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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峰去吃早饭前，杨帆先给马涛打了个电话。 对方还在来学校的路上，杨帆便告知他即将启动电影筹备的事宜，并计划一会儿去办公室找他。 尽管马涛感到吃惊，但鉴于之前几次见面时杨帆提到拉倒了投资的情况，他还是能够接受。 “刘老师好，王老师好，黄老师好……” 还没到上课时间，杨帆穿着保安服走进马涛的办公室，仿佛闯进了老师的窝。 在一群老师齐刷刷的注目礼下，他走到了马涛的办公桌前。 “7月15号之前，钱肯定到位，前期的准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 杨帆开门见山地说道：“因为预算有限，所以得靠您的关系帮忙找些老师或者优秀学生来帮忙，再就是得让您帮忙引荐一下北影厂的韩三平厂长。” 面对马涛，杨帆毫不客气，直接切入正题。 这再次让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感到惊讶，目光再次齐刷刷地看向这边，耳朵支棱得老高。 影视大学里有学生要拍电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敢去北影厂找韩三爷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你自己心里有哪些人选了吗”马涛问道。 杨帆随手掏出烟，递给马涛，然后热情地给两个男老师也发了一支。 “要出去抽，这里是办公室！”马涛严肃地说道，然后推着杨帆去了外面。 为人师表的，他不想在办公室里丢人，也要注意影响。 “以后注意点形象，你现在还没毕业呢。 当着一屋子老师的面，你多少给我留点脸，别让人觉着我教的学生没教养。” 往办公楼外走的时候，马涛说教道。 然后才扭头对一旁小透明一样的王峰问道：“你抽烟吗” 王峰木讷地摇摇头，除了叫了声马老师，一句话也没说。 跟在宿舍里相比，王峰出了宿舍就完全变了人似的，老实得跟木头一样。 其实这都是‘穷人’心态里的不自信在作祟。 杨帆从山里去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后来也是因为高中的好友逐渐影响再加上家里条件一天天改善才逐渐好转的。 “我是那种给你丢人的人吗这不是看你没眼色，催你赶紧出来说事吗 八字还没一撇我不想让整个学校传的风言风语的。” 杨帆解释了一句，又指着王峰继续说道： “他去实习那剧组因为资金撤组了，本就是实习生身份的廉价劳动力。 回来的时候居然就只给发了点路费，打了个白条就给打发了。 您作为班主任是不是也应该上报学校，让学校帮着维护一下自己学生啊。 他那窜剧组的公司我知道，不是那种这点钱都拿不出来的，这是看王峰老实欺负他呢。” 上辈子他跟王峰一起去的，还是他跟那公司派来的制片干了一仗才拿回来一半。 回来找了马涛，马涛找了学校校长，人家一个电话剩下的钱第二天就到了俩人的银行卡里。 他这次没去，早就猜到以王峰的性子一毛钱都要不来，不过有校长这个后手所以他并不想过多的操心。 “奶奶的，哪个公司，一会儿给我写下来。 除非他破产，不然我还真想看看谁敢这么坑京电的学生。” 京城影视圈里，京电的背景最深，随便拉几个圈里的大佬至少一半都是京电校友。 各个影视职能部门里京电人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所以京电在京城的影视圈里的地位那可不一般。 “那都是小事，先去我那儿吧。我现在除了一个有意向的摄影师和你这音效师，其他的啥都没有。 你得帮我把灯光、美术、道具、化妆、布景、造型这些个工种都配备齐全，等钱到位咱就开拍。” “你就没问问投资商不能先支点吗 暑假有拍片计划的老师或者毕业生比较多，你最好跟青影厂先交押金把电影设备给定齐吧。” 相比于杨帆说的那些小事，马涛更在意资金的问题。 万一被人晃点估计得够杨帆喝一壶，要是对方能先给些钱，起码说明不是那种纯骗人的局。 按理说杨帆现在当保安虽然赚的少，但吃住不花钱。 可还需要马涛资助才能解决生活问题，所以他一直担心这小子上当受骗。 “这到也是个事，不过要是韩三平肯给我投点钱，京影厂的摄影器材可比青影厂的好太多了。 咱学校那种不带ivs系统的摄影机对导演可不友好。 按我说以前的摄影师才是整部片真正的把控者，没看现在有名有姓的大导演摄影师出身的最多。” ivs系统其实就是摄影机的光学取景器上架了一个分光器输出一路信号，带了一部监视器。 导演就可以通过监视器看到镜头内的画面和演员的表演，能更好地捕捉到镜头里的瑕疵或者演员的表情特写是否真实等等。 而这些以前只有摄影师才能看到，导演基本上也是看现场，然后晚上把胶片洗出来后再从里面去看哪里不行。 这样不但效率不行，而且成本也要高出不少。 所以这个时期摄影师就非常重要，一般他们点头导演才会给过。 片子的好坏和成本其实都是捏在摄影师手里的。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优秀摄影师几乎都属于那种丢掉摄影机就直接能当导演的，而张一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马涛自从看了《疯狂的石头》剧本后就觉着这部戏有机会，然后确定杨帆想办法找资金的时候已经开始为这个弟子开始谋划了。 东门门卫室里杨帆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后，马涛就掏出了几页纸。 上面写满了剧组需要的各种人马，其中还包括三个导演的名字选项。 顺便还劝说杨帆几句，希望他别意气用事放弃自己去执导的想法。 “涛哥，这事您就别劝了。不是我来导的话我宁愿把剧本烧了。 我跟你俩说句实话，当这个破保安除了混口饭吃最主要的还是想静下心来搞创作。 就这种质量的剧本都是我最近几个月里写出来质量最差的了，之所以先拍他不过是因为成本低拿来练手正合适。 等《石头》引起一些反响之后我后面就会逐渐开始放大招了，你们还真觉得我这京电扫地僧的名头是白给的了。 我告诉你们我……” “行了行了。”马涛率先听不下去了赶紧拦住杨帆骂道： “不吹牛你会憋死啊！这四年我一直带你你是个啥逼样我能不知道 老师也希望你们以后都能混好，但我是真不看好你来执导电影。 这四年里你哪怕是稍微用点功，去听一两节导演系的课程我能想支持你。 可你自己四年里除了谈女朋友有多少心思用在学习上了 要不是你脑子还算好，临时抱佛脚还都能通过各科的考试，我都害怕你拿不到毕业证。 对了你四级准备的怎么样了后天就要考试了，可别再掉链子了不然今年肯定拿不到学位证了。” “我艹差点忘了。” 杨帆打了个冷颤，从头凉到脚的那种。 这些日子写剧本和谋划第一部拍什么，占用了他太多的脑细胞了。 今天要不是马涛提醒他还真就错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