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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
郑一诺局长今天刚开完一个关于国产电影保护的会议，会议上几次三番提到文化输出，提到要发掘真正上得了台面的优秀电影作品，突然就想起了三体这茬。
正想给曹一方问个话，想问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结果，开车时，她听到广播里传来三体的宣传广告。
“国内最顶尖的科幻作品，三体一，地球往事，预计在12月24号于奇点视频上映。”
这广告打得相当随便。
郑一诺听得脑瓜子嗡嗡响。
猛然一记急刹车！
等她回过神来，广播里只听到最后一段话，貌似是曹一方贱嗖嗖的声音。
“三体游戏玩的不过瘾吧没通关吧郁闷吧来看看这部剧吧，你们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对，我是曹一方。”
“我目前还算是失踪人口，主要是真的忙，国内两岸三地的好演员，我都得亲自去挖，毕竟经费紧张嘛，给不起钱，总得有点诚意……壕莱坞的演员，我也在沟通……争取骗几个奥斯卡影帝加盟一下……”
“我确实在筹备三体的电影拍摄……这部剧你们当预告片看好了。”
“一个稍微有一点点长的预告片。”
“记得订阅哦。”
郑一诺瞬间抓狂。
就把车停在路边，一个电话就划了过去。
曹一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哟，领导好！”
郑一诺差点就直接粗口开道，好不容易才忍住，语气依旧凶戾：“什么意思啊我以为你一直在筹备三体的电影……”
她语气加重标粗：“电影！”
“但我刚刚听到，三体怎么就变成了一部网剧！”
“你怎么敢把三体变成网剧！你怎么想的而且这么快就拍完了！”
电话那头发出滋滋的噪音。
过了一阵，曹一方才叹了口气：“唉，领导啊，我怎么跟您解释呢……”
郑一诺冷冰冰道：“废话少说，长话短说，实话实说！”
“那我这么说吧。”
曹一方弱弱的说道：“这是一个全套的宣传方案，这个宣传方案的周期很长，操作也比较……少见，包括三体游戏在内，包括这部三体网剧，都是电影前宣传方案的一环……”
郑一诺没好气道：“我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宣传方案！你那三体游戏搞的都天翻地覆了，连vr游戏设备都被带动了销量，你跟我说这是给电影做宣传”
曹一方语气夸张：“天地良心啊！我做这游戏没花多少钱，完全是奔着亏钱去的！天知道这么无聊的游戏也能赚钱！就这个粗制滥造的沙雕游戏，我们公司都净收入上亿了！我们也很慌啊！”
郑一诺：“……”
她强忍住骂娘的冲动，“那三体网剧呢”
曹一方：“这是我给您和其他相关领导们的投名状，您也说了，能不能保留尺度，能不能拍下去，取决于第一部行不行。我是个艺人，也是个商人，我得考量成本，直接上电影，被你们一键撤回，或者上了排片最后看得人不够多，实在亏不起，这部网剧，低成本，小制作，投石问路，再好不过。”
郑一诺能够理解曹一方的意思，但依旧不能平息怒火。
三体这么大的国际ip。
你用个网剧投石问路
你糊弄谁呢
而且还低成本，小制作
简直比之前那家公司还要不靠谱！
她板着扑克脸：“多少投资”
曹一方回答的飞快：“4.2亿，四舍五入一下，5亿吧。”
“四……”郑一诺一口气没喘匀：“四亿多你管这叫小成本！而且这么大的制作你怎么拍得这么快！”
曹一方道：“还好啦，我都没找其他公司注资。”
郑一诺有点眩晕：“你一家公司搞了个四亿投资的网剧你能有这么大的现金流！”
曹一方谦虚道：“嗯，这些年，我们公司臭不要脸的拍烂片，还是赚了一点小钱的。”
郑一诺思路转不过来了。
除了想骂人，满脑子都是问号。
“我说你……”
曹一方没让她说下去，温柔的劝慰：“领导啊，郑局长……看完再说，看效果。”
……
曹一方持续性的人间蒸发。
只是在三体1的宣传过程中，偶尔能看到他的痕迹，嗅到他的气息。
游戏中的彩蛋，有他略带嘲讽的语音。
打开奇点视频app时，跳出来的弹窗。
不小心点开，又是他的声音。
很多他的粉丝尝试的点开了许多次，发现他录入的话有好几种。
而且声音都经过处理，呈现一种老录音机里留声的距离感。
有亢奋：
“消灭人类暴政，地球属于三体。”
有急促：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有诡谲：
“烧死他，用文火。”
与常规宣传不同，他就这么几句短促而令人迷惑的语音。
说完，就没有了下文。
再点开，只能看到三体的播出时间，以及一张红岸基地的背景海报，只能看到空旷阴沉的天穹下，那一座巨大的抛物面天线，画风冷峻缄默，遗世独立……甚至连演员阵容都没有。
且不说，曹一方原本的粉丝嗨得不行，又心痒难忍。
就是新一批三体游戏爱好者，原着粉们，也被撩拨的欲仙欲死。
甚至也有一批既没看过三体原着，也没玩过游戏的，在各种奇葩的宣传广告中，被感染上了三体的毒，一边骂，一边想方设法的去搜索相关信息。
一直到三体网剧上映时，守候已久的观众们，都没有像守着其他新剧时的常规操作。
连看好或者不看好的声音都很少。
毕竟……
连演员阵容都不知道。
大多数人真的听信了曹一方的鬼话，认定了这部赶工出来的作品，仅仅是三体电影前，一个预告性质的短剧。
……
刘慈轩在自己家中，端着杯热牛奶，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点开了电视。
通过网络连接，很快就在奇点平台上，找到了自己担任主编剧的这部三体。
说不期待肯定是假的。
哪怕真是预告性质的短片……那也是自己的心血。
回想着之前那部稀烂的电影版三体，他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期待值。
然后点开第一集……
居然有六集
还来不及多想，连片头曲都没有。
第一个画面，就是一口黄牙，叼着一根扁塌塌的香烟，随着这人开口说话，一口口浓烟仿佛就喷在了自己脸上，令人心生反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史强，你就是汪淼吧”
就这一个镜头，一句台词。
刘慈轩的情绪，突然就波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