笑的十分的讥讽“有伤在身的人就不能出去闲逛”
夜天华摇摇头“受伤的人就应该静养，一步也不能动。”
“否则伤口会裂开。”不待夜天华说完，夜三七已经接下了夜天华之后的话“这似乎与你无关，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保持原有的价值，那无论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半点也无。”
说话间，夜三七唇角的笑裂得更大，也更加的讥讽。朦胧的黑暗中，夜天华仿佛看到了两道弧线，一直从夜三七的脸咧到了耳根。
而随着他笑容的不断扩大，夜天华的脸也更加的冰冷，握刀的手一转，一条细微的红线在夜三七的脖子中间系上，猩红的液体从红线中流出。
“林燚，你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夜天华冷冷的说道“倘若你不知道什么叫识趣的话，我不需要一枚不在掌控之中的棋子。”
“刷。”
刀回鞘，夜天华从夜三七身旁经过“受伤的人就应该静养，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别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风，瑟瑟.............
夜三七站在院中，吹着寒风，仿佛雕像。
血，已经在咽喉间凝固，没有浸湿衣襟，也没有带来丝毫的疼痛。
当一柄刀快到极致的时候，即使人的胸膛被劈开，即使人的脖子被抹断，那个人也不会感知到丝毫的痛楚。
他抬头，望着天，看着院中的那一颗树。
天，依然漆黑的深沉。树，依然茂盛的骇人。他向着树梢飞出了最后的一柄飞刀，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会留下一柄，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柄。
飞刀没入树叶之中不见踪影。乌鸦发出聒噪的啼哭声飞走，似乎是在向着人，报着丧。
夜三七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幸好夜天华已经提早感知到了那个人的存在。
来人是谁，夜三七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不是帝君陵，就是六阴散人的人马。
夜三七更倾向于后者，以六阴散人多疑的心性，他可不指望仅凭三言两语就让其对自己抱有百分百的信任，那样不现实。
能混成六阴散人这样的，又有几个是糊涂鬼。
与之谋事，只有小心再小心，不然，到最后恐怕连怎么死的不知道。
思索之间，夜三七回到屋内，拾起了之前被他放出的飞刀。虽然之前一通胡乱的将所有飞刀都投掷进屋内，但现在的房间却并不显得杂乱狼狈，除了那扇已经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的纸窗户。
冷风从窗户的破洞中渗入，虽然此时已经步入仲春，但南荒的天气依然很冷。所以当风从屋外刮进来的时候，屋内顿时升起一抹凉意。
夜三七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被子，随即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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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齐茂珍望着不远处摇曳的烛火独自出神。
多年混迹江湖的经历让他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对未来的警惕。
虽然他如今已找到了一个其他人可能穷其一生也难以找到的大靠山，但他依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六阴散人是一位大宗师，而他，不过是一名天人合一境的武者。这样的人，六阴散人之前不知道已经见过了多少，而之后也不知会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前来投靠，甚至是宗师也不在少数。
正道将就名义和道义，但魔道只讲究利益。
倘若对于六阴散人没有足够的价值，这样的局面他又能维持多久
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