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患寡患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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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唐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嘀咕着这大清早的能分什么好东西。 他套上衣服，打开门，看到唐建国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布袋。 “爸，这天还没亮呢，分啥啊”唐安打了个哈欠。 “狼肉！昨天打的那些狼，今天分肉！” 唐建国兴奋地说道，“快点的，去晚了就没了！” 狼肉唐安心头一紧，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 他匆匆洗了把脸，跟着唐建国出了门。 来到大队部，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嗡嗡嗡的像一锅煮沸的粥。 郑老屁站在一张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正指挥着几个人剥狼皮，分割狼肉。 地上摆着几堆血淋淋的狼肉。 “都排好队！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郑老屁扯着嗓子喊道，活像一个屠夫。 唐建国拉着唐安排到了队伍后面，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唐安注意到，每个村民脸上都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既有对肉食的渴望，又夹杂着几分不安和厌恶。 毕竟，狼这东西，在农村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动物，甚至有些地方还把它视为不祥之物。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了唐安父子。 “老唐啊，你要肉还是要玉米面”郑老屁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咋回事还有玉米面”唐建国愣了一下。 “是啊，狼肉这玩意儿，有些人吃不惯，所以就换成玉米面了，三斤狼肉换三斤玉米面。”郑老屁解释道。 唐建国看了看剩下的狼肉，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边角料了，心里明白这是郑老屁故意搞鬼。 “那……就要玉米面吧。” 唐建国无奈地说道。 “好嘞！”郑老屁应了一声，转身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唐建国，“三斤玉米面，拿好！” 唐建国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不太对。 “郑老屁，你这玉米面怕是不够三斤吧” 唐建国掂量着手里轻飘飘的袋子，眉头紧锁。 郑老屁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老唐啊，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克扣你的不成这狼肉本来就少，换成玉米面，那也是按量分配的，到你这儿可不就快没了嘛。” 唐安在一旁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郑老屁这是给他下马威呢！ 昨天夜里，他明明打死的狼最多，现在却连块好肉都捞不着，摆明了是郑老屁在故意刁难。 要是以后自己不乖乖听他的话，那还不得被他挤兑死 唐安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村民都默默地低着头，没人敢站出来说句话。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些人，平时看着都挺和善的，关键时刻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郑队长，我儿子哪儿得罪你了” 唐建国往前一步，挡在唐安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郑老屁嗤笑一声： “老唐，你这话说的，我可是村里的干部，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这是村里的决策，怎么能说是得罪不得罪的呢你可别诬陷我啊，这年头，诬陷的罪名一旦成立，你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唐安知道，郑老屁这是在给他爸下套。 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惯会用这种阴招。 “爸，你往旁边挪挪，我跟郑队长说几句。” 唐安轻轻推开唐建国，走到郑老屁面前，目光直视着他。 “郑队长，昨天夜里，我打死的狼最多，这你应该清楚吧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唐安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寂静的晒谷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郑老屁斜睨了唐安一眼，吐出一口浓痰，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 “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村里人多肉少，就这么点狼肉，怎么分我说了算！老子还要考虑大伙儿的感受，总不能让大家都吃狼肉吧有些人吃不惯这玩意儿！” “哦郑队长是说，为了照顾大家，所以才把好肉都分给别人，把剩下的边角料给我” 唐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郑老屁没想到唐安会这么说，一时语塞，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你小子，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我这是为了村里好！你懂什么” “为了村里好” 唐安重复了一遍郑老屁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记得以前太爷爷跟我说过，战争年代，那可是按劳分配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怎么到了郑队长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这分明就是在搞个人主义嘛！” 唐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郑队长，难不成，您也是想向西方学习搞什么……资本主义那一套” 最后一句话，唐安说得格外重，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 郑老屁的脸瞬间绿了，他没想到唐安这小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周围的村民也都被唐安的话惊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平时沉默寡言的唐安，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口才。 唐安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讶、或畏惧、或幸灾乐乐祸的脸，声音再次提高了几分： “各位乡亲，你们都看到了！郑队长这是在搞什么这分明就是在搞全村霸凌！今天他可以这样对我，明天就可以这样对你们！难道你们就甘心被他这样欺负吗” 唐安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这唐安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竟然敢这么跟郑老屁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啊，郑老屁这分配方式，确实有些不公平。”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郑老屁看着眼前这乱哄哄的场面，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唐安，怒吼道： “你小子，别在这儿煽风点火！你这是在造谣！在污蔑干部！” “造谣污蔑” 唐安冷笑一声，“郑队长，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刁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