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途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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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的水突然倒流，浪尖上浮出三百艘纸船。摆渡人的竹篙戳破水面时，船头悬挂的青铜铃铛唱起歌谣："龙骨熬汤补天缺，心头热血画命符......"歌声震碎林墨袖口的青铜鳞片，碎屑凝成苏晚晴前世的尸解仙模样。 "老东西，唱得比鬼哭还难听！"林墨甩出三张黄符钉在纸船上，符纸燃起的火焰却凝成初代药王的脸。摆渡人斗篷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手中竹篙直指苏晚晴心口："药王谷的小丫头，你的血该还债了。" 苏晚晴的七星草缠住竹篙，草尖燃起净世火："前辈的船钱，怕是要用命来付。"火舌舔舐竹篙，焦黑的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命格线——每根线都连着个被炼成活钉的修士。 摆渡人突然扯开斗篷，露出脊椎上串着的九颗命珠："林道友可知，你师父欠我九条药王谷嫡系的命"命珠迸发的青光中，浮现裴雪衣被抽魂的场景。她残存的半缕魂魄突然从玄天鉴中冲出："墨儿，他脊椎是初代药王的接生剪！" 林墨背后的暗金骨翼骤然展开，翼尖扫过命珠串："师尊的债，我拿你脊椎还！"骨翼与竹篙相撞的刹那，整条冥河突然静止。水面上漂着的纸船重组为歌谣文字，每个字都在渗出道祖胎血。 "墨哥哥，看船底！"苏晚晴甩出七星草缠住一艘纸船。草根掀翻船身的瞬间，露出刻在船底的《逆命书》残章——正是用九幽龙血混合心头血写就。残章突然活化，凝成个怀抱婴儿的产婆虚影。 摆渡人突然发出少女般的笑声："林道友的骨翼，倒是比三百年前更锋利了。"她撕开腐烂的面皮，露出裴雪衣年轻时的容貌，"师姐，还记得你为我接生时的剪刀么" 裴雪衣残魂突然暴走，魂火点燃整条冥河："原来是你！"火焰中映出骇人真相——当年她亲手接生的小师妹，竟被初代药王炼成了摆渡人。那些命珠串着的，正是历代药王谷传人的魂魄！ 林墨的骨翼突然暴长三丈，翼膜上流转的天柱纹路与歌谣文字共鸣："晚晴，取血！"苏晚晴指尖划过心口，七滴心头血凝成银针射向摆渡人。血针触及命珠的瞬间，冥河深处传来龙吟。 摆渡人的竹篙突然软化，化作条青铜脐带缠住林墨脚踝："师兄的血，最配熬龙骨汤......"脐带末端钻出个魔婴，手中握着缩小版玄天鉴。镜面映出的未来里，苏晚晴正被炼成新的天柱活钉。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林墨并指斩断脐带，魔婴的哭声震碎三百纸船。裴雪衣残魂趁机钻入摆渡人眉心："师妹，该醒了！"魂火燃尽的刹那，摆渡人脊椎上的命珠串突然炸裂，九道魂魄冲天而起。 冥河重新流动时，河底浮出艘青铜舟。船身刻满龙鳞纹，舱内堆着三百根染血的龙骨。摆渡人的残躯化作张泛黄地图，标注着九幽龙冢的位置——而歌谣的最后一句"心头血引往生路"，正滴着苏晚晴刚洒落的血珠...... 青铜舟浮出冥河时，船头的龙骨突然活化成蛟。蛟首垂下的长须缠绕苏晚晴足踝，须尖凝着初代药王的命纹："师姐的血，该还了......"林墨的骨翼扫过蛟须，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三百年前裴雪衣刻在婚书上的咒文。 "师妹，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认得么" 裴雪衣残魂从玄天鉴中化出虚影，指尖轻点蛟目。蛟身突然痉挛，鳞片剥落处露出摆渡人年轻时的面容："师姐当年为我接生，可想过这胎是师尊的算计"蛟尾拍碎船舷，碎木凝成个啼哭的婴孩，怀中抱着染血的《诞圣经》。 林墨并指划破掌心，血珠坠入冥河："师尊的债，我今日便清！"血水凝成往生舟虚影，船底刻满净世咒文。苏晚晴的七星草突然扎根船身，草叶间结出的莲子迸发青光，照出蛟腹内蜷缩的九幽龙髓。 摆渡人的声音混着龙吟："师兄可知，这龙髓需用至亲之血淬炼"她撕开胸膛，露出脊椎上串着的命珠——最中央那颗，嵌着裴雪衣的半缕残魂。魂火燃起的瞬间，冥河倒卷成漩涡，河底浮出初代药王的玉棺。 "墨哥哥，棺中缺的正是龙髓！" 苏晚晴甩出七星草缠住玉棺，草根刺入棺缝的刹那，棺盖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根染血的接生剪，刃口皆刻着药王谷弟子的生辰。 裴雪衣残魂突然燃成烈焰："师妹，看看你脊椎上刻着什么！"火焰烧化命珠串，露出摆渡人脊椎上暗刻的《逆命书》残章——字迹竟与苏晚晴心口的七星烙印同源。 林墨的骨翼突然暴涨，翼膜裹住整艘青铜舟："晚晴，取髓！"苏晚晴足尖轻点蛟首，七星草根须钻入龙髓。髓液流出的瞬间，冥河上空浮现三十六重天虚影，每重天都裂开产道状缝隙。 摆渡人突然发出凄厉尖啸，身躯寸寸碳化："师姐......原来你我都是药引......"灰烬中飞出支青铜秤，秤盘上托着初代药王的元婴。元婴腹部鼓胀如孕妇，脐带末端拴着林墨的命格线。 "师尊的元婴，倒是比活人更会躲藏。"林墨的骨翼刺穿元婴，喷出的胎血凝成血色玄天鉴。镜面映出骇人真相——初代药王将自身元婴炼成孕魔台，而三十六重天的裂缝，正是他分娩道祖时撕裂的产道！ 苏晚晴的七星草突然蜕变成莲台，莲心托着淬炼好的龙髓："墨哥哥，该补天了。"她指尖轻点髓液，液体在空中凝成三百根龙骨钉。林墨的骨翼扫过钉群，每根钉尖都燃起净世火。 冥河突然沸腾，水底升起九座龙冢。裴雪衣最后的残音回荡其间："龙冢为砧......玄天为锤......"青铜舟轰然解体，碎片凝成巨锤虚影。林墨握住锤柄的瞬间，背后骨翼浮现大乘期的天劫雷纹。 "晚晴，钉钉子！" 苏晚晴脚踏莲台跃至云端，龙骨钉暴雨般坠向天柱裂缝。每根钉入裂缝的龙髓都迸发青光，青光中浮现药王谷历代传人的虚影。当最后一根钉刺入第三十六重天时，初代药王的元婴突然爆裂，碎屑凝成往生舟群驶向冥河尽头。 林墨的骨翼突然蜕变成暗金色，翼尖扫过之处，冥河重归平静。苏晚晴落回他身侧时，发间七星草已化作玉簪："墨哥哥的翅膀，总算不像棺材铺的招牌了。" 河面漂来张泛黄地图，标注着九幽龙冢的核心位置。而初代药王碎裂的元婴残片中，隐约传来婴儿啼哭——那哭声竟与林墨破境时的龙吟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