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初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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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见牛初一不由分说的朝他跪了下去，赶紧侧身让过，不受他的礼，嘴里纳闷道：“你这是干啥子，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
哪知这牛初一倒颇有一股子韧劲，坚持对着云风“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对云风说道：“昔日承蒙恩公关照，替我照顾家中老娘，你是他的后人，理应对你磕头。”
原来，牛初一虽说是个江湖大盗，可为人至诚至孝。大约在几年前，当时还在京城当差的云山河带领手下围捕大盗牛初一，后来得知牛初一的家中尚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于是在牛初一关押期间，云山河便替他在母亲面前尽孝，随后更是替他养老送终，这份恩情牛初一一直铭记于心。只是碍于对方官差的身份，一直没法报答，只能暗暗为他祈福祝告。
“当初恩公也是时时规劝我，让我务必弃恶从善。可自从我娘走后，恩公也离开了京城，我便又开始了江湖大盗的生涯。”说着，牛初一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不过我现在都讲究劫富济贫，专偷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除了留下小部分给自己用，其余的都给了贫苦百姓，也算对得起恩公的教导了吧。”
云风双手抱拳道：“牛大哥高义，真不愧为侠盗之名。”
牛初一却有些歉意道：“刚刚多有得罪，希望云公子不要怪罪我这个粗人。”
“哪有哪有，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嘛。对了，你也不要叫我什么云公子了，就直呼我的名字——云风就好了。”
“哪怎么行，你是我恩公的后人，我怎么能直呼名字啊。”牛初一摆摆手，有些执着道：“既然你不让我叫你云公子，那我就称你风哥儿如何”
“随便你吧，叫什么只是个代号。”云风有些无奈道。
“风哥儿，你怎么会进到牢里来了。”牛初一不解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啊。”云风叹了口气，陆陆续续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牛初一，只是当中隐去了到京城查探官银下落的目的，直说是去黑市购买东西。
牛初一听后，沉吟片刻后，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和那位方大侠脱不了干系。”
云风心说：“果然，连这个佬货也看出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几个差役模样的人径直走到班房前，冲里面喊道：“牛初一，牛初一……”
“哎，来了！”牛初一殷勤地跑到铁栅栏前，问道：“几位有啥事儿啊”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其中一个差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上面吩咐下来，打你三十板子，再放你出去。”
“是吗，还有这好事”牛初一大喜过望道。
“废话少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快滚过来跟我们出去领罚吧。”几个差役不赖烦的说道。
牛初一却记挂着云风的事，他转过身来，冲差役问道：“几位官人，劳烦问一下，我这位小兄弟什么时候能过堂啊”
几个差役有些诧异，其中一人觉着有趣，笑出声道：“看不出来啊，你牛初一挺能耐呀，这人刚来几个时辰，就成了你的小兄弟了。”
其余几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而牛初一“嘿嘿”憨笑着，讪讪道：“这还不是我老牛为人好嘛，大家都给面子咯。”
等到几人笑够后，其中一个差役便说道：“你不用管他的事了，他现在身犯重罪，一会儿等到府尹大人过完堂，即刻押解到刑部天牢。”
牛初一吃了一惊，他常年和衙门打交道，自然知道，御史台诏狱、刑部天牢那可是通了天的监牢。这两个地方关押的要嘛就是朝廷钦犯，要嘛就是罪大恶极的死囚，进去的人绝无活路可走。
“有这么严重啊”牛初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不严重了，他杀了两个人，又在现场找到官银，随便哪个都够他喝一壶了。”差役说道。
云风却好像早有预感一样，并不意外，他见牛初一愣着不说话，便靠着他身旁，轻声说道：“牛大哥，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牛初一急迫地问道。
“你去城西的食摊那里，找一个叫鲁四海的人，把我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云风小声说道。
牛初一也知道事情紧急，闻言点点头，用仅让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风哥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定想尽办法营救你的。”
在几个差役的不断催促下，牛初一终于走出了铁栅栏，等他出去后，他又像想起什么，回身冲班房内的其他犯人喝道：“替我小心招呼好我的兄弟，不然以后有你们好看。”
说着又凑过来对云风说道：“风哥儿保重，牛初一走了。”
要不是碍于几个差役看着，他一定跪下来，先给云风磕几个响头再走，无奈有人在旁盯着，只能朝着拱拱手，权当告别。虽然两人相处的时辰不长，不过，云风也看出来了，此人有情有义，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好汉人，这才将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他。
他微笑着对牛初一一抱拳道：“牛大哥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牛初一朗声说道。
牛初一依依不舍的走了，班房里的人得了牛初一的叮嘱，谁也不敢再找云风的麻烦，云风落了清闲，自顾自地靠在最里面的墙上，闭目养起神来。
过了不久后，那些差役居然去而复还，只是再也没有了牛初一的声影，他体壮如牛，又有硬功附体，或许是早已打完板子已经离开了府邸吧。
那些差役过来后，将牢门打开，冲云风喝道：“喂，那个杀人的。”
云风抬了抬眼，望着那个差役。
“说你呢！”差役喝道：“起来，跟我们走。”
“去哪儿”云风慢慢站起身来，问道。
“带你上堂，府尹大人要见你。”
云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沉着声说道：“那好，咱们走吧。”
几个差役见他不卑不亢，似乎在了这里不是坐牢，倒像如住在家里一般随意，皆是暗暗称奇：往常，只要是人犯听见要拉他上堂，哪个不是手软脚软的，偏偏这位倒像是没事一样。
“不愧是背负了人命案的人，不知等一会儿过堂了，大刑之下，看你还能不能有这份淡定。”众人均是同样想道。
云风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众位差役腹诽不止，不过眼下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暗暗为自己打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