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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又重新将教室里的人看了一遍。

都是她的同学,他们也都在看着她,眼里带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嘲笑。

“段同学,架子这么大”清冷的嗓音自讲台上传来。

段悠的身体忽然僵住,思维也停在那一秒,她抬头看过去,只见最前方写满公式的黑板前面,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头戴护目镜的男人。

他的脸俊朗无俦,棱角分明,五官每一笔线条都像是出自名家手笔,起承转合之间透着非凡的张力。

男人的身材也高大挺拔,隔着宽松的白大褂,段悠似乎能想见他衣衫之下那健朗结实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清晰得就好像她真的看过一样。

他的黑眸中无波无澜的,尽是漠然,隐有风云将起而不为之色变的沉稳藏匿其中。

陈天娇忍不住笑,低声道:“悠悠,你又脸红了。”

可男人微冷的嗓音却在段悠答话前插了进来,“段悠。”

“到!”尽快段悠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却还是下意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四周围嘲笑的声音更大了。

讲台上的男人一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地对着她,“叫了三次才起来,想出去罚站”

段悠懵了好半天,身后的女生举手道:“报告教授,段悠刚才睡着了,还一直在说梦话呢!”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段悠尴尬又恼火,不用回头也知道她身后坐的一定是张艳,那个和她极其不对头的宿舍长——除了她没人会这么希望她在课堂上出洋相,总是对她百般刁难。

听了张艳的话,男人冷清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可那平静的海面下淌过的暗流却让段悠莫名感觉到了危险。

他在生气。

这种认知让她霎时间就心虚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班里一片沉寂,过了很久,却听男人冷峻的嗓音响了起来:“迟到早退,上课睡觉,蔑视师长……段同学,纪律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段悠在一片讽笑声中咬着牙低下头,身后又传来张艳那凉凉的哂笑,“她大概是以为教授会对她格外开恩吧谁让她喜欢教授您呢,这在我们女生宿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段悠心里一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忙回头怒道:“你别血口喷人!”

张艳理都没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指着段悠身旁的女生,“不信您可以问陈天娇啊,刚才段悠梦里一直在叫谁的名字,您问问就知道了。”

教室里这次爆发出来的不仅仅是笑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夹杂着唾弃声和议论声。

男人眯了下眸子,看向陈天娇,那眼神饶是漆黑无物,却含着不怒自威的气魄,让人无端脊背发寒。

陈天娇平时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霸王,此刻也只能在男人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中唯唯诺诺地站起来。

段悠见状,只觉得脑海里乱作一团,未经思考就挡在了陈天娇身前,梗着脖子,咬牙道:“喜欢他怎么了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不能喜欢他吗谁规定的”

见她承认了,班里更是嘘声一片,张艳冷哼一声,拔高了声音道:“校规规定的!”

说完,她站起身来,趾高气昂得就差没把手指戳在段悠的脸上了,“觊觎师长是什么是乱-伦!你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还要不要点脸了刚才做梦都在喊江教授的名字,你当我们耳朵都是聋的”

陈天娇看不下去了,一把隔开段悠的身体挤了出来,“你给我把嘴闭上!自己脑子里乌烟瘴气的东西太多,就觉得全天下都跟你一个想法悠悠敬慕江教授怎么了你自己不也天天对着江教授的照片发-情吗”

段悠没有理会她们的话,只是想着刚才的梦,脑子空空茫茫的,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不禁用左手掐了下自己右手的手背,痛感传入神经,尖锐得让她的整片神经纤维都好像蜷缩起来了。

她怔然望着窗外老树秃颓的枝丫,静下心来打量这间实验室。

在梦里,学校已经启用了唐季迟捐赠的新实验楼,这栋老楼应该被封了才对。

教室里的公共储物柜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理科生的工具书,透过橱窗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装点着五只奥运福娃。

08年,奥运会在中国北京举行,举国欢庆。

她没有理会张艳的冷嘲热讽,突然抓住了陈天娇的胳膊,“娇娇,今天下雪了吗”

陈天娇疑惑地看着她,“没有啊,下什么雪今天早晨出门之前你还说天气不错。”

她刚说完这句话,段悠就推开了她,冲到窗边,不可置信地望着楼下干涸的地面——半点残冰碎雪都没有,可是她的梦里,那一天是在下雪,她还在家里的秋千上看着儿子玩雪……

原来,竟是浮生一场梦。

她怅然若失地望着地板上的纹路,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怅惘些什么。

这一年,她才18岁,青春无敌,韶华正好。

又怎会因为这十年一梦而怅惘

再抬头,看到男人英俊寡淡的眉眼,她的心在起起落落中犹如被人横拍一掌,终于跌回现实。

张艳的冷笑声缭绕在耳畔,“顾左右而言他段悠,你以为你装傻充愣就能了事既然说我血口喷人,既然你对江教授只是敬慕,那你就说说你做了什么梦啊!一口一个江教授的,不会是梦见我们在上物理课吧”

班里又被她一语激起了哄笑,唯有段悠面前的男人面不改色,或许可以称之为无动于衷。

他的神色很冷,黑眸晦暗,眼底都好似透着一大片风雪萧瑟。

段悠触到他这样的表情,瞬间躲开视线,抿着唇,一言未发。

张艳见她不说话,气势更加嚣张,“为什么不敢说什么梦这么难以启齿”

“够了!”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现在是上课时间,谁再多说一句话,都给我去操场上跑圈!”

