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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李弘贞把厕所里的黄金马桶拆下来，洗干净后扔到马车运走。 然后和窦之舟吃了顿送别宴，最后踏上回忠州的旅途。 与他一同前行的，除了汤显祖外，还有冯大海整个五十人小队。 李弘贞的军衔现在已经是百户，手下的兵也扩编到一百个。 比较能打的孙通，被提拔为总旗。 梁英因为斩首成绩出色，也晋升成了小旗长。 在路上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赶在年关降临之前回到忠州。 码头边上，李家三人与秦家四人聚集在此，翘首以盼。 江边吹来的风，带走潘云瑶身上的芳香，钻入秦民屏的鼻孔中。 这对于未经人事的少年郎，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潘云瑶拿出小铜镜补妆，却从镜中看见身后的秦民屏，正在满脸陶醉的喝着西北风。 不由得莞尔一笑，转过头问：“香吗” 美人容貌娇艳欲滴，问话时眉毛微挑，眼神暗送秋波，再配上令人酥麻的嗓音。 哪个少年能顶得住 圣贤书教的君子喜怒不形色，在这一刻被秦民屏抛之脑后，直言不讳的问： “当然香啦！李家嫂子是专门为我熏的吗” 此话一出，秦家几人全部撇头扶额。 简直太丢人了，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潘云瑶捂嘴嬉笑：“嘻嘻嘻...秦家小郎君说话真不害臊，奴家生下来就自带体香，可不是拜你所赐。” 不笑还好，这一笑让秦民屏感觉周围的世界都变成春天了。 “李家嫂子，你...你好美呀！” 秦邦民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住弟弟的耳朵，往边上拽。 “三弟，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看着秦民屏被他大哥扯走的狼狈模样，潘云瑶笑得花枝招展。 当了寡妇之后，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秦家大媳妇郭氏埋怨道：“我拜托你以后出门带上面纱吧，别成天招人犯罪” 李心月从来不放过任何打击潘云瑶的机会，跟着帮腔道： “是呀！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要懂得收敛。哪天不小心勾引到有妇之夫，被揍了别回家喊冤。” “我乐意！不像有些人呐，长相不出众就算了，还拴不住男人的心，活该被休！” 李心月额角暴起青筋，怒道：“臭婆娘，吵架归吵架，揭人伤疤就过分了。” “也不看看是谁先揭人伤疤的，还有脸说我嘁！” “潘云瑶，你这个专门克夫的狐狸精，没资格说我。” “我潘云瑶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李家大媳妇，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你这个赔钱货对我指指点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怼得不亦乐乎。 郭氏和秦邦翰都看傻眼了。 眼看两人撸起袖子，大有开启武林大会的节奏。 于是一人一个，挡在她们中间劝架。 就在这时，蹲在河堤上玩鸽子的小元魁，留意到江面上驶来几艘军船。 赶忙跑到大人身边报信：“娘，姑母，小叔回来啦！” 孩子面前不吵架，这是李心月和潘云瑶的君子约定。 便暂时偃旗息鼓，朝正在靠岸的军船挥手。 “小叔！我们在这儿！” 船上的秦李夫妇，看到一大家子在岸上等自己，心里既高兴又感动。 船靠岸刚放下板桥，小元魁嗖的一下就跑上船去了。 等潘云瑶反应过来，儿子已经没影了，拦都拦不住。 李弘贞眼疾手快，把正在到处乱跑的熊孩子抓住，然后举高高。 “跑什么跑啊摔了看我不打屁屁。哟豁，我家仔仔变沉了！” 小元魁嘿嘿傻笑：“小叔和婶娘终于回来陪我玩了，我好开心。” 秦良玉掐住小元魁的脸蛋，好笑的说：“哎哟喂！半年不见，这小子长高了耶！” 李弘贞赶忙把小元魁放下，和秦良玉做个对比。 几个月前仅到秦良玉的大腿，现在脑袋已经到秦良玉的腰部了。 而且这两年好吃好喝养着，最近又没有秦良玉在身边督促习武，身材都变胖了。 当秦良玉把他举高高的时候，赫然发现比以前更吃力了。 “好小子，婶娘不在，你偷懒了！” 小元魁狡辩道：“没有啊，婶娘不在期间，侄儿每日闻鸡起舞，不敢有一丝懈怠。” 