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雷泽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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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的靴底陷入泥沼时发出黏腻的声响，这片被称作"；雷泽"；的沼泽蒸腾着硫磺与腐殖质混杂的刺鼻气味。他抬头望向天际，铅灰色云层里游动着蓝紫色电弧，像是无数条躁动的蛟龙在云海中翻腾。九个月前在旋龟洞窟获得的玄水珠在腰间微微发烫，每当雷电蓄势，珠内流转的液态金属便会加速旋转。 "；这味道...是臭氧。"；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残留着雷击后特有的金属腥气。三日前偶遇的巫祝少女曾说此处埋着雷神遗骨，此刻脚下泥浆里半掩的森白骨骸证实了传说——那些肋骨足有象骨粗细，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正随着雷暴临近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狡突然咬住他的衣摆往后拖拽，朱厌的白毛根根直立如钢针。十丈外的水洼猛然炸开，跃出三条背生肉翅的怪鱼，它们形似鲶鱼的头部裂开三瓣口器，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林羽反手抽出桃木剑，剑脊上《奇门遁甲现代学》绘制的电磁场导流纹路泛起微光。 "；坎位水气过盛，震宫雷煞将临。"；他默念着《梅花心易破卦要诀》的警示，靴跟碾碎一株荧惑草。这种《山海经》未载的变异植物渗出猩红汁液，在泥地上勾勒出卦象般的诡异纹路。当第一道闪电劈中五十步外的雷击木时，他看见树桩断面里嵌着块拳头大小的青紫色晶体。 晶体内部蜷缩着拇指大小的龙形生物，十二对节肢昆虫般的附足，却长着酷似人类婴孩的面孔。这让他想起《阳宅十书》里"；雷精化形"；的记载，左手已不自觉摸出怀里的磁石罗盘。指针在三百六十度疯狂旋转，直到他将玄水珠按在盘心，才勉强指向晶体所在方位。 "；这不是雷电结晶..."；他蹲身用剑尖轻触晶体表面，桃木突然迸发青烟，"；是生物电聚合体！"；量子纠缠的知识碎片在脑海中重组，那些在江城大学实验室观测到的粒子轨迹，竟与眼前晶体内的能量流动惊人相似。 泥沼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整片雷泽突然如活物般蠕动。林羽踉跄着抓住身旁的雷击木，树皮上焦黑的雷纹突然亮起，无数细小的电弧顺着掌心窜入经脉。朱厌发出凄厉尖叫，它的右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角质化，指节扭曲成鸟类的钩爪形态。 "；磁场畸变导致基因突变！"；他扯下外袍裹住朱厌的变异部位，布料瞬间被渗出的酸性粘液腐蚀出破洞。狡突然扑向左侧，利齿撕开条从泥浆里钻出的藤蔓状生物，断面喷溅的却不是汁液，而是蓝白色的电浆。 当第二道闪电劈在脚边时，林羽终于看清云层中的阴影——那是个龙身人首的巨人，每片鳞甲都是倒竖的金属薄片，数以万计的静电火花在其间跳跃。巨人空洞的眼窝里旋转着雷暴云团，张口发出的却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次声波。 "；先天八卦错位，后天洛书倒转！"；他咬破舌尖在桃木剑上画出精血卦象，量子物理与玄学在此刻达成诡异统一。剑尖刺入泥沼的瞬间，方圆十丈的电磁场发生偏转，空中游离电子形成肉眼可见的克莱因瓶拓扑结构。 巫祝少女的警告在耳边炸响："；雷泽乃上古雷神殒身之所，其心化玉，其骨成矿..."；话音未落，那截嵌着晶体的雷击木突然爆裂，龙形生物舒展着新生的金属羽翼冲天而起。林羽的视网膜残留着它振翅时的残影——十二对附足分明是微型特斯拉线圈的构造。 朱厌的变异已蔓延至胸口，它突然人立而起，爪尖在泥地上划出《焦氏易林》的卦辞。林羽瞳孔骤缩，那些歪斜的爪痕竟与江城大学地下室那本《周易与量子纠缠》的手稿图示完全吻合。玄水珠在此刻剧烈震动，液态金属冲破珠壁，在空中凝成克莱因瓶的三维投影。 当雷神巨掌裹挟着等离子体拍下时，林羽做了个违背所有古籍记载的举动——他将桃木剑倒插进自己的影子。量子隧穿效应引发的时空涟漪中，他看见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有在图书馆老死的教授，有成为部落巫师的穿越者，还有在第一次雷击中就碳化的尸体。 "；离为火，震为雷，火雷噬嗑！"；嘶吼混着血沫从喉间涌出，倒插的剑柄迸发超新星般的强光。雷神动作突然停滞，它人首上的表情首次出现波动，那分明是江城大学物理系王教授的神态！记忆碎片如闪电劈入脑海——穿越那夜的实验室，王教授调试的正是量子对撞机。 狡的哀鸣将他拉回现实，变异朱厌正用新生的喙状嘴撕咬雷神脚踝。林羽突然明白所谓"；雷神遗骸"；的真相：这是上个穿越者失败后的量子态残影。他扯下颈间五帝钱掷向空中，铜币在电磁场中排列成德雷克方程的结构，每一个变量都对应着《遁甲神数局谱》的星象参数。 当最后一道闪电贯穿天地时，雷泽中心升起克莱因瓶状的水龙卷。林羽抱着濒死的朱厌跃入漩涡，在时空乱流中瞥见块青铜残片——那上面用甲骨文刻着的，赫然是王教授的手表编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