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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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楼阳光消失在天边，裴文到了终南山脚下，面前是那层透明的护山法罩。他以前试验过好多次，根本穿不过去。他缓缓伸出手，慢慢地拿指头捅了下法罩，惊奇地发现居然把手伸进去了，然后是胳膊。法罩像是摆设一般，没有任何抗拒。
裴文压抑住心头的激动朝山门走去。以前他没少站在法罩外面观察，走进来还是第一次。山门是石壁间的狭窄通道，两边都是石壁悬崖，在峭壁上刻着两行字。
“是斯人速临斯地，非吾道莫入吾门。”字迹大气沧桑，一股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顺着山门走入通道石阶，朝上走到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现在已经是八月中秋，草木枯死的季节，这里却到处是鲜花，处处chun意盎然。宫观掩印在花树之间，白鹤飞来飞去。
前面不远处放着大堆的馒头，旁边石头上坐着几个年轻道士，见到裴文都很惊奇，“咦！这么快就有新人来了？”“不可能吧！应该是下山回来的师兄弟。”
“是不是问问不就知道了？”其中一人朝裴文招招手，叫道：“这位师弟，你是今天新上山吗？”
裴文点头，“是啊。请问师兄们，我该去哪？”
“哇！”年轻道士都站起来，发出一阵惊叹，“厉害啊！我们来的时候哪个不是半夜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裴文连忙谦虚几句。
“在签桶里抽你房号。”道士抓起三个馒头塞到他手里，“第一个来的有奖励，三个馒头。后面来的每人一个。不要小看这三个馒头，明天后天你们都没饭吃，到时候有两个馒头算不错了。”
“啊？明天后天没饭吃？”
道士点头，“清肠辟谷，先清理下你们的五脏六腑，把里面多年积聚的垃圾清完。”
说到清肠辟谷裴文就明白了，他抽了房号，问明了院子位置后向众人告辞。抓着馒头找到房间，发现桌上的水桶有清水，倒了一碗，那么远的山路早口渴了。
“唔……”大大地喝了一口，裴文差点给吐出来。这水也太难喝了，不但苦，而且还有一种怪味儿，像是放馊了。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咂咂嘴回味一下，松脂、柏脂、七明芝的味儿。
“原来是轻身水啊，吓我一跳。”裴文大口大口喝完，又倒了一大碗。虽然苦点，但这东西对身体很有好处。能够清理身体，补益不足，让人身轻体健，实在是筑基的良药。
他听父亲讲过，却没喝过，七明芝实在是太贵了，他采到的都卖了钱。终南不愧是修仙圣地，刚上山就有这种好药，他边喝边赞叹，就着苦水啃了一个馒头，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其它人回来了。“一个馒头够干什么啊！”“明天后天要饿两天啊！”“现在才睡，明天还要早起啊！”他们发出各种抱怨声音，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寻找自己的住房，这一天算是累坏了，总算能够休息一会。
“刘师兄，你这么厉害，以后多关照我们啊。”门被猛地踹开，同时传来刘坚的声音，“不瞒你们说，我五岁开始习武，拜在名师门下，竹镇数我能打。要是谁敢惹到咱们兄弟头上，一起干他！”
另外声音附和道：“那咱兄弟拜把子成不？就像刘关张桃园结义！”
听到有人进来，裴文坐起身，月亮从外面照进来把他印得清清楚楚。
“当然可以，我当老大。”刘坚一边吹牛一边进屋，他心中得意，这小弟也不难找嘛，吹吹以往的事迹他们立马就凑过来结拜。一扭脸正好看到裴文，惊得他朝后面猛跳一步，“你也在这屋？”靠，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和这小子同寝，不行，我得换房间。
没等裴文说话，刘坚一溜烟出了房间直奔前面，找分配房间的道士。“各位师兄，小弟想换个房间。我那屋里有个混蛋！”
道士说道：“不行！抽签决定房号，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调换。”
“师兄，我求求你们了，那个混蛋太可气了。您看我这脸，都被他打的。”刘坚把脸凑上去想让道士们看看。
道士们看着他的猪头相乐了，“你自己抽的签，说明你就是这个命啊！随缘，咱道家就是讲缘分。有了逆缘正好练心，回去吧！”
“……”刘坚有心再求一下，可见那些道士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怏怏返回。
回到屋中一看，裴文正在打坐，五心朝天，安静超然。他那两个小弟还在屋中站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明白他这演的哪一出。“刘哥，你这是？”
“没事。”刘坚不肯在小弟们面前落了面子，拿脚踩着凳子说道：“喝水！”两个小弟连忙给他倒了一碗，恭敬地递过去。
噗！刘坚一口喝进去吐出来，喷得到处都是，“妈的，这什么水？呸呸……又苦又恶心，这是人喝的？”
两个小弟试着喝了口，也是连连咒骂。“哪个王八蛋弄的这水？洗脚水都比这好喝。”
刘坚把眼睛投向裴文，肯定是这小子给水里加了料！
他的火气腾腾直冒，你小子也太欺负人了！当着兄弟的面就敢这么陷害老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老子怎么忍？我是打不过你，可还有两个小弟呢！
他一脚踢倒凳子大叫，“兄弟们，揍这小子！肯定是他把水弄成这样的。”
“上！”那俩小弟很讲义气，三人一起朝裴文扑来。
“真是浪费！”见他们把药吐掉裴文暗暗可惜，那么珍贵的药材平时见都见不到，何况还给做好了，这些家伙真是天生没福啊！
忽然听到他们要打架，立刻松开盘脚站起身来。今天站桩盘腿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裴文已经休息了半夜，而他们三个却是刚来累得跟死狗似的，他们在裴文眼中都是慢动作，简直就是扑上来找打。
裴文左闪轻松躲过抱腿的一人，随意一脚踩下去正中那人背心。顿时那人一声惨叫，只觉得后心像被大锤敲过，胸口憋闷无比，差点把刚啃的那个馒头吐出来。
剩下两人被惨叫惊得一怔，就见裴文腿旋起来疾风似的一扫，正中另一人脑袋，一脚把他给斜着扫出去撞在墙上，碰地一声，屋舍震动，窗户纸哗哗直响。
这动静听着就让人心悸，刘坚和另一人都吓呆了。这小子出手真tm狠！你就不怕闹出人命？
裴文也有点傻眼，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经打呢？一脚能踢出这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