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海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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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余华在成为职业作家之前，做过几年的小镇牙医。专门负责给人拔牙。 他后来对这个职业非常厌烦，他觉得这个工作单调、乏味、重复，而且还是非常的辛苦，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拔错了，拔牙也是个力气活。 另外这个工作没有什么成就感，哪怕他已经拔下来1万颗牙，可他看见那些牙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在乡镇的那些人的眼中，他只不过跟修伞补鞋的一样，就是个手艺人。 现在的季宇宁也有这种感觉了，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上班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他觉得放映员的工作同样是单调、重复和乏味。一遍一遍的放同一部电影，看都看腻了，而且他还要随时保持全神贯注，绝对不能出差错。 他现在修片剪片儿也会了，这个相当于电影厂剪辑师的一点小活儿。幻灯片他倒画的不错，这个相当于是美工了。 其他的什么成就感，这个没有感觉到。观众脸对着前面的银幕，只有后脑勺他可以看见。 上班的前两周放映的场次不是太多，还能有一点儿休息的时间。8月20号瓦尔特一冒出来，他基本上在电影院忙的就剩下上厕所和吃饭的时间了。 虽然放映员的工作，他原本也没想做太长的时间，他还想考大学呢。但没想到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开始有些腻烦了。 8月21日，星期日。 午前，季宇宁骑车赶到协和医学院的南门，他今天和朱琳约好一起去北海公园划船。 前世北海公园是在77年年底开始准备恢复开放，正式开放是在1978年的3月1日。 但这一世可能有稍稍的微调，年初就有很多人呼吁让北海公园还园于民，7月份那位恢复工作以后，也提到这个问题，结果8月中旬北海公园居然就开始恢复部分开放了。 等了没一会儿，他看见朱琳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带着满脸的笑容，婷婷袅袅的走过来。 这个时候的女孩基本上没有穿花裙子的，穿白裙子的都很少。 季宇宁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 他觉得阿琳穿上连衣裙更显身材了，而且关键的地方是更显得有料了。 上次两人的自行车相撞的时候，他亲身感受过那个质感。 那种感觉真好，感觉是既好看，又一定会很好吃。 俩人先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吃饭，地方又是朱琳提议的，就是协和医院的东门附近的上沪小吃店。 果然是又实惠又好吃，有一道肉丝跑蛋，季宇宁觉得做的很有特色。 午后，两人骑车赶到北海公园的南门。 这时候的北海公园西岸和北岸的部分地区还是不开放的。 租船的地方在一进公园大门的永安桥下。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有人退船，幸好他们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到的。这时候人已经开始少了。 季宇宁负责划船，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是笑靥如花的朱琳。 “阿琳，你们学校暑假也不放啊。” “嗯，我们学制就两年，而且我们班有不少同学实际的文化程度就是小学程度，我们的教材，他们都要边看边翻字典。 我算是班里最好的了，不过也要跟着一块儿补。哪儿还有暑假呀。” “我已经听说了，今年就要恢复高考。考试的时间就在年底。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放出来，还在保密呢。不过基本已经确定了，我准备到时候报考。 我现在已经开始找以前的高中教材复习了。” “啊，真的呀，其实我也觉得，早就应该恢复高考了。 那你现在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现在数学和外语都能拿起来了，我基本上定了就是考文科。” “要不我叫我爸找一些数学的复习资料，我爸是教物理的 。” 朱琳很高兴，也很想帮忙。 又划了一会儿，俩人都有点嫌晒了，季宇宁自告奋勇的推荐一处非常凉快的地方。 退船后，他带着朱琳从东边进入琼岛，沿着一些小路绕到西北坡亩鉴室背后御汤池上的烟云尽态亭。 这处景点是前世的季宇宁上学的时候非常喜欢的地方，他经常来这个地方看书。 阿琳站在烟云尽态亭里，好奇的四处看着。她以前还真没来过这儿。 这是一个八角攒尖石亭，亭身八根额坊和八根八棱石柱上都刻有乾隆皇帝的七言诗。 石亭的基座在水池当中，浮于水面，全靠两座不到一米长的石坂桥连接，小巧精致。 四周全是假山，这个亭子仿佛就处于谷底。 这里背阴，又有点凉风，果然清爽。 而且人迹罕至，四围一片寂静，一般人找不到这个地方。 季宇宁可是没安着什么好心。 “这个亭子里到底刻了多少首诗啊” “这个额坊上刻2首，每根石柱刻3首诗，一共26首，这可以称得上是诗文满亭了。 嗯，这两个不到一米长的板桥还是整个京城最短的桥呢。” 朱琳惊叹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从身上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本书。 “我老是忘了把这本诗刊带过来，一直想让你这个大诗人签个名。” 正在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两人空间里酝酿情绪的季宇宁费力的眨眨眼，没想到朱琳这个文艺女青年这时候居然犯起了文青的毛病。 唉，这年头搞个对象怎么这么费劲啊。 他想了想，拿起朱琳递过来的钢笔，翻开诗刊，把书平铺在亭子的石柱上，在扉页上写起来 。 致阿琳一： 春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致阿琳二： 预感 你/还没到来/初春/山野家一幢孤立的房子/听见了夜空中/群星/突然密集的心跳。 致阿琳三： 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致阿琳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