张艳不服气地反问:“教授,段悠刚才大言不惭说她喜欢你,难道你没听见吗”

男人薄唇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道:“陈天娇同学已经解释过了,只是敬慕。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分不清喜欢和敬慕,很正常。”

张艳没想到教授会开口为段悠解围,一下子愣在原地。

可是令她、乃至令全班同学都没想到的是,一道清高傲慢的嗓音在万籁俱寂中脱颖而出,“谁说只是敬慕了”

她的言语和目光都如同三月的骄阳,明亮而骄傲,白希漂亮的脸蛋上写满破釜沉舟的坚定,可偏偏,又生如夏花般娇艳明媚。

男人淡漠如远山的眉峰微微一蹙,两道浓墨般的长眉就这样靠在一起,是一种属于成年的不悦的方式,沉稳而不漏声色。

段悠看着他,没被他的眼神吓住,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怎么了我还有四年就从a大毕业了,到时候你不是我的老师我也不是你的学生,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倒不是给她台阶她不下,而是段悠看到男人这一脸漠然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不觉得他这句话是在给她解围,反倒更像是好整以暇地伸出手,优雅拍掉了他自己身上的一块污泥似的——

他不想和她扯上关系,这才是他说这句话的目的。

这让她有种自己纯洁而高贵的感情被他看不起、被他羞辱的感觉。

她满心都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冲动和无所畏惧。

他越是要撇清,她就越是要把污泥往他身上抹。

男人沉沉地注视着她,“段同学,现在在上课。”

“你的意思是我下课就可以和你表白了”

男人被她含笑的话音堵得一窒,俊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骨子里透出一种岁月中沉淀下来的威严,“这种话你也敢说”

段悠咬牙,指着张艳,“她把我逼到这份上,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男人的表情刹那变得冷峻而僵硬。

他看了她半晌,才沉缓道:“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

见江临认真拒绝,段悠心里更别扭了,她的十指攥成了拳,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谁说不可能”

说着,她睇了张艳一眼,“她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我告诉她,我梦见我和江教授在一起了。”

全班闻声色变,每个人都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

男人的眸色亦是沉暗下去,唯独段悠波澜不惊地望着江临,慢慢地说道:“我还梦见你很爱我。”

张艳回过神来,讥诮地笑,“果然是白日做梦!”

男人的眼眸里犹如流动着骇人的墨色,漆黑不见底,就在段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太过放肆的时候,他却忽然冷笑了一下,合上手里的课本,扫视全班众人,“既然都没心思上课了,那段同学不妨就讲讲你的梦。”

他的声线很沉,裹挟着不容违逆的冷漠和严苛,视线落在段悠脸上,如淬了寒霜的刀锋,“如果你讲的东西不能让全班同学觉得有趣,你这个学期就一个学分都别想从物理课上拿!”

张艳悄悄翘起嘴角,整了整头发,坐了下来。

江临发起脾气来,连校长都避让三分,更何况段悠只是他的学生,还是个单恋他的学生。

单恋是种很可怕的感觉,心上人一摆冷脸,顿时就觉得天都塌了。

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心里陡然生出想要低头认错的冲动,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又支撑着她,不肯妥协。

贝齿紧咬着嘴唇,段悠像一只孤军奋战的小兽,倔强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忍着浑身的颤抖,一字一顿地说:“讲就讲。”

于是全班每个人都摆出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仔细看去,隐隐有讽刺的嘲笑。

段悠吸了口气,压抑着心里巨大的羞耻感,从头讲起:“我梦见我对你表白,你接受了。后来我们在一起两年的时间,第三年秋天的入学典礼我一个人留在女生宿舍,可是女生宿舍忽然着了大火。”

她的语速慢了下来,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她褐色的眼睛里打下一片阴影,好像陷入了回忆。

“我在宿舍睡觉,睡得很沉,火从窗帘卷上床单,烧毁了我的脸,我差点死在那一片火海里……”她抬头望向讲台上俊容沉静的男人,“是你救了我,你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宿舍,哪怕宿管一再强调所有人都出席了新生入学典礼,没有人留在宿舍;哪怕消防员一直在拦你,可你还是进来了。但是我们出不去,所以你抱着我从五楼楼道的窗口跳下去。”

笑声渐渐小了,有些微弱的议论声还在。

段悠看起来很平静,大概因为她知道,那一次的事故比之她梦里后来经历的事情,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后来我重度烧伤,几乎毁容,你也伤得很重,却每天都在病房里陪我,怕我因为毁容而自暴自弃。”说到这里,段悠微微笑了,眼眶却泛红,“后来我情绪一直很暴躁,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可又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总是和你吵架……有一次你开车的时候,我和你闹,结果出了车祸。”

议论声也在不知何时销声匿迹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认真地听着。

“你又伤得很重,真的很重,多器官衰竭病变,那时候医生说能救你的可能性太小了。”段悠边说边用手背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有个人找上我,自称是你未婚妻派来的。他说她可以救你,但我要离开你,永远离开你。”

她故作轻松的语调里能听出浓重的鼻音,“我就想,好啊,反正我也配不上你,如果她能救你的话,何乐而不为但是你不肯和我分手,所以我就很坏地在和你过完那个平安夜庆典的晚上,假装和唐季迟去酒店开房。你看到了,很生气,大概好几天都不想理我,等我自己去找你。我就利用这段时间离开了郁城。”

男人的俊脸由性感利落的鼻梁划开明暗两半,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能看清的只有另外半边,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

“我在美国过了六年,因为爷爷住院而回来……我重新遇见你,可是你已经忘了我是谁。”段悠说着,眼泪终于掉下来,“你对一个叫姚贝儿的女明星很好,大概因为她和我很像。我以为过了六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我见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我又很坏地下定决心想要把你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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