秦良玉掐了下他的屁屁，嗔怒道：“小机灵鬼，看你都胖成啥样了。即日起，给我到镖局练蹴鞠。” 李弘贞上岸和家人进行一番短暂的寒暄，然后率领一百将卒继续北上。 他要负责先把手里的1000个奴隶押送到秦岭矿场，完成这趟差事才能回来跟家人团聚。 到家后。 容氏一会跟秦良玉嘘寒问暖，一会又把秀儿带进小黑屋，审问女儿有没有被李弘贞这个黄毛占便宜。 已经被收买的秀儿，当然不会把夫妻俩已经发展到互相搓澡的事爆出来。 于是秀儿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夫妻俩这大半年的军旅生涯，说成是一对冤家互怼互损的日常。 听完秀儿绘声绘色的讲述，容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去给女儿张罗接风宴。 吃过晚饭。 秦良玉按照惯例，来到书房找秦葵。 却见大哥秦邦屏在和父亲商量弟弟的婚事。 “爹，我觉得现在应该尽早给四弟找一门亲事。” 秦葵感到有些意外：“老四今年才十五岁，会不会太早了” 秦邦屏忧心忡忡的叹息道：“爹公务繁忙，这两年都不怎么关心家里的事。您都不知道，四弟已经魔怔成了什么样” 秦葵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着茶：“说来听听” “尽早我们兄弟几个，去码头迎接三妹归来。隔壁李家也去了。” “四弟像个登徒子一样，竟不顾场合地跟李家嫂子打情骂俏。” “一会说李家嫂子身上很香，一会又夸赞李家嫂子的容貌。” “回家以后，四弟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躲在房间里发呆傻笑。” 秦葵越听越恼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混账东西！” “好的不学，偏偏要学做曹孟德，偏爱人妻寡妇！” “我秦葵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儿子” “马上把老四给我喊过来，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秦邦屏劝道：“三妹刚回来，爹还是不要动怒教训四弟。我认为得赶紧给四弟找个媳妇，如此一来，他的心就不会时刻放在李家嫂子身上。” 秦葵拍拍大儿子的肩膀，欣慰道：“你不愧是咱老秦家的长子，能替父母为弟妹操心，爹心里很高兴。” 秦邦屏作揖道：“父亲不在家，作为家中长子，替父亲料理家中事，都是应该的。” 秦葵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那给老四定亲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不管对方家世背景如何，容貌美丑，爹只有一个要求，尽量是家风良好的良家子，要能管得住老四。” “儿子记下了，三妹还在外头等，就不打扰爹了。” 秦邦屏走后，轮到秦良玉进入书房。 一上来，就腆着个脸撒娇。 “这才半年未见，爹的鬓角又增添几根银发了。女儿这次在大凉山弄到一些何首乌，回头让二哥给爹做成皂液洗头，免得爹再过几年成了白头翁。” 女儿充满关切的暖心话，让秦葵心里暖烘烘的。 “不用费心了，你爹不是因为老态才长出白发，而是自从当了这个忠州知县后，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太多。区区几根白发而已，又不影响风度。” “好啦，不料家常了。跟爹说说，首次出征，你都干了那些事” 秦良玉吐了吐舌头，有些腼腆的说：“耳闻不如眼见，请爹稍候片刻，女儿去隔壁取一样东西。” 说完，急吼吼地跑出书房。 等她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匣子。 秦良玉恭恭敬敬的把匣子放在书案上，还要对匣子行个大礼。 此举弄得秦葵有点莫名其妙：“你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秦良玉抬手做请道：“爹，请打开一睹，便一目了然。” 秦葵头顶三个问号，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匣子。 入目所见，是一张金丝装裱的卷轴。 当他拿起来打开一看，顿时被落款位置的印章吓成手机第六个表情包。 “玉玺” “什么这是皇帝诏书” 秦葵连忙把诏书放了回去，然后抖了抖袖子，整理好衣冠，恭恭敬敬地纳头一拜。 