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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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和阅历到了一定水平，看问题就容易透过表面发现本质。
卫天南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却已然发现种种端倪，显然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让天下的旧格局加速崩坏。
这人躲在幕后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在卫天南疑惑的时候，他身后一个白须白发但腰板笔直身形伟岸的老者出现了，那人天庭饱满面色红润，满脸的笑意似乎对天下之乱毫不在意：“族长怀济世救民之心，是天下人之幸，却非我族之福啊。”
“大长老说笑了，我日日勤勉修炼，首念卫家之利，其次才是个人之私，何来的济世救民之心“
卫天南的话里有一丝丝的怨气，似乎与这位大长老相处并不那么融洽。
“呵呵，那我到要问一句，你让卫鹤火速赶回来，率领卫道卒右大营驰援飞来阁，是为了天下之安危，还是卫家之利益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利”
大长老的一句话，就让这位天下第一剑道至尊哑口无言。
没错，程无极放弃了北方云谷的千年基业，连祖宗宗祠灵位都不要了，举族南迁避祸，摆明了是保存实力。
他卫家远在西南，却要派遣主力北上御敌，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看卫天南不作声了，大长老也不为难他，仍然满脸堆笑：“你是族长，我是长老，按理说我不应该质疑你，不过呢，论修炼和实力我不如你，论地位和权力我也不如你，可要是说阴谋诡计，你不如我！今日我来找你，便是借这件事和你谈一谈阴谋。”
大长老飘然起身，直接悬停在了沙盘之上。
“要说这阴谋，往前数一千年就已经种下了因，现在开始收获果了。”大长老坐在他的飞剑上，掏了个暗紫色的酒葫芦：“来来来，咱们边喝边聊。”
卫天南有点触动，年轻时没少和这位长辈蹭酒喝，当上族长之后却再也没喝过了。
他一跃而起，在大长老身边盘膝坐下，接了葫芦仰脖子灌了一大口：“过瘾！”
他们二人悬浮在沙盘上，大长老坐在长长的飞剑上，耷拉着双腿；卫鹤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屁股下面却什么都没有，反而有点像是道法乘风之术。
大长老羡慕地上下打量：“你这修为，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说卫鹤那小子将来能接你的班，我看着悬呐，倒是从来不声不响的卫鸣，走的是你的路子！”
卫天南此刻没有心情讨论功法修行的事情，他把葫芦还给大长老：“四叔，你还是讲讲这个千年阴谋吧。”
大长老被卫天南的这声“四叔”叫得心中一暖，他咂摸了两口酒，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这千年的阴谋，得从乱归墟血脉开始说起。
归墟血脉传到伊良之后就开始乱了，那人是个喜新厌旧处处留情的浪荡子，许多世家投其所好送上美人，也不知道是谁做局，送了一个或者几个怀了孕的女人到归墟。
“四叔，这些陈年旧事我当然知晓，净归墟的口号还是我们喊出去的。”
卫天南显然没有耐心听老人絮絮叨叨讲一宿。
大长老却笑着擦去嘴角和白胡须上的酒渍：“你从当年灭济北国开始就被人家当棋子利用，这净归墟一招出得再漂亮，也不过是帮人家做嫁衣而已！”
按照他的推算，这场阴谋中布下棋子的人可不止一家，程家那个死不瞑目的老东西绝对深度掺和过，天外村的林家也不是善茬，跳梁小丑一样率先按捺不住的晁家、两边下注四处押宝的百花洲，应该也都脱不了干系……
卫天南细细想来，灭济北国是奉诏出军，维护天下格局，保持伊氏的统治；后面灭朝阳洞花家夺剑心果、灭江左凤凰台张家抢丹凤之冠，都是伊丞嗣背后的支持。
一直到伊氏血脉断绝，伊丞嗣并非圣人后裔的事情捅开了，卫天南觉得深受羞辱，才愤慨竖起义旗净归墟。
那时候他们之所以打得艰苦，很大程度上是他下了命令要抓活的，一一验明正身之后再做决断。
哪怕是有一个圣人骨血传承，他都不想误伤。
可惜伊丞嗣早知道自己不具圣人血脉，他父辈爷没有，儿子孙子更没有，所以带头负隅顽抗，杀了卫家不少人。
卫鹤的寡母就是死在这一役，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功勋人才几乎全都陨落。
卫家人都杀红了眼，查验工作只做了一半，就展开了血腥屠杀，把归墟之人杀了个干净，还一把火烧了富丽堂皇的宫殿。
卫天南事后很懊恼和自责，直接闭关三年。
后来陆续又有消息，说哪里出现了伊氏余孽，号称有归墟血脉，他都约束族人不得追杀和为难。
他快速回忆了这些事情，细细一琢磨，果然觉得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背后，似乎都有个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没有人愿意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操控，何况是天下第一剑修卫天南呢！
他恼火地夺了酒葫芦：“既然你看得如此通透，为什么从来不阻止我”
大长老苦笑摇头：“做局之人厉害之处，就是他的每一步都顺应天下大势，我拦得住你，拦不住这势。卫家不去做这把杀人的刀，花家就要去做了，那么我们的命运就要像如今的朝阳洞一样。我不拦你是顺势而为，我也参与到其中，暗中广布棋子，咱们借势而起，才有卫家现在稳坐西南的格局啊。”
卫天南仔细琢磨了一下，把酒葫芦恭敬地递了回去：“卫国忠那一步棋子，我看得明白，还有其他的棋子吗”
“呵呵，随手布置的一步闲棋而已，不值一提。我终究是个局外人，看到的东西太少。比如你今日命令卫鹤带队北上，我就拿不准这步棋该不该走。”
大长老的耷拉着的双脚一晃一晃，分别在无忧城和飞来阁上空画着圈。
卫天南目光紧锁这两个地方：“程无极南下的第一个落脚之处，肯定是无忧城，我们若按照正常思路，还是应该在中州布置防御阵线，以免被他趁乱夺了镜湖……”
大长老摇晃着酒葫芦：“唉，我们能想到的，人家也一样想得到！我反而觉得你死守飞来阁倒是神来之笔啊！”
