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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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秦梅看着师父一曲终了还呆呆地坐在那里，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师父不动，便走近了些，不料被师父一个突然拉进怀里，吓了秦梅一跳，而映入她眼帘的，是师父那张绝代无双的精致脸庞。
“丫头。”师父语气温柔，俯下身子，轻轻一吻落在秦梅脸上，秦梅心跳顿时加速，“师…师父您别乱来，徒儿虽身在青楼，但还未到接客的年纪啊。”
“呸！我要是客人，你还能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婉歌坏笑着狠揉秦梅的头发，看着秦梅无可奈何的样子，开心不少。
“那我要是客人，可否请佳人共度良宵呢”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男子五官英俊，相貌堂堂，只是这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邪魅的气息，勾人心魄。
秦梅没想到，这世间除了师父，竟然还有同样让自己忍不住着迷的容颜，重要的是，他在师父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
婉歌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阁主似乎忘了，受您之令，小女子如今卖艺不卖身哦。”
阁主秦梅咽了口口水，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揽香阁阁主项如天。她从青墨的口中得知师父与阁主的渊源，这位阁主身份神秘，财力雄厚，但在师父夺得花魁之时对师父一见倾心，师父对他非常戒备，但他却十分君子，没有强求。
传闻他是吃人的老妖怪，会吸取年轻女子的精气，但无论如何，秦梅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的相貌，足矣让任何一个女子倾心。
“这便是你新收的徒弟模样倒是乖巧可人，做宠物正合适呢。”项如天俯下身子，细细打量秦梅的脸。而秦梅此时的心跳，就如看到师父时跳得那样快。
“我…我才不是宠物。”秦梅似乎有些愠怒，却被师父一把抱起，向书房走去。
“大哥哥不会说话，梅儿别往心里去，一会儿姐姐替你教训他。”秦梅点点头，自己现在双脚悬空，就像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师父的怀里，虽然坐实了宠物的模样，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到了书房，师父把她轻轻放下，此时青墨正在整理画卷，看到秦梅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哟，要是主子是个男子，凭这个姿势，我还以为这是要跟梅儿入洞房呢。”
秦梅忍不住又脸红了：若是跟师父这样的美人入洞房…..不行，这不合规矩。
“青墨，你可别打趣了，不然一会儿梅儿要发烧了。”婉歌摸了摸秦梅的小脸，满脸笑意。随即又转向青墨，“阁主来找我了，这客，看来是不得不接。你帮我监督梅儿好好用功，我晚些回来。”
青墨点点头，叹了口气。
“青墨，你说这阁主跟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秦梅一脸疑惑，“我跟师父又是什么关系呢”
青墨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这世上那么多是是非非，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呢但是身为徒儿，自然是要听师父的话。师父嘱咐我要看着你用功，我又正好找出了几卷上好的熟宣，不如练练你最不擅长的工笔吧，我来研墨。”
“是，青墨姐姐。”秦梅嘟着嘴，虽不情愿，却还是乖乖拿起毛笔开始练习。
庭院中，婉歌安置好秦梅后，向项如天走去，前者一袭白衣长衫随风起舞，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好似仙子下凡，后者手持折扇，轮廓分明，眼神凌厉，嘴角处的邪魅笑意像极了愚弄凡夫俗子的魔神。
“娘子，你可让我好等。”待婉歌走近，项如天的眼神却变得温柔，没了邪魅之气，更多的是爱怜之情。
“公子，奴家尚未成亲，你又怎能以娘子相称，戏弄奴家”婉歌用指尖抵住项如天的下巴，嘴角带着一丝戏虐。还没等她得意，就被项如天一把搂进怀里，来不及反抗，嘴唇就被他堵住。
一吻终，项如天一脸委屈，“娘子，是你说要等梅儿出师才办婚宴的，现在反而说起我来了。”
婉歌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你还说，我的梅儿都被你惹生气了，我得哄半天才好，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还好我早有准备，今晚带你去街市看花灯如何听说珍宝阁又进了些和田玉镯，娘子要不要添几件做嫁妆啊”说完，项如天夸张地行了个礼，逗得婉歌笑出了声，手臂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朝侧门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天虽然还没黑透，百姓们的花灯早已点了起来，街市上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婉歌拉着如天在街上闲逛，平日里这位阁主都以“保护娘子”为由，让婆婆命人看着不允许自己外出，只有他来访时，会带她出去逛逛街市，时而在酒馆听书，或是去城郊踏青。
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她已从刚开始心怀戒备，到现在相敬如宾，有他相伴身侧时，她总觉得心里多了一份安稳。
不知不觉，两人沿着街市走到河边，岸旁架起了无数花灯，不少男女围着花灯上的谜语细细思量，节日的氛围十分浓厚。
“娘子，今日是元宵，相公不才，灯谜就不猜了，备了份薄礼，请娘子笑纳。”项如天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质地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簪子上雕刻着一对燕子，还有花枝缠绕，精巧细致。
婉歌嘴角藏不住笑意，“相公真是费心，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说罢拿过玉簪，别在自己的发髻上。
“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歪了。”他伸出手，把簪子拿下来，想重新帮她戴好，不料却弄散了她的发髻，于是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在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
这黑发之中散发出甜甜的花香，像极了赏琴的那夜他失礼地从身后抱她时闻到的香气。
“官人，你可真是笨手笨脚。”婉歌娇嗔道，将簪子收入袖中。没想到项如天的脸上竟顶着两朵红晕，但还是一脸镇定地回应道：“怪只怪娘子秀发如水，这簪子只是拨开水的桨罢了。”
婉歌不再争辩，笑着钻到项如天的怀里，他身体一震，随即将她紧紧抱住。身边嘈杂的人群此刻却仿佛一切静止一般，世间只有他们二人。
“如天，你待我是真心的吗”她在他的怀中喃喃道。
“当然是，我项如天不仅是真心待婉歌姑娘，且发誓，今生今世，只爱燕婉歌一人。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好，我燕婉歌今生今世，只爱项如天一人，若有违背，不得…”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该送你回去啦，不然梅儿要怪我把师父拐跑了。”他不愿她发此毒誓，匆忙找了个理由打断她。
面对他的温柔，她心领神会，带着些感动，点了点头。
婉歌刚回到庭院中，秦梅和青墨就出来迎接。
“师父，您可回来啦，快看快看，我跟青墨姐姐做了花灯哦！”秦梅炫耀着自己手上的成果，是画着工笔仕女图的花灯，虽然宣纸糊得有些歪斜，但画上的线条还算流畅，粗细有致。
“看来你的画艺有些长进啊。”婉歌摸了摸秦梅的头发，一脸宠溺。
“我做了些元宵，想必主子饿了，去屋里尝尝吧。”青墨在一旁说道。
屋内，火光摇曳，师徒主仆三人在桌前品尝元宵。
“主子，奴婢刚想问，您的头发……”
“被那位笨手笨脚的客人弄散了，他本是想给我戴发簪。”
师父所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让秦梅想到一句词：“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