完了以后，回头狠狠看着秦良玉吹胡子瞪眼。 “好你个大孝闺女，干嘛不早告诉我” 秦良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给爹准备一个惊喜呀！” “去去去，就不应该让你从小习武，翅膀硬了就知道戏弄你爹。” “爹，您还是先看看诏书吧，再考虑要不要教训我。” 秦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拿起诏书屏息凝神看了起来。 结果越往后看，秦葵的表情越是千变万化。 一会愤怒，一会担忧，最后看到女儿也被册封了七品诰命，突然又觉得很自豪。 完事以后，小心翼翼地把诏书放回匣子，拜了三拜。 秦良玉跪坐在他爹脚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良久没听到秦葵发话，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爹是不是怪女儿过于鲁莽了” “女儿错了，下次一定珍惜性命，不莽冲直撞！” 秦葵抄起桌上的戒尺，轻轻敲着女儿的脑袋。 每敲一下，秦良玉就要被迫点一下脑袋，显得十分滑稽。 “我让你莽撞。” “我让你习武，是让你能保护好自己，是让你有本事降服三军，不是让你跟个爷们一样好勇斗狠。” “要是把命丢了，你让爹娘怎么办” 秦良玉赶忙抱住秦葵的大腿，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说： “爹别打啦，女儿下次不敢了！” 贴心小棉袄一旦服软，女儿奴秦葵一下子也心软了。 放回戒尺，把秦良玉搀扶起来，拍着女儿的肩膀，感慨万千的说： “哎！罢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样的果。既然是爹让你走这条路，就该坦然接受这种结果。” “你年纪轻轻就被皇帝颁诏赏赐。来日拜将封侯，也是命中注定。” “而且你现在是我秦葵膝下最有出息的子女，爹也替你感到高兴。” 秦良玉开心得咧嘴傻笑：“是呢，女儿给咱老秦家长脸了。”二哥，四弟将来要成亲，也能找个好人家联姻。” 提起秦民屏，秦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哼！你就别提老四了，这小兔崽子就知道惹我生气。” “还有隔壁那个不知羞耻的寡妇，你回头去警告她，让她别再勾引我儿子。” “不然我会不顾情面抓她进去吃牢饭！” 秦良玉状若鹌鹑，声音弱弱的答应下来：“是！爹，我等会就去隔壁转达爹的话。” “还有老二这个不孝子，也让爹很不省心。他过完年他都二十了，竟然一点想成亲的心思都没有，就知道一脑门扑在医馆里捣鼓些瓶瓶罐罐。” “你有空也帮他物色一下，看看那家有没有好姑娘，给你二哥介绍一个。” “是，爹，我会努力帮二哥物色。爹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女儿这就走告退了” 秦葵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出声拦住秦良玉：“还有件事，你去告诉李家小姐，让她明日来衙门一趟，明年起，县衙就要向镖局收税。让她做好准备。” 回到隔壁李家。 秦良玉第一时间就来到潘云瑶的房间。 黑着个脸质问：“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四弟” 潘云瑶翘着二郎腿，手中举着一根烟斗，富太范儿十足。 “哎哟！秦大将军刚回家，怎么就找奴家兴师问罪呢” “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说话得讲点道理呀！” “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 潘云瑶对着镜子抚摸脸蛋，十分臭美的说道：“老娘我天生就长这样，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即便老娘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也有大把臭男人围上来，这能怪我吗” 她说的没错，不用说男人了，连秦良玉都被她的颜值迷得神魂颠倒。 “大嫂！” “可你也不能跟我四弟打情骂俏呀！我四弟还是一个纯情小少年，心智尚未健全，我求求你别再祸害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