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瘴渊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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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的靴子陷进腐殖质层时，发出黏腻的"；咕唧"；声。瘴气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脚踝，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摸出旋龟赠予的避毒珠，青玉色光晕刚漫出三寸便被黑雾吞噬——这里不是普通瘴林，而是《中次三经》记载的"；大毒之渊"；，连神兽蜚的独目都会在此溃烂。 "；咳咳..."；他捂住口鼻的麻布早已浸透腥甜，喉管火烧火燎。三百步外那株血灵芝在毒雾中若隐若现，菌伞上密布的金色脉络如同活体符文，每次颤动都带起硫磺味的涟漪。朱厌突然拽住他裤脚，幼兽的爪子刺破布料，疼痛让林羽瞬间清醒——三丈开外的朽木下，盘踞着三条"；酸与"；。 这种《北山经》记载的蛇类异兽，此刻正以违背生物学的姿态扭动。它们没有眼睛的头颅上布满蜂窝状孔洞，每当毒雾涌入孔穴，鳞片便渗出青紫色黏液，滴落处腾起刺鼻白烟。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焦氏易林》卦辞："；酸与现，天地反覆"；，这些生物本就是空间紊乱的具象化产物。 "；退后！"；他低喝着将朱厌塞进皮囊，袖中滑出七枚铜钱。这是用旋龟甲片熔铸的"；遁甲钱"；，在掌心排列成北斗状时，空气突然凝滞如胶质。酸与们昂起的头颅定格在半空，蜂窝孔穴里传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尖啸。 铜钱阵迸发的青光与毒雾相撞，炸开漫天磷火。林羽趁机翻滚到岩缝间，后背撞上某种冰凉滑腻的活物——是条未成年的酸与，正用尾鳍状器官拍打他的护心镜。镜面浮现《奇门法窍》记载的"；巽宫风纹"；，气流漩涡裹住幼兽甩向远处，却在半空被母兽的毒液熔成焦炭。 血腥味刺激得酸与群狂暴起来，十二条成年体从腐叶堆中窜出，躯干裂开锯齿状口器。林羽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悬浮成《遁甲神数局谱》里的"；血河车"；阵，毒雾被强行撕开通道。他踉跄扑向血灵芝时，右腿传来钻心剧痛——母兽的毒牙穿透皮甲，伤口瞬间发黑肿胀。 剧痛让时空产生裂隙。林羽恍惚看见图书馆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摇晃，2019年的自己正用红笔圈注《山海经大荒东经》："；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那时他以为归墟只是神话隐喻，直到此刻亲眼看见瘴渊尽头的空间漩涡——那分明是缩小版的归墟之眼，漩涡边缘闪烁着《周易与量子纠缠》描述的量子泡沫。 "；醒醒！"；他狠掐大腿，腐肉脱落处露出森森白骨。血灵芝被连根拔起的瞬间，菌丝喷出猩红孢子，沾到孢子的酸与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皮肉如蜡油般融化。林羽趁机将灵芝捣碎敷在伤口，灼烧感让他眼前发黑，恍惚听见少女的轻笑——是四十七年前为救他而消散的烛阴族巫女，她的银铃还在他褡裢里叮咚作响。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沼泽沸腾如滚粥。林羽抱住浮木时，看见漩涡中心升起山岳般的黑影——蜚，这头《东山经》记载的灾厄之兽，独目赤红如熔岩，牛尾扫过处草木尽枯。更可怕的是它背上骑着人影，青铜面具的纹路与《阳宅十书》所述"；九黎巫纹"；完全吻合。 "；交出归墟钥！"；面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骨笛吹响时，蜚的独目射出惨绿光束。林羽怀里的旋龟珠突然发烫，在面前展开《灵棋经》卦象："；天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他猛然醒悟，抓起朱厌的前爪划破虚空——幼兽血液与卦象融合，幻化出三丈高的毕方虚影。 火鸟与绿光相撞的刹那，整个瘴渊被照得如同白昼。林羽借着气浪冲进漩涡，却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惊悚画面：五十个不同时空的自己正在殊死搏斗，某个时空的他已经长出酸与的鳞片... "；你还不明白吗"；巫女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林羽的瞳孔映出漩涡核心的真相——哪里是什么通道，分明是无数时空的癌细胞在增殖。血灵芝在他手中化为玉珏，刻着与鳐鱼赠珠相同的星图，当玉珏按进胸口凹陷处时，整片瘴渊开始坍缩。 蜚的哀鸣声中，林羽终于读懂《梅花心易破卦要诀》最后那句谶语："；破局者，身即死门"；。他苦笑着捏碎玉珏，星图没入心口的瞬间，归墟之眼化作漫天星斗。当黑暗吞噬最后一丝意识时，他听见1999年的自己在图书馆打喷嚏，震落了那本改变命运的《遁甲神数局谱》... "；五十载跋涉，原来我才是困住自己的囚笼..."；玉珏刺入胸口时，林羽想起初遇旋龟那日，老龟眼中映出的分明是此刻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